“然后……”我捂着眼睛，停顿了好一会儿。毕竟接下来要说的是核心，我得攒攒劲。
听众急不可耐的摇了摇我的大腿。
“我们非常甜蜜的度过了大学后两年。毕业以后，她回了加拿大，我也去了海南。直到两个月前，我找项目上的领导请了小长假，直接飞到内华达州的大西洋城去找她。她一切都好，我们依旧保持着热爱，她的父母也挺看好我们……”
“第三天吧，她有早起跑步的习惯，不过她不带手机出门，只戴智能手表。跑步的距离也不会太远，可能就是和她爸围绕社区跑两圈。可我那天醒的太早了……我听到她的手机过几分钟就传来几声震动……她知道我从不插查她的手机，可我那天太好奇了，我输入她告诉我的密码，是一个我所熟知的外国app。其实当时我完全放心了，毕竟不是什么聊天软件发来的消息。可我不应该点进去！看！！”
我颤抖着身体，因为咬的太用力，嘴里有了些许铁腥味。
佟瑶捏了捏我的肩膀，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我开口。
我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向佟瑶提出一个问题：“你知道门槛吗？”
佟瑶直接回答道：“呃，门口凸起来的部分？”
“看来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吧，那个网站上，很多女孩子或者男孩子，女孩子居多，他们发一些暴露的视频和照片。当然也有全裸，或者特定部位。他们会在介绍栏留下入门条件，多少钱，可以干嘛……”
“你前女友……”
我点头肯定，然后苦着脸道：“她有十几万粉丝……上面全是她的裸照，还有她和所谓门槛哥约会的分享推文……我尝试翻阅几条推文，才明白她其实不是图什么钱，她是忠于此道，是寻刺激。”
佟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她似乎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少了解。
“我把她的手机分毫不差的放在原位，我悄悄把行李收拾好，继续坐在客厅和她的母亲侃侃而谈。等她回来，依旧送给她带有温度的拥抱。这天后半夜，我悄悄离开，坐上一辆Uber，直奔蒙特利尔机场。我随便买了张回国的票，当时时间还早，我跑到不远处的河边，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用河里刺骨的水疯狂擦拭身体……”
回忆塞进身体，全身的鸡皮疙瘩顶了出来，我绷住身体，看着佟瑶说道：“我那天到上海，如果不是覃想想来接我……”
“她是我们一个朋友，我、覃想想还有今天你看到的两个人，是一个小团体。”
佟瑶用最温柔的眼眸，给我传递无限的温暖。仿佛在我身上流淌的不是刺骨的河水，而是南沙海岸线拍打在我身上暖暖的洋流。
我没有接着说，相信她能体会。
“我去把碗洗了。”
佟瑶率先打破沉默。
我看着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也许是没了她的温度，我重重的倒在沙发上，意识开始涣散。
中途我似乎听到了木槿的声音，又感觉身上多了一层被子。我不知道我这一觉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窗外还亮堂。
我呼出两口浑浊的气体，浑身黏糊糊让人十分不自在。我喝了口水，走到浴室准备冲个澡。
神清气爽回到客厅，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需要回复的消息。
“早上七点？不能吧！”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多。
昨天晚上八点多，肖骁给来了几条消息说是出去吃顿夜宵，乐语秋也在。都过了一整晚，我索性直接不回。所有关系好的人都知道我的性子，所以我也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
转眼我便晃悠在马路上，看着熟悉的街景。早上的街头巷尾才是真的充满烟火气，大部分人在路上奔波是为了生活，还有一小部分依旧是为了生活。
我看见街头嚼着米粉的吃货，骑着自行车晃悠的老头，还有赶着时间送餐的哥们。我挺羡慕他们的，至少跟我比，他们有明确的目标和追求。
我坐在一处公交站，望着已经没什么精气神的柳树，我就像这棵柳树，垂头丧气。我十分讨厌做拿刀捅心窝子的事，可有些事偏偏不聊清楚又不行。昨天那件事要是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掏出来说。至少可以肯定我对佟瑶不是爱，而是一种责任。一种不隐瞒，无时无刻照顾她的情绪，这是我摊上的责任。
