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星？”
“陆慎？”
“陆慎！”
陆慎的眼神突然变得失神又空洞，直勾勾地看着教堂的方向，仿佛一瞬间被人夺取了魂魄一般，像个只知道听取命令的机器人朝着教堂迈步走去。
周围的群众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该干什么还是在干什么，顾谨只好死死扣住他的手腕，那力道都快把人的骨头捏碎。
手上的钝痛让陆慎逐渐清醒过来，他缓缓转过头，垂眸看着被攥得死紧的手腕，有些愣神：“我怎么了……”
顾谨依旧握着他的手腕，眉头紧皱地看着她：“你刚刚好像丢了魂一样，我怎么叫你你都听不见。”
“我……”陆慎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痛过之后开始有些麻，“我听到教堂里面传出来的歌声，就不由自主想靠近……”
“歌声？”顾谨意识到是教堂内唱诗班的声音，随即想起他之前所说的话，脸色更加焦急，“是你之前幻听时听到的声音？”
“我不确定是不是，但那个声音对我来说很有蛊惑力。”
陆慎摇摇头，他现在有些恍惚，搞不清楚这一切是因为自己站上过迷宫那个祭坛所以被影响了？还是说这是他拥有特殊技能所带来的副作用？
那阵婉转的乐曲已经停下，他们也已经绕到了祭坛的后方，不远处就是敞开的教堂大门，内里的宗教活动还未结束，教徒正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继续接受心灵的洗涤。
“在这坐会儿吗？等他们结束，我们再进去找他们的工作人员聊聊？”
顾谨低声建议道，他已经松开了抓住他手腕的手，陪着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望着陆慎左手手腕上还未消退的红痕，他叹了口气：“对不起，刚才的力道大了些。”
“没关系，过会儿就不疼了。”
陆慎摇摇头表示没事，默默地按揉着自己的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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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等了十几分钟，他们才看到教堂内的人陆续往外走，想来应该是意识结束了，顾谨跟陆慎才起身往教堂内走去。
教堂内部宽敞而高挑，拱形的天花板和长长的柱廊支撑起整个空间，给人一种庄严而神圣的感觉。
教堂内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往圣所，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一排排雕刻精细的木质长椅整齐地排列在两旁；教堂的柱子上雕刻着各种图案，高耸的天花板上描绘了精致又复杂的壁画和金色花纹；细长的彩绘玻璃窗描绘着古老的故事，色彩斑斓。
当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教堂内部时，在地上和长椅上投下一片片五彩斑斓的光斑，仿佛是天使洒落人间的梦境。
在教堂的一角甚至有一架古老的管风琴，与教堂内的各处装饰一样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在教堂和宗教仪式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站在讲经台上的大祭司还在慢吞吞收拾东西，看见两位年轻人正朝自己走来，一时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待到他们走近才缓缓开口：“孩子们，上一场仪式刚刚结束，下一场还要等两个小时才开始呢。”
“您是这里的大祭司吗？”顾谨开门见山问道。
“是的。”
大祭司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脸慈祥地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对他们的直接并不觉得冒犯。
“是这样，我们是外地来的游客，现在正在创作一本游记，因此想深入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我想最好的人选莫非大祭司您了，不知您可否为我们解答一二？”
顾谨借了个旅客兼作家的身份，为的是能名正言顺打听更多的消息，这样大祭司的戒心或许也能少些。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大祭司笑了笑，合上厚重的经书后对他们招招手，“当然愿意，你们随我来吧。”
顾谨没想到能这么顺利，还以为大祭司要先质疑一下他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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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着大祭司来到一间专属的休息室，面积跟布局看起来像一个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书籍。阳光透过两扇对称的窗户打进室内，书桌旁的一个香炉内点着檀香，味道比中国寺庙里的要浓烈一些，里面应该还加了别的香料。
