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有没有钱？”马秀云完全被钱逼疯了，每看到一个可能有钱的人就忍不住开口。
“你们真的好悲哀！唉，这是一百，拿去花吧！”康伶俐从马秀云身边走过，扔下一百块钱，打算去厨房看有没有吃的。
“伶俐呀，嫂子也后悔啊，可惜是嫁给你哥后才认识你。不然，我肯定跟你一样，找个精神上的知己，不过这苦逼的婚后生活！
只是你嫂子我已经结了婚，还有了思强，为了养活思强，我也得努力一把。
好伶俐，你有没有钱？借给嫂子好不好？”马秀云一脸谄媚地讨好康伶俐。
“我饿了，嫂子有什么吃的吗？”康伶俐懒洋洋地说。
“有有有，嫂子给你下肉丝鸡蛋面，你等一下啊，马上齐活！”马秀云立马忙活起来。
一碗面端上来，康伶俐刚发的八百元工资，先是一百，现在是六百，进了邓秀珍荷包。
老爷子又挤出了五百，余下的两千就是康荣忠的事了。
康荣忠思虑了半天决定去借。
可是，找谁借呢？
亲戚？因为康荣义做生意上当，把能借的都借了，不能借的也都叨扰了个遍，现在大家看到他们一家人都是绕道走。
朋友？康荣忠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于交际，没几个朋友。
后来因为儿子出去读书，家里的钱都花光了，他每月发了工资就要给老婆孩子。
手里没钱，那些聚会，应酬什么的根本就不参加，与人交往就更少了。
想来想去，他想到同办公室的赵亮赵老师，两人平日还能说上几句话。
“兄弟呀，我真是感谢你呀！”听说找他借钱，赵亮连声道谢，感动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不用，不用，是我谢谢你！是我不应该，是我……”康荣忠羞愧得语无伦次。
“兄弟啊，你不知道啊，几年了，从来没有人找我借钱，他们都瞧不起我啊！今天好啦，有你这个兄弟真是好，说什么我都要借给你！”赵亮说着脱下鞋子，从垫底底下掏出一个塑料袋，打开塑料袋，拿出二十块钱。
犹豫了一下，又换了张五十的。
看了看呆愣的康荣忠，狠了狠心，将塑料袋递给康荣忠，说：“兄弟，这是我这几年攒的钱，一共是八十三元六毛，我全部给你了！”
“我，我，我……”康荣忠拿着那个有点特殊味道的塑料袋，实在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兄弟，不用感动，也不用急着还。”赵亮情真意切地说。
“赵老师，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觉得，觉得……”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给我留，都借给你，你拿着，别客气啊！”赵亮说着起身飞快地走了，好似怕康荣忠客气把钱还给他似的。
康荣忠恹恹地回了学校。
马秀云没有等到康荣忠，大致猜到了结果，实在没有办法，她又去找了邓秀珍：“秀珍，你能不能拿两千块钱出来？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不我们把分成点数调一下，你四，我和我哥三？”
邓秀珍看马秀云这架势，知道美容店不开是不可能了，两千块钱对她来说，真是毛毛雨，但是她得装没钱，所以她装作思考了一阵后说：“不用变分成，我就当借给你们的，到时候你们还我就可以了。”
马秀云只要能拿到钱把店开起来，就没有说不好的。听闻此言，她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嘴里连声说：好好好！秀珍就是好！
半个月后，秀秀美容会所简单又隆重开张。
简单，是仪式简单，人员简单。没有宾客，就康家几个人加邓秀珍。
隆重，是鞭放了炮点了，邓秀珍作为广告在门口连坐带站，整整一天没进门。
这效果还是有的，第一天就有不少人朝着邓秀珍瞅了又瞅，少数人进来问了价格，看了环境。
但是，没有人做，一天空守。
两人想不通，京都空气干燥，皮肤不好的人比比皆是，爱美之心更是人皆有之，怎么没人做呢？
难道都跟她们一样没钱？可也不对呀，京都有钱的人多着呢！
最起码，马秀云知道近处左边第四家第七家，右边第六七八九家都是有钱人家，买水果都能一箱箱买。
早餐还吃牛肉面！
有钱爱美却不来，应该是广告方式不对！
两人一番商量下来，决定改变策略：由邓秀珍给马秀云做面部美容。
每天就上午人多时在门口做，其余时间就坐店里，管他来不来人，坚持不拉不扯不问。
一个星期过去，两人一个顾客都没接待，但马秀云大变样了。
那皮肤白而细腻！
这天，她也不在家下面条了，而是去早餐店买牛肉面。
“来两碗牛肉面打包！”马秀云高声大气，脸上洋溢着自信。
“好嘞，马上来！”老板娘答应着，抬头看到马秀云，惊讶地问：“你是秀云？你的脸？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好了？这么嫩滑？”
“做保养啊，你的底子比我好，做做美容保养绝对比我皮肤还好！”马秀云连夸带捧，搞得老板娘都没心思做生意了，直想立即去变美变白。
过早的食客，认识马秀云的都过来问。
马秀云说：“我要回店里，想知道的就过来问。”
于是马秀云过一个早，带来了五六个人，问了价格，觉得能接受，成为了她们的第一批顾客。
下午，马秀云去右边第六七八九家门口聊闲话，又带来几个人。
有了这几个人，马秀云也不出去了，两人尽心为她们做美容做护理。
一个星期后，这几人大变样，成了她们店的广告。
活广告的效果非同一般，顾客不说挤破门，起码也是没有一天空闲。
活广告越来越多，传播速度越来越快，传得越来越远。
再后来，不止远近的来，就连那些经常用高档化妆品的也闻讯而来，要体验现配的绿色安全健康美白养容膏。
马秀云和邓秀珍每天跟陀螺似的忙，根本就停不下来。
然后以前只是偶尔来转转的康荣忠开始每天固定过来送饭，等顾客走了打扫卫生。周末没事的时候，更是整天待在店里，帮着收钱，端茶倒水。
晚上收工后，三人就一起踏着夜色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