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
“还没去公主府看过吧？云国这些年都对不住你。”
云怜抱着她摇头。
“没有对不住我，是我愧对你们在我身上的期望。”
老母皇温柔的脸带着悲伤。
“有空就回去太女府看看吧，他们一直都在等你。”
云怜手指微颤。
她不敢去想他们几人。
在时空穿梭中，虽然用的都不是本体，可那些所遇之人还是在她心底留下痕迹。
她好像再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对待他们。
“我会的，母皇。”
等她去看过方丈之后，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会接受。
前母皇带着云怜回到属于她的寝宫，里面带着檀香，不是常年礼佛，经受熏陶都出不来这种味道。
云怜心下疑惑。
母皇以前从不会信这些迷信之事，怎么这一世突然多一个礼佛的爱好？
“母皇，你以前不是最不信鬼神吗？”
前母皇脚步微滞。
她以前确实不信，漫天诸佛，可亲眼目睹长女身体住过各种妖魔鬼怪，她不得不信。
漫天诸佛都求个遍，最后还是兰寒那傻小子……
“不过是图个心灵寄托罢了，不必管，好久不见，今晚跟母皇一起歇息吧。”
“好。”
云怜第二日，天还没亮就突然醒起，望着身侧即使在睡梦之中，也睡得不安稳的母皇，云怜从空间中拿出一颗安神丹。
动作轻柔，放入母皇口中。
“好好睡一觉吧，我回来了。”
云怜动作手脚轻快，悄悄起身。
前母皇在听不见她脚步声时，悠然转醒，起身眼神空洞，盯着窗外。
“就算整个云国覆灭，母皇也希望你可以安然无恙，我不再奢求云国如何，只希望你一世安好。”
生命与国运共存，这是多大的枷锁？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这云国，也希望她最疼爱的那个孩子，可以永远都被捧在掌心。
万佛寺。
云怜踩着晨露上山，尽管她来得很早，可山路上早已聚集很多虔诚的人。
一步一叩首，整整九千层台阶，四肢和额头上都布满血痕。
和虔诚的他们相比，此时抬步缓慢上山的云怜显得格格不入。
等云怜终于到达寺庙门前时，方丈早已等待在那。
“云施主，别来无恙。”
云怜望着眉心一点红痣，和她离开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方丈，心底那股躁意，竟然诡异平和下来。
“方丈果然能掐会算，连我临时会来都能算到。”
方丈负手走在前面领路。
“缘分到自会相见。”
“啧，你果然还是那么无趣。”
“方丈，现在是有一股风靡之行吗？我从山脚走来，一路上遇见很多一步一叩首的祈愿者，看他们模样，像是笃定只要那样做，就会实现心中所愿。”
云怜摇头叹息。
要是祈求真的有用，要是满天诸佛真能听见百姓声音，世上又哪来那么多苦命者？
“或许真的有用呢？求神拜佛，不就是图一个心灵寄托吗？”
现在能看见她就是答案。
他是真的成功了。
“阿弥陀佛……”
云怜跟方丈一同走进竹屋，坐在棋桌前。
“方丈，如果做的一些事，注定会伤害一部分人，那还要做吗？”
“既然你会问我，心底则早已有答案，不妨按照内心所示，遵从本心。”
“云施主，你现在回来的时候恰好刚度过人生中的大劫，往后自然会平安顺遂。”
云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画面。
那是年幼的她，在佛堂后面听着母皇和方丈一同说话。
他说：“公主17岁必有大劫，但大劫过后如同凤凰涅盘，必会带云国走向另一个新高度。”
他的预言前半部分都是对的。
17岁刚到的时候，她意外死亡，被系统绑定。
而如今的她，即使回来，仍然觉得此刻的云国云雾弥漫，让她看不真切。
云怜突然拿出一串手串递给方丈。
十二颗珠子里面都闪烁着微弱光亮。
“方丈，还请您帮我保管这串手串，待云国安然无恙时，我自会来取。”
云怜棋盘下到最后一步，她手持白子，在不知不觉间，黑子已无生路。
云怜端起桌上茶一饮而尽。
方丈对着云怜浅笑。
“云施主放心，必定会为你保管得完好无损。”
云怜走到寺庙中央，抬头望上森严的宫殿，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漫天诸神，显得更加神秘。
云怜眼底却燃起一丝火光。
她不信神。
即使因机缘巧合之下，进行一场奇妙之旅，也还是不信神。
她只信自己。
云怜回到宫里几乎每天都和云惜腻在一起。
云怜跟她摊牌说自己知道一切的那一刻，云惜比受惊的小兔子还要慌张。
但多年帝王的陶冶，也让她很快恢复。
无论是经历千辛万苦回来的云怜，还是不断看着云国覆灭轮回的云惜，她们都清楚知道在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
她们都想要云国永存。
“云怜，你怎么就不听？总想着只身犯险，我都说了多少次，除了你的安危之外，什么我都不在意。”
云怜给她端茶顺毛。
“我又不是说现在就去，再说了，从你以前的经历中来看，并非我躲着就能避过灾难。”
“而且那时候你不是手边没有可用之人吗？可我现在回来了，我们不愁没能人用。”
“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用你的安危冒险。”
云惜突然声音软了下来，眼角湿润，哽咽着道：“我都不敢想象，再一次经历没有你的云国，我会有多么绝望。”
“姐姐，不仅是我离不开你，你身后也有很多看不见的人，在为你的到来而努力着，所以请你答应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身体可以吗？”
要是她没护好姐姐，以后又怎么敢去见兰寒？
“我知道，所以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之后再出去行动，不仅云国要，你们所有人我都要。”
云怜脸上闪过一丝俏皮。
“更何况，你不是已经看过我给你的东西了吗？有了它们的加持，如今的我们，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云惜，相信我一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