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时后，傻福驾车来到一处高档小区。
和山村的寂静不同，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多，但依旧灯火通明，街道上车水马龙。
沿街商贩的叫卖声和汽车的引擎声交织在一起。
时不时的还有几位性感女郎穿着黑丝脚踩高跟一晃一晃的从眼前走过。
这一番对比，如同是来到两个世界。
“在车里等我，我自己上去看看。”
“请注意安全我帅帅气气的主人。”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一副贱奴的嘴脸，我这一下车，指不定怎样骂我呢！”
秦秣阳说的一点没错，他刚下车，傻福就哼唧哼唧的来了一句：“呵！傻缺。”
高档小区的进出除了业主以外，都是极为严格的。
不过这难不倒秦秣阳，他说出了包怀仁的地址。
门卫打了个电话，里面响起一个女声。
秦秣阳说出自己是包怀仁的师弟，特意来拜访，想给他一个惊喜。
对面也没多想便允许门卫放行。
按了电梯到9楼，包怀仁家的房门已经打开。
秦秣阳大大方方的敲了敲门框。
很快一位戴着眼镜，目光随和年约40多岁的中年人出现在秦秣阳面前。
发现秦秣阳是个陌生人后，本来随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你是谁？”
秦秣阳不慌不忙：“后山营地，不知道包师兄有没有印象？”
包怀仁像是触电般愣在原地，本来满脸红光的他瞬间没了血色。
如同一张白纸似的惊恐的看着秦秣阳。
秦秣阳的这句话像是触及到他心底最深层的恐惧，整个身子不停的打着摆子。
“老公，你们怎么在外面，有话进来说啊！”
秦秣阳偏头看到一位风韵犹存穿着红色碎花吊带裙的女人，对其点点头。
“嫂子好。”
包怀仁的心理素质也还可以，短暂的惊慌后随即反应过来：“我们这就进来，老婆你先回屋吧！”
女人也对秦秣阳抱有善意的笑了笑。
“我给你们沏壶茶，有话进来聊吧！”
书房内，秦秣阳坐在包怀仁对面。
当下的环境只有两人，包怀仁又控制不住内心的惊惧。
颤抖的端起面前的茶盏，还没送到嘴边便撒了大半。
秦秣阳凌厉的目光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包怀仁呼吸都没那么自然。
秦秣阳将他撒掉的茶水倒满。
一脸镇定：“包医生，我不是警察，所以对你做过什么不感兴趣。”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李卫和那座营地的信息，希望你配合一下。”
听到秦秣阳不是警察，包怀仁松了口气。
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眼神一直盯着桌上的茶具，犹豫不决。
秦秣阳没有出声打扰。
时间在二人的沉默中任意流淌。
也不知道包怀仁喝了几杯茶，最后叹了口气：“罢了，这么多年，就说说吧！”
秦秣阳点点头，与此同时不动声色的打开手机录音功能。
包怀仁目光直视着窗外的霓虹灯光，像是在回忆。
“我曾经是名公立医院的主治医师。”
“和李卫相识于3年前。”
“那段时间我发生了一起医疗事故，被停业在家。”
“像我们公立医院的医生，但凡发生医疗事故，主治医师便要背负起很沉重的医疗责任。”
“而且背负这个污点，这辈子都很难有翻身之日。”
“就在我为自己将来担忧时李卫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我，说是有个生意要与我合作。”
“那时候家里的经济压力太大，孩子上学，房贷，车贷，还有老人的保险，全都压在我们这个三口之家身上。”
“当时我只想着赚钱，只要有钱，我什么都敢做。”
“没多做考虑便答应下来。”
“当天李卫便找人蒙着我的眼，把我带到那个小山沟的集装箱货柜中。”
“货柜的布置如同医院手术室，设施齐全，上面还躺着一个等待手术的女孩。”
说到这，包怀仁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回忆的眼眸中满是恐惧。
他狂吞口水，好一会心情才得以平复接着道：“我刚要问这是干嘛！”
“李卫却告诉我，把这女孩的内脏全部取走。”
“我哪能不知道，他这是要贩卖人体器官。”
“我听后百般拒绝，李卫却拿出我儿子和老婆的照片，说是不做，下一个躺在这里的很有可能是他们娘俩。”
“我只得接过手术刀，你知道吗，当时那女孩还是活着的。”
“可能由于我太过紧张，弄的集装箱到处都是女孩的血液。”
“那殷红的血液溅的我满身满脸到处都是。”
“按照约定，我取出女孩身上所有能取的东西。”
“事后他给了我50万，而那女孩我则亲眼看到他们丢进事先挖好的大坑中。”
虽然事情过去数年，但每当包怀仁想起那一幕还是控制不住的心颤。
特别是对方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每每想到仿佛是昨天。
秦秣阳表面镇静，内心却像是狂风掠过的海面，波涛汹涌。
包怀仁继续讲述他的故事：“从那以后，李卫时不时的会找我。”
“我知道自己上了他的贼船，很难下来，每天惶惶不可终日。”
“讽刺的是，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再次恢复了我的行医资格。”
“后来熟悉后，只要取货，他便给我打电话，我自己开车过去，做完开车就走。”
“习惯真的很可怕，这种事做多了，我自己似乎也麻木了。”
说到这，包怀仁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深呼口气像是解脱般靠在椅背上。
秦秣阳这才知道原来那个集装箱里的手术台不是为了救人，而是取人的器官。
秦秣阳忽然想到了什么：“可他哪来这么多人？这么多年就没有失踪的家属报警吗？”
包怀仁从抽屉里掏出两支烟，丢给了秦秣阳一支。
被秦秣阳拒绝了。
点燃香烟，缭绕的烟雾熏着包怀仁那张意味不明的脸上。
“这个问题后来我也问过李卫。”
“也许他觉得我是自己人，对我的问题知无不言。”
“他说这里面有很深的门道。”
“首先，他在外面有一家放贷公司，这个放贷公司的目标客户主要是那些经济条件不好的年轻人。”
“只要借了他的钱，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对方还不起，然后不停的打催收电话，家里的，公司的，目的就是让对方社死。”
“过段时间后，确定对方真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告诉对方，只要验血，钱就可以不用还了。”
“这对于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来说，简直是天降大运，别说验血，就算是抽血他们也愿意。”
“殊不知，这时候地狱的大门才刚刚打开。”
“验过血的资料都会传给李卫，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可以匹配到需要更换器官的患者。”
“接下来的事，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
听完包怀仁的讲述，秦秣阳内心巨颤。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刑事犯罪，而是一个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组织。
从最初的筛选目标，到最后的各种噶，整个环节极为严密，环环相扣。
最关键的是，就算一个人在外面失踪，家里人在最初多数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先前经历过各种电话催收，短时间内家人心里只有怨气，恨不得有多远死多远。
等想要联系，联系不到时再去报警往往已经错过最佳的办案时间。
秦秣阳又问道：“可就算李卫找到需要更换器官的人，一个人身上这么多器官，难道每个都能找到去处？”
包怀仁一根香烟吸完，又点燃一根。
“你听过拼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