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烟咬牙：“就是她！就是这个疯子搞得我！”
她怒目看着季眠，“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季眠歪头看她，眼睛清亮：“我认识你吗？”
“你……嘶！”
红烟想起来弄死她，身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了。”夏竹摁住她，“先冷静一点。”
“冷静她爹！”此时的红烟已经没有了一点素质。
除了姐姐去世，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亏。
这个疯婆子，差点弄死她，还装不认识她？
白茶顿了顿，问叶桑：“小祖宗，你们认识？”
“这是我阿姐。”季眠一把抱住叶桑胳膊。
“你认识吗？”屋里，许书堂低声问霍礼英。
霍礼英摇头。
在场的，认识叶桑的人，都不认识这个女孩。
叶桑淡淡看了季眠一眼，从她怀里抽出胳膊，回到屋里餐桌前坐下，“你确定是她打的你？”
在问红烟。
红烟皱眉：“是。”
从这张脸，到衣着打扮，以及身上的铃铛声，都一模一样。
她捂着刚才情绪激动牵扯到，抽疼的胳膊，抿唇，“桑爷，她……也是你的人？”
其他人都看着叶桑。
叶桑冷声：“季眠。”
“来了！”季眠跑到屋里，看着那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和饺子，“呀！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吃吗？”
她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直接忽略红烟。
叶桑面无表情：“三，二……”
“阿姐我错了。”不等倒数完，季眠揪着耳朵就跪下了。
屋里众人：“……”
叶桑冷声道：“吃饭。”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明所以。
厉绥洲慢吞吞开口：“桑桑让你们都坐下吃饭。”
众人：“……”
他们默默在大圆桌前坐下。
白茶推着轮椅，把红烟推到桌前。
气氛诡异。
饺子包了很多馅的，包的花样也各种各样。
有用菠菜面包的绿色，有用红萝卜汁包的红色，有小动物，有花。
厉绥洲用公筷夹了几个放在白色的小瓷碟里，带着料汁放到叶桑面前，“先尝尝喜不喜欢。”
叶桑拿筷子夹了一个，咬了一口，冷冷道：“说。”
季眠双手揪着自己耳朵，在旁边跪得笔直，“我看她不顺眼，想跟她打一架看看高低。”
理直气壮。
众人都一愣：“？？？”
红烟：“……？”
她咬牙，“你上来就炸，那是想要打架看高低？”
季眠点头：“对啊。”
理所当然。
众人：“……”
叶桑面无表情。
季眠：“阿姐我错了，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
叶桑不语，吃着饺子，周身的气息阴冷。
季眠顿了顿，看向红烟：“我让你打回来。”
“我……”红烟皱眉，“我和你似乎没见过。”
“对啊，你们都没见过，不认识，你怎么看她不顺眼的？”看热闹的权司鸣好奇开口：“而且，还能精准地知道她今晚会在哪？”
季眠眼神望过去。
很平静，却仿佛在看死人。
这种感觉，让权司鸣想到，初认识叶桑的时候。
叶桑就是这样，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看什么都如死水无波，看什么都像看死人。
“来来来，吃。”权司鸣若无其事地招呼顾西桥和徐钊阳，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阿姐，我就看看她厉不厉害，能不能保护你。”季眠一脸单纯无害地跟叶桑解释。
红烟觉得哪里有些怪，可此时这种情况……
要杀自己的人，变成了自己人……
