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娥还真没想到这个。
卫家擅长冶炼,云家可以提供木炭,两家对开采矿山的人都是莫大的助力。
“你说这些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高娥看着卫楷。
卫楷眼眸低垂了一下:“陈夫人如今和云家、卫家都有牵扯,定要小心。”
高娥知道卫家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肯定想报仇:“你就不想报仇?”
卫楷眼底有一丝慌乱,随即苦笑了一下:“我们卫家本就是在大昌王朝苟活,如今父亲安在,我还能延续卫家香火已经满足。”
“若是有机会呢?”高娥看到了卫楷眼底的一丝慌乱。
卫楷沉默了许久:“自然想报仇。”
高娥听到卫楷这样说反倒轻松了一点:“那就隐藏好身份,等待时机。”
卫楷没想到高氏更希望他报仇:“陈夫人放心,我们父子不会连累到陈家。”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跺脚声,余兆把马送到彭灿那里回来了。
卫楷立马和他父亲站在一边不说话。
高娥看向余兆:“我刚好有事找你。”
余兆蹭了蹭脚上的泥才进屋:“东家有什么事。”
“你那些好友安置的怎么样了?”高娥问起这件事。
余兆拉了竹椅坐下:“多谢东家让他们暂时住在合县的院子里,有些人找了房子打算继续以前的营生,有些想当佃户。”
高娥想了想:“我这边过了年需要不少长工,你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当长工,佃户的话,条件可能没有落云村那些人好。”
余兆知道落云村那些人种的是东家的地,别的东家也做不了主:“行,我和他们说说。”
“还有以后鬼哭山你和罗大刚肯定要有一个在,回头你带着罗大刚和那边的人熟悉一下,你不在的时候,让罗大刚看着那里。”
“好。”余兆直接应下“东家让罗大哥直接去就行。”
高娥看余兆这么爽快就放心了,还真担心时间长了,余兆把鬼哭山当成他的地盘:“对了,你对覃州城熟,可知道榆阳楼段家?”
“覃州城谁不知道榆阳楼段家。”余兆笑着说。
“那你知道不知道段家有女儿嫁给合县首富陈家的事。”高娥继续问。
她也是突然想到这个,余兆他们都来自覃州城,说不定听说过什么。
余兆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这个时候卫荣波抬手拉着卫楷的手在他手心一阵画。
“我师父说他知道。”卫楷慌忙说。
高娥看向卫楷:“具体说说。”
卫荣波在卫楷的手心慢慢的画着,卫楷时不时的嗯一下表示自己懂了。
高娥和余兆在一边安静的看着,都感慨两个人的默契,手心写字可以这么顺畅的沟通。
过了一会儿卫楷才知道全貌,按了一下他爹的手。
“怎么样?”高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
“我师父说十几年前段家女儿和一个戏子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段小姐为了嫁给那个戏子公开声称怀了那人的孩子,之后那戏子见段小姐未婚夫的时候落水而死。”
“官府查证之后,证明是戏子和陈家一个下人起冲突落水,那下人见死不救导致戏子死亡。”
“那戏子在覃州城戏迷众多不断的给官府施压,最后陈家下人在牢里畏罪自杀,这事才算过去。”
“之后那段小姐就嫁给了未婚夫陈公子,在覃州城销声匿迹。”卫楷把他爹说的复述了一遍。
卫荣波听完点头。
高娥有些意外,之前她就知道陈家在覃州城遭遇大事才回的合县,难道就是这件事?
那畏罪自杀的陈家下人估计是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的,这个过程陈家肯定花了大价钱。
发生了这样的事陈向越还愿意娶段氏,绝对是真爱。
而且这关系有点复杂。
如果陈颖真是段氏和那戏子的女儿,等于说陈向越害死了陈颖的亲生父亲?
陈向越每天是怎么面对陈颖的?
知道这些的段氏是怎么愿意和陈向越又生了一个儿子的?
这是高娥想想都头疼的关系,就这么水灵灵的发生了。
都这样了,陈向越是怎么敢把陈颖送到覃州城的?
毕竟在合县没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有人提起。
到了覃州城若是有人知道陈颖的身份,再提起这件事,陈颖肯定会知道。
到时候陈颖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
除非……陈颖不是那戏子的女儿。
“那卫老伯可知道陈家和覃州城谁家有婚约?”高娥好奇的问。
卫荣波听的皱眉,随即摇摇头。
“多谢。”知道这些对高娥的帮助就很大。
余兆吃过午饭带着卫荣波他们离开,高娥把小五哄睡后坐在火盆边拿着火钳戳火盆里的灰,陈家这事把她cpu给烧干了。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陈家真是没有一个正常的,陈焘这个表面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长子,不过是活在别人装饰的太平里。
那柔弱到不能自理的段氏,活成了一个装饰太平的戏子,她爱着自己的孩子,不过是因为那是她的孩子,她应该爱着。
正想着这些,雷氏在外面叫了一声,惊的高娥差点儿把烧红的木炭戳出来。
雷氏也随着声音挑开皮帘子从外面进来:“二嫂,客人走了?”
“什么客人?”高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雷氏搓手坐在火盆一边的凳子上:“上午不是来了几个赶着马车的客人?听说那马车比二嫂的还大。”
高娥恍然:“那是……来问点事情。”
余兆他们很少来坝头村,就连陈家人也不知道高娥和余兆他们的关系。
雷氏听到二嫂这样说也不问是什么事情:“二嫂给娘买药和别的东西花了多少钱?”
“怎么突然问这个?”高娥收回思绪不想陈家的事。
雷氏没好气的说:“含月那死妮子,天天推着娘出门,大嫂就说娘是他们一家照顾的,说的好像咱们两家什么都没做一样。”
“我得给他们说二嫂给娘花了多少钱,不能让二嫂吃亏。”雷氏愤愤不平的说。
高娥笑了起来:“含月怎么说?”
“算含月那妮子有良心,说咱们三家是怎么分工的,不然我非揪着她耳朵去和村里人理论理论。”雷氏说着心情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