大祭司命人去准备热茶和点心，随后又让人搬了两张椅子过来请顾谨和陆慎坐下。
“你们想了解些什么呢？”大祭司笑眼盈盈地看着他们问道。
“可以先跟我们讲讲这里的历史吗？”
顾谨跟陆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其实在背后早就打开了手机录音。
大祭司许是年纪大了，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沉默了半晌，似是在回忆自己的人生一般回忆着这座城市的历史，再次开口时像一名儒雅的学者一般娓娓道来。
“这座城市叫做希罗镇，与希罗城同名，也是希罗城的首都，距今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这里是个十分漂亮宁静的沿海小镇，一部分镇民以出海捕鱼为生，还有的在镇上开各种各样的小店。你们应该也感受到了，镇上的人都很热情随和。”
“除了渔业、商业、手工业外，平民可以通过选拔进入军队，教堂内的公职人员和祭司的选拔比较特殊，比军队严格不少，这一方面的内容不方便透露，还请你们谅解。”
“没关系，我们理解。”陆慎不甚在意，这也不是他们了解的重点，“我们其实比较好奇外面那块水晶，您知道它的来历吗？”
“那块水晶啊，从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在这了。”祭司喝了口热茶缓缓道来，“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希罗城发了一场大洪水，百姓们伤亡惨重，上天垂怜此处的百姓，便将这块散发橙色光芒的水晶放置在这。”
“人们对其虔诚地祈祷，最后再上去摸一摸水晶，身上什么病痛都没有了，希罗城也因为这块水晶的存在重获新生。”
“后来我们在它的下方建造了一个祭坛，每逢重大节日我们就会在那举行祭典，我们教堂的祭司呢，会在祭坛上当众歌唱祝祷词，带领全城的人民一起为我们的未来祈福，吟唱结束后我们还会组织百姓们有序接受来自水晶的庇佑。”
这个故事要是详细讲的话，顾谨觉得大祭司要讲一整个下午，所以他也是挑了重点的问题问道：
“我看平时也有不少人上前去触碰，你们没有想过把它保护起来吗？不担心神力被消耗殆尽？”
大祭司笑着摆摆手道：“不担心，这种福泽庇佑的事情不应该被束之高阁，每个希罗城的人都有权利享受来自神的祝福和馈赠。”
顾谨继续问道：“但是我听说，祭坛上的八个兽首神秘失踪了？有这么回事吗？”
大祭司的表情怔愣一瞬，才捋着自己的胡子说：“对，是有这么一件事，发生距今应该有两周了。当时也是休息日，突然就刮起一阵黑风，迷得人们眼睛都睁不开，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兽首不见了。”
“那你们不着急吗？毕竟是神圣祭坛的一部分？丢失了总归不好吧？”
“唉，我们又能怎么办呢？那股妖风来去无踪，我们想找也没有方向，军队那边虽说尽力配合寻找，但一直也没有进展。”
大祭司说着，站起身缓步来到窗边驻足，看着外面嬉闹的小孩子，摇摇头叹了口气。
“其实祭坛不是主要的，它只是我们举行祭典的一个平台而已。只要那块水晶还在，我们的信仰就在，人们就还能在这安居乐业，希罗城还能保持平和安宁。”
看来他们猜想得没错，祭坛和水晶他们果然还是更重视后者。
双方皆沉默下来，老人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既沧桑又落寞，陆慎于心不忍，站起身在大祭司身后道：“大祭司，您相信我们吗？我们可以帮您把那些兽首都找回来。”
“你们真的可以？”大祭司略带迟疑地转身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瞬的光，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不对，连军队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你们这些外人又怎么有办法呢？他们可是希罗城最厉害的人。”
顾谨丝毫不肯放弃，极力劝说道：“您不妨让我们试试看？如果真能找到，这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大祭司不是冥顽不灵的人，最近来教堂向自己诉说苦恼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又见他们如此坚持，或许真的有什么办法？
他最后还是动摇了，期待中又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们：“你们……真的愿意帮助我们吗？”
顾谨拍拍胸脯保证道：“嗯，七天之内，我们必然帮你们找回八个兽首，让它们原封不动地回到它们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