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场上的几人都安静下来。
尴尬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
宋怀声顾不上说话，只连连摇头。甄珠虽不甘心，但到底两人的关系确实不是自己预想中的那样，随即摇摇头，闷声闷气道：“不是。”
冯媛媛看着几人之间的互动，哪里还看不出来自己说错了话。
连忙低下头，皱眉吐了吐舌头。
她本就刚放头等没有多久，这次突然被抓来飞专机，更是紧张。
打听了一圈，对于夏清这个人的风评都一致的佛系。
心情这才放松不少，可谁知…这一飞机的人，怎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关系？
宋怀声望了甄珠一眼，神色复杂，但很快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夏清的身上。
“清…”
“飞机状况oK吗？”
不等宋怀声的话说话，夏清就开口打断，语气温和，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刚刚几人话语的影响。
只有捏着行李箱杆子的手在不断捏紧。
宋怀声微微皱眉，脑袋也稍微倾斜几分，似乎是不解。
认真端详着夏清的面容，须臾，脸色有些发冷。
硬声道：“没问题，等下机长巡机的时候再复查一遍就可以了。”
夏清面色不变，微微点头，“辛苦了。”
随后也不管宋怀声的脸色，拉过自己的箱子，径直走过他，登上飞机。
冯媛媛紧跟其后，紧抿着唇，决计接下来的行程都要少说话，往死里做事！
甄珠向下撇撇嘴，拎着自己的箱子，走到宋怀声的旁边，用肩膀轻怼了一下宋怀声的肩膀。
见他回头望向自己，才朝他做了个鬼脸。
刚准备上去，就被宋怀声一把拉到旁边。
“干嘛？”甄珠踉跄两步，有些不满。
宋怀声朝着登机口的位置望了一眼，看见里面夏清忙碌的身影并没有注意到两人后。
才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甄珠斜睨了一眼，“很显然，我在工作啊。”
宋怀声呼吸一滞，有些没好气道：“我没和你开玩笑，而且，我觉得我已经和你讲的很清楚了，我不会离开清清，对于你…我很抱歉，我会补偿你，但我不希望为难清清。”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是，我承认，这个航班是我看见经理桌子上的航班任务表之后求来的。”
甄珠眼角微微泛红，眼神骄傲中又带着一丝倔强。
宋怀声眼眸微动，“为什么？”
甄珠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反问：“她不爱你，你看不出来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宋怀声像是被踩了脚的猫，脸色一下变得铁青。
别过脸，不去看她，亦或说，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挫败。
“怎么没有？！”甄珠向前一步，迫使宋怀声的视线中全部都是自己。
“她不爱你，却霸占着你，我爱你，却只能和你保持着朋友关系，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我爱她。”宋怀声语气艰涩，再次错开甄珠的目光。
甄珠定定望着宋怀声的表情，眼中先是一抹挫败，继而被怒火占据，须臾，归于冷静。
“真是好笑，如果你真的爱她，又怎么会被我趁虚而入。”
宋怀声猛地抬起头，惊惶中带着怒火，望了望四周，才道：“那时我们喝醉了，我把你错…”
话说到一半，宋怀声看见甄珠眼中划过的悲伤，立即住了嘴。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说你睡不到她，所以睡我！”
“甄珠！”宋怀声没有想到她就这样赤裸裸地将这件事说出来，低声怒斥。
甄珠冷着脸，一手拉过自己的行李箱，“你放心，我不会胡闹，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有多‘恩爱’，确认后我会放手，绝不纠缠。”
宋怀声皱着眉，“不管她爱不爱我，我都是爱她的。”
甄珠别过身，挣脱掉宋怀声禁锢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幽幽道：“我听见了。”
话落，便走向登机口。
风迎面吹过，将她的裙摆吹得微微扬起，衬托的她背脊挺直，只是步伐却很是僵硬。
宋怀声伫立在原地，飞机的阴影将他面上的表情掩盖。
*
夏清正在清点机供品的单子，见了甄珠上来，眼睛红红的，就知道两人刚刚在下面定是说了些什么。
也没有追问，而是指了指她的门区。
“检查设备吧。”
甄珠攥着行李箱杆子的手紧了紧，她不相信夏清完全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在他们三人见面的时候。
夏清的表情明明那么耐人寻味，可为什么一转身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呢？
她倒希望夏清能对自己尖酸刻薄，这样她也好借此闹一场，就算自己不占理，但总归可以博个同情…
可偏偏，夏清不管是在任何立场，于公或是于私，都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立场上。
让她厌恶。
“知道了。”甄珠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快速检查过自己的门区设备。
报过一切正常后，就来到操作间的工作台前。
正准备开始自己的工作时，却见到迎宾饮品已经调好放在台面上，表情微微一怔。
这本是她的活儿。
“这是…”甄珠有些迟疑的开口。
夏清抬头望了一眼，淡道：“哦，酒单已经理出来了，你可以再复查一遍。还有餐食，你注意核对。”
说罢，夏清便又和旁边的地服人员核对数据单子。
甄珠见她这么说，撇撇嘴，只以为是冯媛媛先帮自己做了。
冯媛媛此时抱着一摞机上用品走到她身边，甄珠见了她，露出笑脸。
“谢谢啦，媛媛。”
“谢我什么？”冯媛媛有些莫名，但很快用胳膊肘拱了拱甄珠，眼神偷瞄着夏清的位置。
小声道：“不过你怎么才上来啊，刚刚航食急着要单子，在那甩脸子，还是乘务长帮你整的呢。”
“她？不是你？”甄珠也震惊道。
“本来我想上手的，但是乘务长让我忙自己的就好，然后就直接上手了，哎，准备会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这个人不好接触，但其实…也挺平易近人的…”
甄珠再往下看，就连酒单上，都已经标注好了什么酒、有几瓶。
甄珠愣住，她有些搞不懂夏清，已经处在乘务长的身份上，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帮自己干活儿？
她应该像其他乘务长一样，站在高位对自己颐指气使。
亦或者，她明明可以以这个借口，说自己不思其职，然后大骂一顿出气。
再或者直接告到经理面前。
但她没有。
“谢谢…”甄珠有些极不情愿的轻声说道。
她虽娇纵，却并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没事。”夏清头也没抬，继续核对着手中的单子。
“都是为了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