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法医的尸检应该结束了，昨天到现在，三具尸体要解剖，还有两具巨人观尸体，工作量很大。”
“欧法医平时看起来挺严肃的，说实话，我有点怕他。”
“怕什么，欧法医，严肃？你是没见到他跟我师父开玩笑的时候，我师父出了名的臭脾气，他整个队里，除了我，就跟欧法医关系最好，托我师父的福气，欧法医对我很照顾，所以，跟着我，你根本不用怕。”
小徐点头：“也是，欧法医虽然长了一张严肃的脸，但是专业水平很高，业务技能也很棒。”
秦颂一脚油门，车子蹿了出去，小徐的尾音随着车子，飘了出去。
法医办公室，欧法医正坐在电脑前忙碌，见秦颂过来，头也没顾上抬：“小颂刚好你来了，尸检报告还有一点就写完了，等我一会。”
二人猫在角落里等待着欧法医写完尸检报告，约摸过了十分钟，欧法医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曲梁的父母来了，dNA比对结果很快就能出来，张雨婷父母有点不好找。”
秦颂无奈道：“我们刚才走访的时候打听到，张雨婷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后再婚，她跟着大姨一起生活，现在大姨也去世了，在澄西她没什么亲人了，她父母那边，我会再联系。”
秦颂接过还带着打印机温度的尸检报告，快速浏览起来。
欧法医大概介绍了一下尸检的情况。
“女性死者，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身高163左右，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皮下脂肪尸蜡化已经形成，手足皮肤开始脱落。死因是溺死，体内的溺液已经和河水取样进行比对，硅藻检验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在车内没有发现手机钱包身份证等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证件，但是死者身上佩戴了首饰，项链，耳环，戒指还有手表。”
随着欧法医的诉说，张雨婷的脸在秦颂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他实在无法把那个可怖的巨人观尸体，和漂亮的张雨婷联系到一起。
“死者在水中浸泡太久，没有提取到有用的指纹。穿着粉色连衣裙，坡跟时装鞋，未穿袜子，衣物因尸体形成巨人观而被撑破。死者指甲修剪平整，及肩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有化妆的痕迹。”
“死者末次进餐后6小时左右死亡，食糜里含有胡萝卜，米饭，牛肉，土豆，青菜等，和男性死者胃内容物一致，晚餐他们应该是一起吃的。”
“死者腹部有刀口，疑似生过孩子或者做过大月份的引产手术。死者左手手臂关节处曾经做过骨折手术，还有未拆除的钢板和钢钉，我想，在医院那边应该可以查到当时的器械编号。”
“死者左侧额角有缝针的痕迹，身体躯干部，胳膊，腿部，有多处陈旧性淤伤，胸部，大腿内部有烟头烫伤的痕迹。”
听到欧法医提到的各种细节，秦颂忍不住开口。
“我们在医院调查的时候，曲梁的妻子张雨婷曾在怀孕七个月时候洗澡不小心滑倒，孩子胎死腹中。她曾在一次车祸中胳膊骨折，还有夜班回家额头缝过针，这些都对上了。”
“她身上有多处陈旧性淤伤，我怀疑她是不是长时间遭受家暴。”
欧法医和他的看法差不多：“看她的伤，大都在隐秘的位置，我和你的看法一样。”
“死者的手腕上有几道陈旧性的刀伤。”
“手腕？她曾经割过手腕？”
欧法医点头确认，接着说：“死者身上有安全带的勒痕，死前有挣扎的痕迹，但是她到最后都没有解开安全带。”
秦颂环着胳膊靠着文件柜：“我记得王龙的情况完全不同，他在第一时间解开了安全带，车内有明显挣扎的痕迹，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我想哪怕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濒死的状态下，也会有求生的本能。”
“没错，但是王龙和女死者有完全不同的表现，不过也有个例，比如当时有什么其他突发情况，在入水时，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解开安全带，这些假设都有可能。”
正说着，硅藻鉴定的结果出来了，确认女性死者体内的溺液的硅藻成分和护城河打捞位置提取的水样硅藻成分一致。说明她就是因为车辆入水后溺亡的。
接下来是男性死者。
“他是死后入水。”
仅仅六个字，秦颂和小徐都愣了一下：“同一辆车上的两个人，死因却不一样，死后入水。”
欧法医说：“这种情况，以前我也没有遇到过，不过这种案例倒是不少见，死后抛尸入水，或者在濒死状态下抛进水里，伪造成溺水死亡的假象，其实这二者还是比较容易区分的，《法医病理学》中也专门将这二者做了对比。”
欧法医继续说：“男性死者年龄在35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三左右，穿着蓝色的短袖t恤，配套的蓝色短裤，应该是一套家居服。”
“死者在末次进餐后四小时死亡，和女性死者相差两个小时。他的呼吸道内只有少量的水，这也说明了他是死后入水。”
“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同样形成巨人观，皮下脂肪、部分内脏出现尸蜡化现象，指纹同样提取不出。”
“死者身上同样有安全带的勒痕，不过要比女性死者颜色淡很多。他没有挣扎的痕迹，身上有少量擦蹭伤，主要位置集中在小腿和脚部，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他的鞋子，再次证明了我们之前的想法。”
“死因……”
刚才一上来欧法医就说了女性死者的死因，但是对于男性死者的死因，他有些犹豫了。
“他没有明显的开放性致命外伤，也没有内伤，解剖的结果，更像是疾病死亡，死者血糖偏低，我怀疑死因可能和这个有关系。不排除有其他疾病导致死亡，所以死因我还不能下定论，我会请教我的老师，寻求他的帮助。”
秦颂还是第一次听欧法医说他有搞不定的尸体，现在连死因都很难确定，只确定了死亡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