“桑爷，你不用为难。”红烟因受伤而苍白的脸上，表情沉冷，“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打我，我输了，差点被杀，都是我自己废物。”
“既然是自己人，也不是误会，那我们的仇怨就自己解决。”红烟眼底阴恻恻的，“今天败了我认，我不为我自己今天的失败找借口，但今天这份，改天我定还回来。”
“好哎。”季眠眼睛一亮，“我等你伤好。”
其他人：“……”
徐钊阳都不由小声嘀咕，“这女的是疯子吧……”
“闭嘴。”他旁边坐着的夏竹，瞪他一眼。
徐钊阳立刻堆上谄媚笑脸，拿公筷给她碗里加菜，“小夏姐姐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夏竹没好气，“不用你管，吃你自己的去。”
徐钊阳乖乖“哦”了一声，自己端着碗默默吃饭。
红烟和季眠的仇，算是结下了。
但她们俩的恩怨，不会牵扯叶桑。
也不会让叶桑为难。
红烟深呼吸，心底开始憋着一股气。
叶桑没再搭理季眠，不紧不慢地吃着饺子。
厉绥洲端了条无刺小鱼给她，“多吃点。”
最近半个多月什么也没干，就每天吃喝玩乐，叶桑被他喂得长了点肉，虽然不怎么明显，但冷白的肤色，看起来比以前健康了很多。
顾西桥给白茶分了些炸的藕盒和粉蒸肉，白茶爱吃这个。
红烟右胳膊绑了夹板吊着，在用左手吃饭，人坐在轮椅上，也起不来，看以前狂妄明艳的她，现在这可怜样，权司鸣嘴角轻抽，把盘子推到她面前，拿了个叉子塞她手里代替筷子。
“撕裂了吧刚才？”许书堂看了眼她腿上浸血的绷带，“先吃吧，吃完我给你换一下。”
一群人都各吃各的，除了偶尔一句低声交谈，场面安静，气氛古怪。
霍礼英看着跪在那的季眠，心有点发软，“她还小，地上又冷，要不先让她起来一起吃点吧？”
叶桑：“跪到明天早上。”
季眠：“好嘞。”
霍礼英：“……”
其他人：“……”
叶桑和厉绥洲在这儿吃了顿饭，就离开了。
把青霄琴带走了。
年三十夜里，京州的街上很热闹，到处灯火通明。
也有人趁这个热闹，摆摊做生意的。
很多人都往中心广场和明湖等几个地方去了，那些地方，待会儿，会集中地放烟花。
这一会，有打铁花的。
锤击之声如雷鸣一般，火光冲天，铁花绽放，把半个夜空都照亮如白昼，光影交错间，星芒又似流星滑落，犹如视觉盛宴，壮观梦幻，引起周围无数观看者的热闹欢呼。
叶桑看了两眼，一回头，就见厉绥洲抱着束向日葵过来。
她挑眉，好奇道：“这大雪天，哪来的？”
厉绥洲笑道：“刚才看见路边有人卖的。”
叶桑开心道：“喜欢。”
厉绥洲笑容加深，“那就好，还要看烟花吗？”
叶桑摇头，“不看了。”
“那回家？”
“嗯。”
厉绥洲牵着她的手，离开人群，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回紫金府。
这里贴了对联，挂了灯笼，到处也喜气洋洋的。
新年气氛浓郁。
叶桑把向日葵放在桌上，上楼洗澡去了。
厉绥洲来到楼上书房，把青霄琴跟青柳琴放在一起，思索着，等过完年，把隔壁的房间和这间书房打通，把这里改成琴房，把霍园那边的画架和书画等物全都挪过来。
以前，这里是他的家。
现在，这里也是叶桑的家。
他和叶桑共同的家。
那她的东西，自然得挪过来。
反正都过户给叶桑了，以后万一吵架了，也是他滚。
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吵架。
因为他不舍得，也不会让叶桑生气。
叮！
口袋里手机震了一下。
他顺手打开看了一眼。
［★北沙清仓大甩卖★开锁请找王二牛#%￥$#……］
看起来像是推销广告，和发错的乱码消息。
厉绥洲瞳仁微眯，戾气顿生，反手打了一个：［滚。］
下一刻。
对方回复。
［★北沙清仓大甩卖★开锁请找王二牛#%￥$#……］
还是这句，连乱码的标点符号都是一样的。
一连发了十条。
厉绥洲眼底弥漫寒霜，回复了个字母［t］。
对方不再发了。
厉绥洲删除消息，神情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