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你？”林安觉得恶心坏了。
这什么离谱的说法？
镜子里的它却是又翻了个白眼，指着房间角落那个瑟瑟发抖的脑袋，“你特么吃了它的眼珠子，你怎么不说！”
“！！！”
林安愣了一下，呆呆地转头朝着脑袋看去。
脑袋哆嗦地发出牙齿碰撞的声响，一个劲地念叨着，“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看到了吧？”镜子里的它嘎嘎嘎地笑着，“这就是降服心魔的好处！你得到了看到灵性的能力！”
“我跟它不同，我觉得被你吃了很刺激，所以我才跟你说的。”它得意洋洋地说着，“等你吃了我，肯定还会有其他的能力的。”
林安还是觉得接受不了。
镜子里的它顿时嘲讽起来，说什么老刘的灵性灰狼耳朵，还有疯男巫的暗金色神像，当时林安吃起来可毫不客气。
他笑眯眯地敲了敲自己脸上的眼镜，“每个眼镜都绑定了一间密室，现在眼镜跟你绑定，以后那间密室就属于你了。”
一眼望去，有通讯录，有聊天室，有私人储藏柜，有地图……
他还是他。
“记住一点，财不露白。”
这似乎又很合理，因为他看镜子，就是在看自己，同样产生了对自己的视觉。
只是瞬间，他就已经凭借灵猫弓躯拉伸法配合鹿戏呼吸法进入状态，瞬间一片红光出现在眼前。
突然，他感觉耳朵和头皮连结的地方一痛，仿佛被眼镜咬了一口一般，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贴敷在眼眶上。
武器架前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些东西。
等下班后，我就赶过去弄死你丫的！
“所以有时候也不知道这算是咱们薅灵界的羊毛，还是灵界侵蚀现实世界的本能。”
张医生这才开始指点林安怎么使用，“戴上后，进入呼吸法的节奏，架子的话，选择鹿戏，或者灵猫弓躯拉伸法都可以。”
“看到了吧，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功能，是我们老大陆庭玉当年为眼镜加的。”
“心态？”
张医生讲述着，见林安看过来，笑眯眯地举起一面镜子，“我们最常用它来辨别敌我。”
“所以，你现在在树洞组织里？”
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再出现了。
可惜，林安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曹教授冷哼了一声，“我没叫你滚出去不要偷听就不错了！”
林安咂摸了一下嘴巴，按照黑猫的说法，陈馨迷早就开始怀疑老刘的可靠程度了。
尼玛小老板是巫师！
林安转过头去，陡然瞪大眼睛。
林安继续调整着屏幕上的画像参数，又不时看了眼灰狼对照了一下，随口问道，“你在哪里？”
“你！”小老板很不爽地撇了撇嘴，干脆来到墙角的椅子上坐下，嘴巴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太幸运了！那两个巫师发疯竟然要去攻击女巫集会，要不然你早死了！你根本不知道巫师都有可怕，你根本不知道超凡力量有多恐怖！
张医生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个眼镜盒。
“这些，都是通过我了解的灵气，和你脑海中的那些信息，结合分析出来的。”
林安撇了撇嘴，伸了个懒腰，“好了，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而不是什么情绪的怪物，什么巫师。
书籍、手环、以及一个看起来是战甲部件的腹部的防具，名字叫‘腹吞’，林安在曹教授给的书籍中学过这个。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最后一个问题，我怎么才能好好的使用你？”
眼前那种充盈着的那种红光陡然消失，一个看起来特别真实但却格外荒芜的世界出现在眼前，仰头望去，一条血色长河化做天幕遮蔽了天空。
欣慰你个毛线。
果然！
“吼~”
然后，他大抵是有那么点点疯了，竟然开始不断扭转着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在‘忐忑不安’和‘刺激亢奋’中来回切换，不断地品味着内心中那种变化的感受。
顿时，好几个图标出现在视野中。
小老板有些抓耳挠腮地看着他们，“我也不能知道吗？”
他眼前的张医生竟然骑在一头巨大的类似牦牛的巨鹿背上，脑袋后泛着一圈蒙蒙的光芒，手中持着一把关公大刀，手背上绑着一块圆盾。
“巫师大肆活动的城市，以后新生的巫师也将会越来越多。”
它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发癫似地笑了起来，“散溢出来会融入到周围环境，于是就有了植物和动物受影响，于是有巫师天赋能力的新生儿就更多了。”
——馨迷很愤怒，她要我帮忙到树洞组织里去查，到底是谁指使那两个男巫去攻击舒云的瑜伽馆。
镜子里的它摊了摊手，“我就是你，记住了。我是你的一种情绪，只是被灵气加强了。你可以靠着我撬动灵界的力量，更好的施展巫术，但这会对我产生依赖。”
“废话！”镜子里的它疯狂地叫着，“我就是这个意思！”
林安点开一看，里面有一个武器架子，上面挂着一件带兜帽的皮质风衣款式的袍子。
“你要自己去学会找到那个平衡。”
等着我来弄死你！
老刘，我很快就来了！
啪~
满心的忐忑。
身上披着一件巨大的兜帽袍子，无数章鱼触手从兜帽里蔓延而出，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着，手中拄着一根树干。
——正好让她们报报仇，然后再委托她们弄死你，林安，我要她们弄死你！
在他的视野中，小老板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听起来是一种心态上的转变。
巫师？
他冷笑着，果然等到了一头灵性出现在办公室里。
几乎没睡多久，林安又不得不起床，洗漱一番出了门。
“吼~”
——没办法呀，谁叫她们姐妹小时候就死了爸妈，那时候什么事都跟我说了，嘿嘿嘿。
在那里等着我！
长久孤单的人生，有了丑陋脑袋的陪伴，一起度过了最开始艰难的时期，真的已经有了感情。
而镜子里的自己，脑袋背后同样也出现了一圈蒙蒙的光芒，手中拿着一条鞭子，身旁站着一头小鹿。
