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严师出高徒。
蒋三金严不严，何大能没发现，但狗是肯定的。
这老狼狗！
只见他锁完了门之后，撒腿就往旁边的一个咖啡厅里冲了进去。
何大能回头看了一眼，趁着其他学生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何大能是盯准了蒋三金，两步跟上。
还没进到咖啡厅里面的时候，何大能就听到里面响起一阵窸窣的说话声。
咖啡厅是一层，巨大的落地玻璃外面就是街景，一片小广场上，喷泉还在无声地踊跃，被落寞的灯光照亮，如梦似幻。
蒋临风就坐在窗户旁边。
她背对着外面，盘腿而坐，肩头搭着她的那柄桃木剑，外面喷泉的灯光映照在她脸上，感觉半张侧脸仿佛被水雾笼罩，影影绰绰之间，有些超凡脱俗的仙气儿。
只不过……这大姐是坐在桌子上，是的，桌子，咖啡厅那种小圆桌见过吧？大姐就盘腿坐在上面，何大能都有点儿无语，放着好好的凳子你不坐，非要坐在桌子上，仙风傲骨搞得好像野人进城。
刚才在门外集合的时候，何大能没见到蒋临风还有点儿意外，这会儿看到小姐姐坐在这儿，何大能下意识觉得心动了一下。
嘿嘿嘿。
要是和小姐姐组团捉鬼，感觉仿佛除了安全之外，还有点儿让人激动。
何大能刚来到咖啡厅门口，突然看到蒋三金那小老头儿摸黑蹿到了蒋临风身边。
看着蒋三金的背影，何大能的脚步停顿片刻。
昨天他就觉得这小老头儿的背影看着有点眼熟，像什么玩意儿，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这回好了，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老东西看着像黄鼠狼。
只见他耷拉着肩膀，两只手端着，好像小动物一样缩在胸前，站到了蒋临风身边，抬起手来感觉是要抽蒋临风的后脑勺，不过到了跟前，还是马上反应过来，把手收了回去。
感觉蒋三金好像是有点儿害怕蒋临风？
不只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拒人千里的气场吧。
何大能没动，躲在咖啡馆柜台后面盯着那边的情况。
就听到蒋三金急急地问。
“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等会儿再把鬼放出来么？还有，我让你准备的是吊死鬼啊，怎么上了那个小塑料模特的身了？临风，为师是怎么教你的？吓唬人，要循序渐进，现在还是免费试听，你把他们吓跑了，我们屁都捞不着！怎么也等他们交了正式班的学费再把人吓跑啊！”
啊——哦。
何大能乐了。
早就觉得蒋三金不对劲儿。
茅山业余捉鬼培训中心，你特么再业余，也不能一上来就让素人捉鬼吧？合着是试听课没保险是么？
原来，这家伙在这儿藏着猫腻。
人家是卖课赚钱，你是卖课骗钱！
就在这时，蒋临风缓缓地转过头来，一脸不齿地看着蒋三金。
“放鬼？放什么鬼？谁放的？”
听到这话，蒋三金愣了，小黄鼠狼揣着手，站着就不动了。
门外的何大能也愣了。
这鬼不是蒋临风放出来的？那……商场自备的呗？！
何大能当初为了了解各种鬼，在网上看了不少帖子科普，有一个帖子介绍了一些闹鬼的地方，其中一个，就是商场。
匪夷所思吧？
何大能当时还觉得，这商场里面每天人流滚滚，阳气那么旺，怎么会闹鬼。
但是白天阳气旺，不代表晚上阳气也旺，还有一点，有些商场没有餐厅，不开火做饭，就代表没有人气，这也是为什么宾馆的阳气不旺的原因。
人气啊，不代表阳气，尤其是到了这个世界，人不人鬼不鬼的多了，看着都是人，你哪知道心怀什么鬼胎。
里面的蒋三金愣了片刻，哆嗦着看着蒋临风。
“真不是你放的？”
别说放鬼，蒋临风连放屁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冷眼瞥着蒋三金。
“那这鬼……”
虽然只能看到蒋三金的背影，但是何大能感觉他是慌了。
小黄鼠狼哆嗦起来了。
哦，何大能这就品出来了。
蒋三金让他们见鬼，是为了让这些学生觉得，鬼随处可见，上他这个课还是有用的，骗他们花钱买后面的课程，拿到钱之后，再放更厉害的鬼出来把人吓走，这样他钱到手了，课都不用上了，一箭双雕。
哈哈哈。
何大能心中干笑两声。
该，玩砸了吧。
此时间，何大能一点儿都不怕了，反倒有点儿窃喜，看看这小老头儿这回怎么收场。
就在这时，何大能背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还没回头，一个身影直勾勾奔着何大能撞了过来，直接将何大能怼进了柜台里面，俩人差点儿来了个嘴对嘴的亲密接触！
所幸，就在双唇相触之前，何大能看清了这人的脸。
李瑞池？！
走你！
何大能一抬脚，李瑞池被踹出柜台，正好和后面的一个塑料模特滚成了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