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我回来了。”
耳边是他熟悉的声音，身体接触到的是他熟悉的触感，还有用力抱住他的双臂都太过真实，降谷零一时间愣住回不过神，完全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中。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刻，听到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感受到那仿佛阔别已久却又无比亲切的拥抱，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唯有眼前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如此清晰而真切。
等诸伏景光松开手，这时走到两人身边的松田阵平接手，也狠狠给了降谷零一个拥抱，顺便在他后背上用力捶了两下：“我也回来了呀，混蛋！我给了你那么多明示暗示，你怎么就是不信呢，真是气死我了！”
【还有我啊！】萩原研二的魂魄扑过来，张开双臂将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全都搂在怀里，【我也很快就会回来了，再等等，很快！到时候你可别不认我啊，零。】
松田阵平的那两下总算把降谷零给捶醒了，终于又有了真实的感觉。他的目光在三个人脸上逐一划过，最终又落回诸伏景光脸上。
“……景？”降谷零声音微微发抖，试探着向他伸出手，“真，真的是你？”
诸伏景光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脖颈上，笃定地笑道：“嗯，真的是我。”
温热柔软的触感，平稳又稳定的脉搏……
降谷零眼睛越睁越大，猛然再次将诸伏景光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用力抓紧了他身上的衣服，哽咽地叫道：“景！”
诸伏景光顿时呼吸一窒，脸色有点发青。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打量着诸伏景光戏谑地说道，“哎呦，总算也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
虽然同是成年人的体型，但绿川光子的女性体型要比原本的诸伏景光袖珍一点，原本合适的衣服在变回男人以后紧紧地裹在身上，勒得扣子都要撑开了。
不过要命的肯定不是外衣，而是里面的那一层。特别是，现在还箍在诸伏景光胸口的那根带子。
再加上降谷零的力道……
光看诸伏景光的脸色就知道，这家伙恐怕都快要窒息了，就跟这强撑着呢。
不过降谷零并没有察觉诸伏景光身上的窘迫，他用尽全力地拥抱着面前的好友，哽咽地叫道：“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那么冲动，如果不是我突然冲上天台吓到了你，你原本不用死的！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
“好了，到此为止吧。”
耳边忽然响起“工藤新一”的声音，降谷零还没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意识忽然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中，几乎是瞬间就昏了过去。
“我给他用了麻醉针，人已经昏了，快点变回来吧。”
诸伏景光身体瞬间缩水变回了绿川光子，身上的紧箍咒总算松开了，胸口和大腿根的疼痛立刻减弱了很多。不过，因为她还是高估了女性身体的力气，差点被身上的重量给压趴下，顿时一个趔趄。
松田阵平一把抓住降谷零的胳膊，把这个软绵绵的家伙放倒进沙发里，救了绿川光子一命。
松田阵平盯着毫无知觉的降谷零看了片刻，转头问道：“喂，五十，这样真的没问题？”
“工藤新一”重新坐回自己原本的座位上，“嘿嘿”笑了两声：“你等着看吧。”
绿川光子总算重新把气喘匀了，也开口问道：“都已经让他看到那种程度了，为什么不干脆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我觉得零应该能接受真相的。”
“他信？他信个鬼！”
“工藤新一”摊手，懒洋洋地嘲讽道：“这家伙绝对只是因为一下受到的冲击太大，脑袋瓦特掉了，等缓过神来，肯定还得疑神疑鬼的。要是现在有足够的生魂，我就借这个机会直接弄死他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说着扫了一眼正在疯狂刷屏的直播间，满意地点点头：“不过，看在节目效果很不错的份儿上，这点投资还是很值的。”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不再反驳，重新让身体变回小孩子的样子，自顾自地跑去换衣服了。
绿川光子没理会旁边两个人的对话，一直站在降谷零身边沉默地看着他，这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探身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轻声说道：“不怨你。放过自己吧，零。”
直播间里的弹幕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刷新中，速度快到让人眼晕。
五十岚几乎无法识别那些文字，就只是偶尔看到瞬间从视网膜里闪过的【awsl】。
他干脆不再关注那些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的观众们，对着两个人说道：“光子，松田，你们记得把自己的衣服都整理好。还有萩原，别太嘚瑟了，给我装得像一点。要不我干脆把你收回去，就直接让鹦鹉本色出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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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还在米花大饭店的401号房间，躺在他原本的沙发里，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过位置。
松田阵平在逗那只金刚鹦鹉，给它喂坚果。
绿川光子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似乎正在发邮件。
“工藤新一”也还坐在原本的位置，状似正对着天花板发呆。察觉到降谷零的视线，这人转头看过来，戏谑地笑道：“哟，醒了？睡得怎么样？”
松田阵平和绿川光子闻声也都向他这边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各干各的事，看上去对他的情况并不在意。
那只鹦鹉歪着头，用黑豆眼打量了他片刻，然后低头继续跟坚果搏斗去了。
降谷零坐直身体，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但降谷零确定，他刚才明明用那个诡异的针刺在这个位置。
降谷零起身走去淋浴间，用冷水狠狠给自己洗了把脸，让还有点混沌的脑子重新清醒过来。
所以，在扎了那个针以后他就睡着了？
……他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是一场梦？
降谷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但那些声音和肢体的触觉还清晰的刻印在他脑子里，那么真实。
现在仔细回想，他甚至可以想起自己在拥抱景光时他上衣布料的质感，还有……
紧紧勒在他后背上的一根带子？
所以，真的只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