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蓝忘机故意中午没吃饭，早早等在学校门口。
他今天没有跟蓝曦臣一起，自己坐公交车来的。
学校大门敞开着，门卫室只有一个秃头保安，穿着深蓝色保安服，蹲在门口抽烟，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来这么早，要跟女朋友约会去啊？”
呛人的烟气顺着风飘过来，蓝忘机秉着呼吸，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摇摇头，“不是。”
“还不承认。”秃头保安把烟掐灭，放在脚底下踩了踩，
“你这种学生我见多了，没一个敢承认自己早恋的！”
蓝忘机垂着眸，又往边上挪动，离他四五米远。
“那你今天见错了。”
陈情中学临街而建，大门口卖各种热干面胡辣汤煎油饼炸酱面的，香气浓郁撩人，惹得他肚子咕噜噜叫。
秃头保安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围着围墙抓让商贩给送餐的学生。
校门外的食品卫生令人担忧，又是三无产品，但是架不住学生们的热情，往往翘了食堂还要去外面买，甚至留了商贩们的电话，随叫随送。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食堂就那么几个窗口，每天早中晚放学，学生们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奔去抢，抢不到饭的学生还是不少。
他们只得想方设法从校外弄饭吃，但是校园有校园的原则，保安就是强迫学生履行规则的。
秃头保安最有成就感的就是人赃并获当场抓获。
他每天游荡在校园，知晓每一个适合送餐和约会的犄角旮旯。
“哼！我这双火眼金睛也是练出来的！我看你一眼就能明白你心里藏着事儿！”
蓝忘机心中烦闷，掏出手机看了看，那个头像一直亮着，但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你心里藏着什么事儿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一回头，看见魏无羡肩上背着书包，怀里抱着各种吃食，腾不出手给自己打招呼，
“跟我说说呗！憋心里会憋坏的！”
蓝忘机心中烦闷一扫而光，肚子更饿了。
“我以为你要爽约了，正准备自己去吃饭呢！”
魏无羡跑近了，把吃的往他怀里一塞，“今天我和江澄没有骑自行车来，伯母忙完了自己的事情才送我们来的。”
“这些你先垫垫肚子。”
魏无羡瞅了一眼蓝忘机身后的秃头保安，
“张叔！我们一起约好去玩的！你要不要一起啊？”
秃头保安抓抓光头尴尬笑笑，“哦！哦！我不去了！你们去吧！玩得开心哈！”
魏无羡双手插兜，问道：“那秃头那样说你你怎么都不知道反驳一句？”
蓝忘机翻翻怀里的吃食，几袋饼干辣条薯片，都不是自己爱吃的。
“我不想跟他一般计较，最好的打脸就是把成绩单甩到他脸上。”
“什么？”魏无羡不可置信地看看他，“那秃头跟你非亲非故，他会因为你拔尖的成绩就另眼看你？”
蓝忘机把零食重新塞回去，“会。”
“怎么可能？”魏无羡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笑起来，随后小声道：
“最好的打脸办法不是把拳头砸他脸上吗？”
“他一个成年人你能打得过他吗？”蓝忘机问。
“你傻啊！”魏无羡悄悄瞄了一眼秃头保安，快走几步，小声说，
“要是真有什么人惹到我了，我肯定会揍人的！当然！我的方法多的是！不会让别人知道是我动的手！”
“呵？你有啥方法？”蓝忘机显然不相信。
“魏无羡！”江澄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看着他一脸怒气，
“魏无羡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想甩掉我自己独吞吗？”
蓝忘机嘴角轻轻一撇，“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安慰你的好兄弟吧！”
魏无羡双眼一弯，笑起来，
“你不一直在我身后嘛？难道你刚刚拐弯儿买东西去了？我铁定不会自己吃独食啊！这个你放心！”
“哼！”江澄板起脸，“今天你请客！”
“我请！我请！”魏无羡大手一挥，“你俩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
三人去了上次金光善带他们去过的小饭店，江澄为了放魏无羡的血，点了一堆肉菜。
撕开薯片袋子，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
“还天天说我没出息！你少吃点儿！”魏无羡伸手去抢，“给我留点儿！”
江澄嘴里乱喷，“不给！不给！”
四盘凉菜端上来，蓝忘机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也不管两人四只手脚打的热火朝天。
许多学生陆续赶来学校，小饭店里也有脸熟的人三三两两来聚餐。
三人风卷残云，也不管是肉是菜，混着米饭一起咽进肚里。
江澄摸摸圆滚滚的肚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橙汁，一口干了，
“啊！好吃！”
魏无羡摸到牙签，看到不远处的餐桌，轻声说：
“你们看，那是谁？”
江澄回头，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门道。
“谁啊？你又看见了谁？”
大厅里放了三张圆桌子，占了两张，靠窗放了两张小桌子，全坐满了。
除了另外一桌的客人看起来是工人的模样，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陈情中学的学生。
因为这家饭店在离学校远一点儿的胡同里，所以很受学校里的小情侣们青睐，那两张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两对儿小情侣。
魏无羡把手指放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蓝忘机循声望去，目光在靠窗的座位上停留两秒，眨了眨眼，移到别处。
“你还意犹未尽吗？”
魏无羡靠近蓝忘机的耳朵，“说什么呢你！我只是觉得那两个人有点儿不对劲儿......”
蓝忘机：“能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不会是你放不下吧？”
“嘿！”魏无羡仔细端详他，“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咋？是嫌我今天请客请的不好吗？”
蓝忘机被他怼的哑口无言，抽了张纸巾擦擦嘴，“那倒不是.......”
“你们两个又在说什么悄悄话？”江澄挑拣了两根牙签剔牙，
“叽叽咕咕的，是不是在说我坏话怕我听见啊！？”
魏无羡夺过橙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谁敢说你坏话啊！”
“江澄，你偷偷往后看，第二个窗户边上那俩人，哎！你偷偷的别搞出那么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