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对于有些人来说，残疾或许还不如死去。
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周围的人首先抛弃的就会是这种弱势群体。
更严重点，遇到像刚才那几个极端的男人，烧杀抢掠都是时有的事。
这也是为何自杀率始终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普通人遭遇到虚界生物只有逃亡，运气不好的直接沦为口食。
运气好的缺胳膊断腿，侥幸活下来，却没钱去接受良好的医治。
而高阶的治疗型灵使又是极度稀缺资源，星辉级以上的治疗型灵使全国都不超过一百人，他们基本都被调去了前线，普通人根本就没机会接受治疗。
成为残疾就是拖累，下一次遇到危险基本活不了，心中失去了希望，就会自杀。
若不是聚集地的生存方式以及生产力的提高，国家大力支持生育，世界人口还真的难以维持到七十亿的这个程度。
凌序拿出身上仅剩的一千多现金全都拿给了对方，这原本是他留着未来几天消费用的。
【贪婪值-2】
只有想要活下去的人才值得帮助。
当然凌序也没有理由出钱帮助她治疗眼睛。
这个世界需要帮助的人太多太多，他不可能面面俱到，也没有这么至善纯良。
他会帮助面前的女生单纯是因为自己还是头一次从契约灵身上感受到了对别人的同情。
她们也会拥有对应七罪以外的人格和情绪。
这让凌序的内心微微有些触动。
他始终以为，系统对他的性格方面产生的影响是在诱导他沉浸在七罪的深渊当中。可是作为七罪之贪婪的水月，却表现出了自己如今没有的善良。
有一种将我的人格补充在了她们身上的感觉。
凌序想要回应水月的这种感情。
女生感受着手中的分量，对于外物十分敏感的她一下子就摸出了手中的钱有多少。
一千六百块。
这都接近哥哥一个月的工资。
“这……这也太多了，我不能收您的钱。”女生打算把钱还回去，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凌序的手。
她焦急地补充道：“如果您愿意施舍的话，五元钱就足够了。”
我哪有五块啊。
这些现金还都是以防万一无法用手机支付的情况下应急用的。
“你就收下吧，再推辞就不礼貌了。”
“我……”女生握紧手中的钱，“我该如何报答您的恩情？可以的话，请允许我为您做点什么。”
“如果我是为了让你为我做点什么才帮助你，那我跟刚才那几个人又有何区别？”
有道理。
女生沉默着。
凌序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说罢凌序就离开了。
“等等！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陈粥。”
陈粥面对着空荡荡的街道询问着，等待回答，可是面前再没有声音响起。
她嘴唇微张，悻悻地收回右手，双手攥紧厚厚的钱。
不知道恩人的模样就算了，连他的名字也无法得知。
……
另一边，凌序带着水月离开后，朝着飞马速递走去。
水月迈着轻快的步伐跟着凌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仰头问道：“主人，林岚姐姐能治好刚刚那个姐姐的眼睛吗？”
凌序摇摇头，“治不了。”
治疗型灵使的力量很厉害，但不代表什么都能治好。
如果是刚受伤的时候或许可以，但现在的这种程度，相当于断臂重生。
没有星辉级以上的境界根本做不到。
功能型、进攻型、精神型、控制型、防御型、治疗型。
其中治疗型灵使的数量是所有类型中最少的，能够到达星辉级境界的更是少之又少。
整个异策局，星辉级以上的治疗型灵使应该不过百人。而他们全部都被调往前线。
除非有非在编的星辉级治疗型灵使，但是他们应该不会好心到免费给人治疗。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
社会秩序稳定只是浮于表面的，实际上的世界混乱不堪。
不一会凌序到达目的地。
陈源刚把今日的快递都整理好，准备开车去送快递，忽然感觉到脑海中传来一阵仿佛被电流穿透而过的刺痛，意识顿时陷入昏沉。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工作着，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时，凌序来到陈源旁边，见有人走来，陈源露出营业的笑容问道：“这位小哥，取件吗？电话尾号是多少？”
陈源的眼神中失去高光，他的行动和言语都因为镇魂铃的精神暗示效果，处于一个混乱的状态下。
他没有保留清醒的意识，所有的行动都是下意识的，类似于梦游。
在这个状态下，他不会说谎。
精神型契约灵的能力对付人是真的好用，只要没有防备，或者精神力强大，基本不会出现意外。
“我问你答。”凌序简单明了，“你和极乐教什么关系？”
陈源急忙挥放下手中的快递，猛地挥手摇头解释道：“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极乐教的人，真的不是。”
好家伙，语气怎么这么怂，浅意识状态回答都这么大反应。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在帮极乐教的人做事吗？”
“是的。”陈源点点头，“但是我已经准备金盆洗手了。”
“你在帮他们什么？”
“他们要我利用快递拣货员的身份，偷偷运送伪装成红酒的安太，好让他们躲避守界人的视线将安太运送到各个地方。运送一次就给我五十万，我只做了这一次，后面我就打算不敢了，然后去守界人举报他们。”陈源如实回答，全都招了。
好家伙，什么究极二鬼子。
墙头草啊。
安太。
应该就是那致幻型精神类毒-品的名称。
凌序又问道：“两个小时前来找你的人是谁？他拿走的就是要你运送的货吗？”
“是的。”陈源点点头，“两小时前找我的那人是极乐教司教，跟章浩是一伙人。章浩死了，所以他来取货。”
章浩死了？
坏。
这是凌序最不想听到的消息了。
章浩死了，而接替他行动的人实力更强。
这下就更不好调查了。
“你能联系上其他极乐教的人吗？”
“不能，一直都是他们主动联系我，我联系不上他们。但是我知道一个可以大概率碰上他们方法。”
“什么方法？”
“极乐教的教徒会主动找上那些长相不错、经济匮乏、欲望强烈的人，比如站街女郎。你去西街的发廊转转，凭你的颜值大概率会被极乐教的人找上。”
好家伙，还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