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药
那小二心下盘算之余，竟忘了手上的工作，正在等他帮忙斟酒的客人见状，有些不悦道：“伙计，你倒是倒酒啊，在那儿傻笑个什么劲儿？这是思春了还是怎么的，要不要帮你找个姑娘介绍介绍？”
同桌之人闻言，不由一阵哄笑，旁边一人道：“李兄，人家凤华楼还能缺得了好姑娘，需要你介绍？”
“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这越是在跟前儿的，越是没那种感觉。”
“那李兄不如给我介绍一个？我正好想纳一房小妾。”
“去去去，谁不知道你家有个悍妇？帮你介绍小妾，我怕明天我家宅子就得着火。”
“哈哈哈哈……”几人又是一阵哄笑。
小二连忙一边道歉，一边给几人斟好了酒水，然后另外招呼了一个小二帮他暂时招待几人。
自己则来到角落，看了看桌上的菜，确定被吃下了不少之后，又推了推趴在桌上的李青牛道：“客官，客官，您没事吧？您还没喝酒，怎么就醉了？不知家住哪里？要不我派人帮您送回去？”
见李青牛推了半天都不动，小二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道：“哎，这客人不知道怎么了，也没见您喝酒啊，又不知道您住在哪里，我先扶您到后面去休息一会儿，等您醒了再送您离开吧。”
说着便将李青牛搀扶起来，向后院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香风扑进李青牛的鼻翼。
正是那股熟悉的香味。
轻缓的脚步声传来，同时想起两个人的对话声：“你真的看到他把那些菜都吃掉了？”
“嗯，大姐放心，我亲眼看着她吃的，而且事后我也检查了附近的地面和他的身上，没有地方藏那些菜，所以一定是他自己吃了。”
“哼，原本看他是个人物，想不到警觉性居然这么差，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大姐，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那些菜他才吃了没多久，就晕过去了，不像是实力那么强的人。”
脚步声突然顿住：“你说什么？没多久就晕了？”
“是啊，我还觉得奇怪呢，会不会是这人不是大姐说的那一个？而是……”
“不好。”不等小二的话说完，离若突然轻语，转身便要往回走。
却突然一个人影拦在他的面前，并且一把抓住她柔弱无骨的手腕，令她挣脱不得。
“离若姑娘，怎么刚来就要走啊，我可是等了你大半天啊。”突然出现在离若面前的李青牛嘴角含笑说道。
“你……你没吃下那些东西？”一旁的小二见状，不由惊呼道。
李青牛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那些菜？吃了，而且味道很好，你们这里厨师的手艺很不错。”
小二有些不敢相信，瞪大眼睛道：“那你怎么可能会没事？那里面明明有足量的……”
“足量的迷药？区区一点迷药，只要把它们分离出来，暂时锁进一脉，等事后再逼出来就可以了，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李青牛依旧淡笑着说道。
“你这个登徒子，放开我，信不信只要我叫喊一声，这里所有的客人都会来为我出头，他们之中可不乏高名武者。”离若一边扭动着腰肢想要挣脱李青牛的铁腕，一边威胁说道。
“是吗？那你就叫吧，想不到没有了琴，你就变得比绵羊还弱，看来凤华楼只要选对了方法，也并非不可欺之处。”
李青牛的话让离若稍稍有些迟疑，之所以来这里的客人，不敢对这儿的姑娘动手动脚，当然不会仅仅是因为这里定了规定，如果不是有让他们不敢动手的理由，那些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可不会那么老实。
而能让他们不敢僭越雷池的，自然是这里的灵魂人物——离若姑娘。
武安城之所以之前不知道离若的实力，是因为他是一个不乱来的人，见过离若出手的只有那些不懂规矩，恣意妄为的人，而那些人受到了教训，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丑事被人知道，所以都对此缄默不言。
而离若又不想让自己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所以也会沉默此事，这就令得只有少数受过教训的人对她又敬又畏，这些人之后再来凤华楼都极守分寸，不敢随意招惹这里的姑娘。
这还只是对付一些比较有实力的武力，普通一点的根本用不着离若出手，店中的小二，和艺人们就能打发了。
李青牛观察过，在凤华楼从艺人到跑堂伙计，再到后厨人员，没有一个是平民百姓，不论实力高低，可以说人人都是武者。