到了现在，我反而慢慢喜欢上这种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有人捧场的日子，也只是局限于此。
从那天遇到佟瑶开始，我的生活就开始有了波澜，但往往这些都是能够顺手解决的事，如果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下去也未尝不可。我走到一家包子铺，简单填饱肚子。我站起身问道：“老板多少钱，我扫给你。”
“15！”
“再打包两份然后加一杯豆浆！”
“一共32！”
我道了声谢，拎着打包好的早餐往回走。我拿出手机，给佟瑶打了针预防，别又跟之前一样一个早餐吃两顿。
我刚进家门，佟瑶就从里屋迎了出来。她穿了一身青柠色的休闲装，梳着头走出来。
她白了一眼我，没好气道：“昨天送木槿去了机场，回来都没看你醒过来，要不是你鼾大如雷，我就打急救电话了。”
我抱有歉意的笑了笑，边换鞋边解释道：“昨天喝多了醒的又早，压根就没睡好。这一觉睡得多通透。”
“是通透，妹妹都是我帮你送的。”她坐在沙发上，边数落着我边梳着头。
我把打包好的早餐递给她，然后提议道：“先趁热把早饭吃了，今天我带你出去逛逛，找肖骁和阿星他们去。”
她点了点头，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看着我说道：“你当我是你啊，给我买这么多，吃不完你得负责收拾了。”我点头答应，她又接着问道：“你是不是答应乐语秋了？”
我暂停了手机里的短视频，回答道：“没有答应她，我说你得和佟瑶聊聊。”
“为什么要和我聊？”
我解释道：“毕竟算起来，现在我俩才是对方的身边人，有些决定还是得让对方参考参考。”
佟瑶傻傻的眨了眨眼睛，嘀咕道：“身边人……”
“就是永远不会背叛对方的盟友。”
“哦……今天？”
我解释道：“我也拿不准，不过我也在纠结就是了。”
佟瑶没有回话，就一个劲的吃包子。我在旁边吃惊的张着嘴巴，就看着她把嘴塞的跟仓鼠一样。
“喔次厚了！(我吃好了)”她含糊不清的口音让我猜了老半天。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调侃了一句道：“咋，你要藏点过年吃？”
“泥大耶！”
“你包子掉了！”
佟瑶看了眼从她嘴里掉出来的包子，用脚往后一蹬，包子直接滚阳台。我实在是没忍住卧在沙发上笑个不停。
我真的想看看佟瑶怎么解决一嘴的包子。不过还是打消了这份念头，那个样子绝对不够淑女。
我走到阳台前点燃一支香烟，也许只有它会一直为我脸红，也就只有在和它约会的时候，一切都可以随我的心意。
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刷着小视频。过了好一会儿，主卧的房门才被打开，佟瑶画了淡淡的妆，本就勾魂的眼眸又被她添上几条夺魄的线条。
“搞得这么正式，去见网友？”
佟瑶没好气道：“神经，我和青青姐约好了，今天陪她去买点东西。”
“怎么，这么快就成我阿姨了？”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摊开手机坐在单人沙发上，我总感觉她犹犹豫豫的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她合上手机问道：“要不要一起去。”
昨天吃饭的时候，就和他们有聊到过去酒吧的事，我回道：“昨天答应他们三个去酒吧帮忙，我要是去逛街中途离开不是挺扫兴的？”
她解释道：“其实不会太久，可能不吃中午饭就会结束。”
我犹豫半晌点了点头：“那我给肖骁打个电话问他具体时间。”
电话播出去响了好几声，肖骁才接电话：“木头，你他妈的干什么！什么时间就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你爹我干什么的，开酒吧的！能早起！？”
我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回怼道：“狗东西，你还要不要我去酒吧帮你忙。”
“早说啊！阿星说今天下午两点多。”
我一阵无语，回怼道：“狗懒，你也没让我说话啊。”
“在意这些细节干嘛！下午两点！”
电话刚挂，佟瑶就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有时间？”
我点了点头，回道：“下午两点，一起去认识一下？”佟瑶都没思考就点头同意。
随后她拿起车钥匙，示意我现在就出发。
“今天你开车，我头还挺晕的，我家你应该知道位置吧。”
她摆了摆头：“我们直接去万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