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自是愿意，看了又看，挑挑拣拣，五个戴面纱的姑娘，羞涩地低着头。
白知念轻笑，“少夫人，这是想把乐满楼变成真正的青楼吗？”
江雅月眨眨睛，“真正？它原先也是？”
白知念自觉失言，“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江雅月叹了口气，“这几位姑娘的事，妾身做不了主，她们与齐王殿下各自欢喜，与妾身，与乐满楼都没关系。可她们跟了齐王殿下，就是皇家的奴才，妾身需要确保她们的画稿不被流传出去，还请齐王殿下开恩，让妾身帮殿下，免除此等隐患。”
“表嫂心思缜密。应当，应当。”
齐王觉得很有道理，他喜欢妖娆的女子，有些事他不在乎，但他女人的画像要是被人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萧恒抓过江雅月手腕，“带你逛夜市，吃小馄饨。这里的事，让凌飞宇做。”
江雅月注视着萧恒的眸子，明亮而清澈，看着看着，让人觉得自惭形秽，显得其他人都是小人。
江雅月分析过，兴许萧恒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萧恒把一切，即便是窝囊事也叫做心怀坦荡，才会理直气壮有这样一双眸子。
“自是他们做。我只是吩咐下去。”
江雅月抬眸对上萧恒的眼睛，她勾起唇角，她也心怀坦荡，她也理直气壮，她下面要做的事，又不是泄私怨，跟前世活剐景王片肉烤着玩，不一样！
“将那个画师拖上来，把他们的眼睛……唔！”
萧恒捂住江雅月的嘴巴，将她带进怀中扣住。
江雅月恼羞成怒，指甲挠上萧恒的手背，挣扎不已。
萧恒禁锢住她的双手，“挖眼，割舌，砍手脚！齐王殿下，如此一来，他们便不会再泄露。反正，他们也招不出来什么东西，留着也是无用。”
萧恒说得随意，话音刚落，手起刀落，一名画师的左手掉了下来，鲜血四溅。
惨叫声响彻大厅。
厅内众人惊呼不已。
秦芳芳和一名面纱女子晕了过去，其余女子尖叫着，哭泣着，乱成一团。
江雅羡后退一步，险些摔倒，齐王忙搂住了她，护在怀里。
江雅月老实了，兴奋地瞪着大眼睛，等待着凌飞宇下一个动作。
萧恒叹了口气，松开江雅月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可把江雅月气坏了，摇着脑袋发出呜呜声，挠着萧恒的手背，跺着脚。
景王指责道：“阿恒，这是京都，讲王法的地方，你要做什么？滥用私刑吗？”
厅内又发出惨叫声，江雅月急不可耐，心一横，伸出舌头，舔萧恒手心，一下接一下。
萧恒突得定住了，脸红得发紫。
厅内的惨叫接二连三，尖叫声伴随着哭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血气。
江雅月急得不得了，在萧恒怀里拱来拱去。
景王止住道：“凌飞宇快住手！阿恒！阿恒！让他停下来！阿恒，你吓坏了弟妹。这是何必？画稿都烧了。”
萧恒呼出口气，“正因烧了！他们如果脱罪，凭借记忆再画一副……岂不是轻而易举。变成人彘最安全，他们做了此等恶事，死便宜了他们。”萧恒声音冷峻。
江雅月消停了，拍了拍萧恒的手以示鼓励。
萧恒捂着江雅月眼睛的手缓缓松开，最终还是又按了回去，捂得更紧了些。
“没有！”
突然一名画师大喊，“没有！没烧！在二楼杂物室，看着是白纸，沾了水就会显出来！小人张松招供。放了我，呜呜呜……啊啊啊！啊！”
他趴在地上哀嚎不已，凌飞宇削得是他的同伴，近在咫尺，血肉模糊，他尿了满地，哭嚎求饶。
凌飞宇停住手，见萧恒点了点头，带人飞奔上楼。
“将那个人抬下去，喂狗。”萧恒松开手。
江雅月用帕子捂住嘴，偷偷擦了又擦，见厅内除了血，全是尿，杨六已被抬走，不禁皱起眉头。
萧恒沉声道：“张松，你还有想说的事吗？”他拿过江雅月的帕子擦手。
江雅月斜睨着萧恒，不想理他，但想了想谄笑地往萧恒的身边凑了凑，指着张松，“速速招来！否则让你和杨六一样的下场！”
江雅月眸子里兴奋地光芒让萧恒的心猛地下沉，他手指轻轻颤抖，心好似受了撞了下，心痛无比。
他想到六岁的江雅月满脸是血的模样。
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真挚地光芒，又黑又长的睫毛滴着血，张开十个手指头，对他说大哥哥，红糖汁为什么腥呀？
“夫君，他不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江雅月凑近他，扬着笑脸。
萧恒呼出口气，拍了下她的脸蛋，“你是喜欢他招，还是不招。”
萧恒的眼神带着戏谑，江雅月喜欢这样的萧恒，不是满口仁义道德，让她忘记仇恨的萧恒，江雅月歪着脑袋笑了起来。
“我招！我招！”张松喊得凄惨。
江雅月不经意间皱了下眉。
萧恒心领神会，江雅月希望张松经历过严刑逼供后再招供。
萧恒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十四岁上战场斩杀了叛军左先锋。
十六岁那年当着江雅月的面，杀了几个人贩子，那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他承认他当时着急，做得欠考虑。
可不是说忘了吗？
为什么这件事对江雅月，有着这样根深蒂固的影响，她眸子里的期待，骗不了人。
萧恒在军中见过这样的人，最后不是疯了就是被人杀了。
如果说江雅月不是他妻子，染上这个毛病，萧恒会说事急从权，救人再所难免。
但江雅月是他妻子，他心里不好受。
“你想什么呢？”江雅月怔怔地看着萧恒，“你吓着了？”
萧恒拍了拍她的脑袋，“张松说的事皆是无关紧要。等飞宇回来，继续。”
江雅月狠狠点头，“不需要等。让其他人试试。大家谁愿意试？几位姑娘，你们愿意吗？把他捅成马蜂窝！”
几个女子哭得泣不成声。
萧恒眼尾有些红，他紧握着江雅月的手腕，将她揽进怀里，“你愿意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