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实在抱歉，都怪我平日把这劣徒惯坏了。”
李长恭看向沈竹，一脸歉意地说道。
“无妨。”
沈竹轻笑着摆了摆手，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在他眼里，宣灵就是一个小孩子，他自然不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
“小友，你……刚才说这幅画是假的？这是真的吗？”
见沈竹没有动怒，李长恭这才松了口气，随即问出了最关心的事情。
他的心情很是紧张。
毕竟，吴道玄的真迹，与临摹作品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徐龙象也看了过来，一脸好奇之色。
沈竹淡淡地说道：“面前这幅山水画，应该是六百年前着名山水画师于大头临摹的。”
李长恭的脸色，彻底变了。
对于沈竹的能力，在场的几人中，没有谁比他还要清楚的了。
既然沈竹都认定这是一幅假画，还一口道出真正的画师，那肯定是错不了。
徐龙象微微摇头，“可惜了，还以为这是道玄一幅未出世的真迹，没想到……”
说着，他摇头一阵叹息。
他不清楚沈竹在鉴画一道上的能力，但清楚沈竹的为人，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宣灵皱起了眉头，“老师，徐老，你们怎么就这么相信他？他说假的，就是假的了？”
说着，她又看向沈竹，怒道：“你把话说清楚了，你都不懂字画，凭什么说这幅画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
这一次，李长恭没有阻止这位弟子。
他虽然认定沈竹不会胡说，但也想知道沈竹是凭什么认定这是一幅假画。
证据？
听到宣灵的质疑，沈竹轻笑了起来。
提及证据，他自然是有的。
因为，他就亲眼见过道玄的这幅山水画真迹。
那幅真迹，还是鬼老头的珍藏。
既然真迹都有了，面前这幅画作，自然只能是临摹的。
当然，这种解释，他不可能说出来。
他轻笑着说道：“这幅山水画临摹得确实不错，若是放在拍卖会上，以于大头的名气，应该也能卖出几千万。”
一幅画作，卖个几千万，确实不少了。
但，与几十亿相比，就要差了太多。
更重要的，还是收藏价值。
于大头是很有名，但与画圣道玄放在一起，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小友，你说这是于大头的作品？”
徐龙象忍不住问道。
沈竹点头道：“不错，我见过于大头的几幅作品，在这幅山水画上，他虽然刻意改变了很多，但还是留下了一些自己的作画习惯。
更重要的是，近几百年里，能够几近完美地模拟出道玄山水画的人，也只有一个于大头。”
听到他的这番话，徐龙象和李长恭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有一定的鉴赏能力，听完沈竹的讲述，再去观看面前这幅山水画，确实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之处。
宣灵则是不以为然，“你说这是于大头的作品，就是于大头的作品了？有本事你能拿出证据！”
沈竹玩味一笑，“证据吗？不用着急，这幅画有一处很大的漏洞。”
李长恭拱手道：“小友，还请明示，这幅画最大的漏洞究竟出在哪里？”
沈竹笑了笑，没有开口解释，而是走上前，在画的边角处摸索起来。
“装模作样。”
宣灵撇了撇嘴，根本就不相信沈竹能够拿出决定性的证据。
但，下一刻，她就闭上了嘴巴。
李长恭和徐龙象也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只见，沈竹抓着画作的一角，直接将其掀开。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在这张山水画的下方，竟然还有第二幅画。
“画中画？”
李长恭惊呼一声。
随即，连忙上前观摩隐藏在下方的第二幅画。
徐龙象亦是如此。
下方的画作，并非山水画，而是一幅画有人、兽和鬼神的怪异画作。
仅是片刻，李长恭和徐龙象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身体都有些颤抖。
“这……这难道是……”
徐龙象颤声开口。
他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有些不确定地抬起头，与李长恭对视了一眼。
后者也满眼震撼。
他点了点头，“应该是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送子天王图》”
说完，两人齐齐朝沈竹看了过去，等待后者揭露真相。
沈竹笑着点头，“两位好眼力，这幅画作确实是《送子天王图》，也叫做《释迦降生图》，是道玄三大代表作之一。”
李长恭忍不住道：“传说中，道玄确实有这样一幅作品，但已经失传了，难道这幅……”
他没有把话说完。
倘若这幅画是真迹，其价值就真的难以估量了。
沈竹笑了笑，“不用怀疑，这就是道玄真迹。”
轰——
李长恭和徐龙象的脑海“嗡”的一声炸响。
两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先不论历史研究的价值，就是这幅画能够卖出来的价钱，那都是超乎想象。
道玄的真迹，任何一幅都能卖出几十亿，更不要说这幅传说中的画作。
保守估计，也能值一百亿。
“老李，你……你这次真是撞了大运啊！”
徐龙象的眼睛，都冒起了绿光。
李长恭虽然震惊，但反应也是很快，连忙把画收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怎么？难道还怕老夫抢你的画？”
徐龙象瞪起了眼睛，很是不满。
李长恭翻了个白眼，“这是我的画，你管我做什么？”
徐龙象一甩袖子，怒了，“好你个老家伙，还敢防着我是不？赶紧把画打开让我再瞧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长恭硬气道：“想要看画？没门！”
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直接就围绕着一幅画作，争抢了起来。
很显然，徐龙象出身行伍，自身还是武者，李长恭根本就不是对手。
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画作落入了徐龙象的手中。
沈竹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保持安静的，还有一人，就是宣灵。
当沈竹揭开画中画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就呆滞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没有被她放在眼里，自始至终都认为是骗子的家伙，竟然真的拿出了证据。
这让她很是难以接受。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知道那幅画的下方，还隐藏着一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