“另外一点，真性，哦，也就你，你和我之间谁占据身体的主导，这其实取决于心态。”
林安点了点头。
小老板都好奇死了，又快步走了过来，“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我虽然说不加入猎巫骑士团，好歹还在给大家提供后勤，这点东西也要瞒着我吗？”
“嘿嘿~”它乐了，“用咱们好理解的话，那叫‘卡bUG了’。”
老刘的灵性灰狼。
林安惊叹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妈蛋，树洞组织里我这样的身份发布不了任务，否则你早就死了！
也不知道是老刘气愤地砸了手机，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林安继续将精力放到了绘制老刘的灵性灰狼狼毛画像。
沿路见识各种灵性，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灵性和别人灵性之间的区别——他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灵性，但别人的灵性在镜子里是没有的。
这简单，林安已经熟练到不能再熟练。
林安没有理会，只是好奇地问道，“既然你说伱只比我懂得一些你和灵气之间的体悟，你知不知道它脑袋上流淌的血液是什么？”
“这就是炼狱的真正场景。”
这就是林安对这种切换到‘追逐刺激’的心态的感受。
“大部分都是灰色的对吧，那些全部都是老大来不及开发的功能。”张医生提起陆庭玉，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目前能用的就一个，就是那个宝箱的图案，它连接你昨晚去的那个总部的某个密室。”
还没等他惊叫出声，张医生猛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笑呵呵地看着他，“不能说的哟~”
所以……
张医生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林安可不想在他面前跟灵性说话，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所以猎巫骑士杀巫师是有道理的，虽然他们可能不清楚这个问题，却总结出了规律。”
那是追逐刺激的亢奋。
“废话，我是‘追逐刺激’的你，你是拥有‘压抑麻木’以及其他情绪的真性。你什么时候想要追逐刺激，什么时候遇到了难以面对的局面，我就出现了。”
有了这种亢奋，心里头原来的忐忑、患得患失、焦虑等等情绪，瞬间消散一空，仿佛都不是事。
“你看向视野右上角那颗闪烁的星星。”
张医生看了眼曹教授，两人相视一笑，又转头看向林安，脸上特别严肃，“你必须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说出口！”
林安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它，“因为，这一直以来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开发一个游戏，实现社会人意义上的价值。哪怕有时候被你影响，我也会觉得我继续去做，才会像个人！”
随着他和这头小鹿的视线对上，黑色的烟雾缭绕，一头似青铜似墨玉的小鹿浮现，笑呵呵地跟他打着招呼，“嗨，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傻侄女，以为有读心术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呵，我早就防着这个呢，只要和她相处，我脑海里都是早就精心准备好的念头。
“……”
好吧。
小老板显然很错愕林安今天竟然还来上班，那个带着帝王冠狮子灵性大声嚷嚷着——“朕很欣慰。”
午饭过后，林安跟着小老板的车去找曹教授和张医生。
“戴上之前……”
“桌子上分别是巫师的巫术手稿、巫术手环、和反向熔炉，旁边有详细介绍的文件。”
他又已经跟平时的他不同。
他直愣愣地看着车窗外，隐约从车窗的反射画面里看到自己的眼睛。那对眼睛从忐忑不安，渐渐地变成淡定，淡定中又包裹着某种独特的亢奋。
“桌子旁边的架子上都是巫师的常用品和巫术材料。到时候巫术手稿和巫术材料这些，你等熟悉了巫师组织的情况，再考虑是不是要拿出来。”
林安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还是点了点头，“好的，看到什么都不说出来。”
林安都惊呆了。
——他们都看不起我，可恶，他们是巫师就高高在上，我们这些普通人同样为组织付出了那么多，却还是被当做奴仆。
不过没关系！
林安现在如果把那个丑陋的脑袋吃了，他就会得到某种方面能力的加强！
林安认得这些，这分明就是游戏界面。
——对啊，我一边完成馨迷的任务，一边想办法再找个巫师来弄死你。
灰狼朝着林安龇牙咧嘴着，嘴里发出满是威胁的嘶吼声。
——我好不甘心啊！
“你疯了？”镜子里的它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竟然还要去上班？你不是明天下午要去张医生那里找曹教授领取任务的吗？”
林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副金丝边眼镜，细看之下，上面雕刻了很多细密的葡萄藤和葡萄果实的纹路。
这似乎有点像猎巫骑士的做法。不过他们将七情六欲熔炼到鹿角上去，不让这些影响到自身。而灵性吞噬的办法，却是将灵性熔炼到自身。
他又转头看向曹教授，同样是骑着巨鹿，手中是一把巨大的苗刀。
灰狼消失。
是炼狱。
——嘿嘿，我得表现一下给她看，到时候找个替死鬼给她杀。
“你可以克制使用我，一直不用我，放任不管，最终我会枯萎，会失去灵性，在你的灵性之眼里消失。但同样你也会失去情绪的力量，也就是施法的力量。”
“简单来说，灵界的灵气和这个脑袋灵性结合，因为心灵某方面的问题，产生的新增灵性并没有和它结合，没有滋养它，反而是朝着周遭环境散溢出来。”
他们很快就到了张医生的医馆，曹教授看着不请自来的小老板冷哼了一声，便没有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