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开着车穿梭在车道，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车道两旁一路都是米亚的直播。
林姝冉的一颦一笑映在大屏幕，他想不去看，却又忍不住去看。
直到红灯变绿灯，后面的司机按喇叭催促。
他眼里闪着泪，缓缓关上车窗。
星辰大酒店。
“啊——”
一群人围着手机像一群土拨鼠一样激动尖叫。
“他们真的好配啊，我们还当着面磕过cp！”
“吹什么牛呢？”
“真的，上次我们去团建，就是跟这两位一起去的，我们当时就知道他们是一对！”
“不信你问问……周老师！”
陈若萱话刚说到一半，周淮生出现在门口。
“周老师，你来的正好，你告诉她们，上次小金县是不是霍总送林小姐去的？”
看着她们喜笑颜开，他不想破坏气氛还是配合地点了头。
“我就说吧，林小姐跟霍总就是一对！”
“哇，早知道我也去了……”
“他们二位看起来真的好般配……”
一群人意犹未尽嬉笑着离开。
聚会大厅大概三十多桌宴席，现场灯光璀璨，人头攒动。
“老周你说你，让你来喝个酒要给你打多少个电话？”
程志文把他带过去，说完又笑着跟服务员招手。
“这里再加一副碗筷——”
董事办的人已经离开，酒桌上还剩下各个部门的领导。
老徐等人已经喝的半醉，又恍恍惚惚站起来给他倒酒。
“老周你这次来这么晚，不得自罚三杯？”
“好。”
他苦笑，只说了一个字。
“咦——”
程志文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次这么爽快？”
他避开他的眼神笑笑，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眼里有泪。
星辰大酒店格外热闹。
酒过三巡，一些人相互抱着脑袋靠着脸聊天。
另一边大学生群体也相互聚在一起，一边划拳一边喝酒。
陈若萱也要喝，被万里挡了下来。
自那天陈若萱找周淮生吐槽，他下午把万里叫到办公室，把陈若萱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
毕竟下属的情绪稳定有利于工作。
结果他前一天给万里说，第二天万里的父母便从淹城坐飞机赶了过来。
讲话都有回音的高级大酒店里，万里父母看着陈若萱一脸慈爱，桌上摆着祖传的翡翠手镯和珍珠项链。
陈若萱前一天还在发牢骚，结果下一秒她跟万里的关系直接上了一个高度。
她坐在他们面前端着水杯手都止不住发抖。
今天因为万师兄的管束，她都没怎么喝到酒，有点小幸福又有点小拘束。
她瞥了一眼远处，捧着脸乖巧地看着他。
“万师兄你是不是最听周老师的话？”
万里点点头。
“那你看看周老师——”
顺着她的目光，其他人也一同侧过身子去看。
他平时那么沉稳，难得看到他双脸微红，眼神忧郁。
“你说周主管是不是失恋了？”
赵希柔转过头来问。
另一个实验室的人一边洗牌一边回答。
“我们主管都没有谈恋爱哪来的失恋？”
陈若萱轻笑。
“谁说周老师没有谈恋爱？”
陈若萱端起一杯酒故作深沉。
“大人的事情，你们不懂，尤其是像周老师这样沉默内敛的！”
“真的假的？”
她的一句话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有故事，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这个嘛——”
“咳咳——”
万里故意咳了两声打断她们。
陈若萱心虚地抿嘴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坐在周淮生身边的人已经醉倒，程志文拿了两瓶酒过来。
周淮生面色微醺。
他瞥了一眼程志文随口一问。
“你不是经常喝醉，难得你现在还这么清醒。”
程志文摆摆手，笑的一脸幸福。
“这不婉儿小姐，我跟她说我今天聚餐，她特意让我少喝酒！”
看他一脸娇羞，不难看出他说的是张婉静。
程志文端起酒杯小唑一口，赶紧吃了两口菜。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知道我在外面喝酒必喝醉一样。”
说着他自己都觉着有点离谱，莫名感觉张婉静好像对他很熟悉。
他转过头来看着周淮生笑笑。
“不过这样也好，有人管着也是幸福！”
此刻周淮生听着心里却莫名寒凉，明明他昨天也有人管，她也让他少喝点。
可是现在呢？她还会管他吗？
他静静地看着清亮的酒杯，心里愈发寒凉。
“老周——”
程志文放下酒杯，看出了他的异常。
“你别跟我说你今天没来是去找那个叫林姝冉的去了？”
他看老周现在这个状态，跟上次在淹城如出一辙。
能左右老周心情的除了那个女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你不会真的去了吧？”
周淮生没有否认。
“嗨，老周不是我说你——”
程志文看着他这个样子实在恨铁不成钢。
“老程，你说我为什么如此懦弱，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为什么都没有面对的勇气？”
“那我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他低着头，感觉到心好痛。
“我现在好后悔……”
“没事现在后悔还不晚！”
“早知道就不要去问万玲那个问题，或是不去看直播，这样至少还有说出来的勇气……”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眼里含着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是，万玲又是谁？”
程志文一脸懵逼。
此刻，万玲已经上了飞机，正在系安全带的动作突然停住。
“我想起来了！”
她喊了一声。
“怎么了？”
旁边的七妹抱着平板拿下耳机转过来问她。
万玲看着她愣了一会儿，缓缓把头转过来，然后轻笑一声。
“没事，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她戴上眼罩，枕着靠枕平躺在座椅上，嘴角带笑。
那两个字，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