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季目光炯炯，他此言语出有因，一来是向顾恒示好，二来意在拉拢，三则是想试探顾恒是否真的师出名门。
在这世间，大多数师出名门的制符师虽与天宝阁有合作关系，可真正加入天宝阁的却少之又少，他们多是以客卿身份为天宝阁提供符箓。
顾恒略作思索，回头看了一眼屋内正向外张望的薛雅，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如此也好，倒省得我自己掏钱购置宅子了。”
这一下，着实让钱季和宋博远愣住了，他们未曾料到顾恒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
他们哪里知晓，眼前的顾恒并非什么师出名门的制符师，只不过是个初来乍到这个世界的穷小子。
即便在东周城这般罗天界的小城，购买修炼所需资源也只能使用源石，而顾恒身上所剩源石寥寥无几。
虽说他有赚钱的能力，可哪有他人主动送钱来得便捷，况且许多高端的符箓与灵液，以他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购得。
钱季见顾恒应允得这般爽快，不禁问道：
“顾兄并非师出名门？”
顾恒稍作思量后回应：
“名门倒是名门，只是那位并未传授我太多东西，算半个徒弟吧。”
钱季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顾恒绘制的符箓如此规整，颇具大师风范。
“顾兄这般天赋，却只能算半个弟子，那位大师的眼光着实苛刻啊！”
“并非师父瞧不上我，而是另有隐情。”
顾恒不愿多谈，钱季见状，也不再追问，两人便这般边走边随意闲聊着。
东周城的天宝阁坐落于南城主街之上，是一座占地极为宽广的六层阁楼。
其后整条巷子皆为天宝阁的产业，顾恒从中挑选了一处清幽之地作为自己的落脚之处。
钱季看着下人忙碌地来来往往帮忙打扫卫生，便提起正事，从腰间取出一枚银色玉牌说道：
“顾兄既已答应此事，那便是我天宝阁在南域十八城的银级客卿之一。
日后若有需求，可直接告知宋家主便是。”
顾恒抱拳向钱季行礼致谢：
“多谢！”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钱季微微一顿，又说起另一件事：
“顾兄可知十八城比试？”
“略有耳闻。”
彭世仓外出探查消息时曾听闻旁人提及，回来后便告知了顾恒。所谓十八城比试，顾名思义，其目的在于争夺青城山入山考核的资格。
就像东周城之所以在十八城中排名十一，便是在五年前的十八城比试中取得了第十一名的成绩。
而那一次，东周城获得青城山考核资格的人员仅有二十人。
“此事似乎与钱兄和我并无关联吧？”
钱季身为天宝阁之人，自然无需加入青城山，而顾恒表面上也不过是个制符师而已。
“十八城比试远非外界传闻那般简单！” 钱季语气变得凝重起来：“顾兄应该听闻过万泽水域，可你知道为何如此混乱的万泽水域数万年都未曾诞生一位霸主势力吗？”
“愿闻其详。”
顾恒心中也存着疑惑。
钱季缓缓道来：
“万泽水域在数万年前并非一片水泽，而是连绵不绝的巍峨大山，其规模在罗天界能排进前十。
但数万年前，两位超级大能展开激战，硬生生将那大山群落打成了如今的万泽水域！”
顾恒眼中闪过一丝神光，他曾看过地图，万泽水域的规模堪比整个南域。
在如此强大的灵压之下，自己想要推平一座山都极为困难，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何种强者交手，仅凭余波便能改变天地环境。
“十八城比试与此有关？” 顾恒问道。
钱季点头称是：
“那场大战结果未知，只在万泽水域留下了一处名为极渊的禁区。
平日里进入此地可谓九死一生，而每一百年，覆盖在水下的极渊都会开启一道空间甬道，但能进入的人员数量有限，且修为不得超过圣体，否则便会被甬道中的空间之力绞杀。”
顾恒眉头微皱，他听着总觉得像是个陷阱，若真有什么稀世珍宝，那些大能为何不出手？
“历代进入其中的修士可有出来的？”
“自然是有，而且其中有一处水渊乃是炼神的绝佳之地，许多从其中出来的圣体境强者都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到炼神境，故而才让众多修士趋之若鹜。我从中洲千里迢迢赶来此地，正是为此。”
顾恒有些惊讶：
“钱兄这般身份也需来此争夺名额？”
“若是我向家族索要，名额自然会有……”
看着钱季欲言又止的模样，顾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啊。”
钱季的境遇与之前的秦胖子倒有几分相似。
所有世家都不会毫无节制地满足族内子弟的要求，这就如同贷款一般，借来的钱是要连本带利偿还的。
在世家眼中，便是要让子弟展现出自身的价值，若是达不到要求，下次再想获取资源就难了。
如此看来，钱季在家族中并非真正的核心人物，或者有难言之隐，不然也不会跑到十八城这种地方来寻求机会。
“这次前些年的十八城比试已不单单是考核个人武力，还增设了炼丹、制符的比试项目，所以我才找上顾兄。”
顾恒听后，心中有所领悟，从钱季的话中也猜到了不少关键信息。
这次的比试恐怕并非仅仅局限于十八城内的年轻一代，或许还有其他地方的人物参与其中。
不然钱季也不会选择在十八城中排名十一的东周城。
钱季也没瞒着顾恒：
“这次比试定在四个月后，顾兄若是参加，此次需要面对的对手乃是来自东洲中域一位制符大师弟子，此人已经能熟练炼制四阶符箓。
不过顾兄若是能将那张符箓绘制成功，也有一战之力！”
“四个月吗？”顾恒喃喃自语，四个月对于他炼制一枚四阶符箓不成问题，哪怕是五阶他都有信心。
只不过他清楚这次比试恐怕没这么简单，钱季这种人都只能沦落到十一城，其他城中的人来头恐怕只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