“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准备就这样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什么是流氓，我只知道我一松手你就会跑。”
“你难道不会追？”离若娇声笑道。
“结果反正是一样，何必要浪费彼此体力？”李青牛淡淡道。
离若白了李青牛一眼道：“你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你虽然有瀚海无踪道真传，但毕竟火候有限，我未必会输给你。”
李青牛道：“你好像也很有自信那就让你一试。”李青牛说着，松开了紧握她手腕的手。
对方的手才刚一松开，便见离若纵身向旁边一翻，同时双袖翻飞间，十数枚闪着寒光的飞刃便朝李青牛上中下三路射来。
而与此同时，离若亦闪电转身，朝屋外飞去。
但是当她离门口还差不到一尺距离的时候，李青牛突然便已出现在门口等着她，一只手中还拿着刚才她射出去用来阻挡李青牛行动的那十几枚寒镖。
他对李青牛的实力已有了解，自然知道那些飞镖是不可能打得穿李青牛的身体的，他本也没有这个寄望，只是想能拖住他一时半刻也好。
可是现在这个打算也成了泡影，眼看两人相隔太近，已是收势不住。
只听扑通一声，离若几乎整个人像只小猫一样，一下撞进了李青牛的怀中。
不知是痛还是惊，离若发出一声轻呼。
李青牛只觉她娇躯一颤，用力推开李青牛，但是李青牛已提前出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腕。
“胜负已分，还要挣扎吗？”
“哦，你真的觉得胜负已分吗？”离若突然发出柔媚的声音说道。
与此同时，李青牛闻到了一股与离若身上之前散发出来的香气相同，却更为强烈数倍的香气。
闻到这股香气，一旁的小二连忙跳到窗户外面，用手捂着鼻子远远的看向房间内，似乎只要自己一靠近这里，就会被什么东西吞噬一般。
“哼哼，李公子，你觉得奴家身上香吗？”似是看到了自己的胜利，离若娇笑嫣然道。
谁知李青牛却淡淡一笑，道：“很香，但香气太重了些，喧宾夺主，反倒夺了姑娘的风采。”
眼见青牛神情自若，毫无波澜，离若面上不由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离若丑陋之貌，无颜见人，更何言风采，公子真会说笑。”
“是吗？恐怕是姑娘太过谦虚了。”李青牛说着，用另一只手一把扯落她的面纱。
白纱轻落，露出一张白皙柔美，玲珑婉秀的娇俏面庞。
“你……你可恶！”
“离若姑娘以香醉人，难道不可恶？”
“你又没事，不过我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并未闭息，而我的迷香就算你闭气不闻，也可以透过皮肤渗入，从来没有人能完全不受其影响。”离若难以置信的问道。
李青牛道：“从来没有，不代表永远不会有，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或将来也没有。上次我已经吃过你迷香的亏，自然不可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所以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如何破解你的迷香效果，所幸被我想到了。”
“你怎么破解的？”离若瞪了他一眼，问道。
李青牛耸了耸肩，说道：“我虽然弱，但是还不算太傻，告诉你怎么破解，然后让你再想出反制之法来对付我？”
“你难道想就这样抓住我的手一直不放？你可知道这对女子意味着轻薄？”
李青牛说道：“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若觉得答案令我满意，就放了你，不然你说什么都没用。”
离若闻言先是面带怒容，继而是无奈的妥协表情，道：“你……好吧，要问什么就快问，不过在那之前……你能不能抓得轻一点？”
离若说着，轻轻扭动了几下被李青牛抓的生痛的手腕。
李青牛点了点头，将紧扣的手稍稍放松，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那么多事情？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离若淡淡一笑道：“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西华城有一家星辰阁的分堂，只要有钱，在那里很多消息都可以买到。”
“为什么去星辰阁打听我的事情？就算我的事情是你在星辰阁打听到的，但是在你去星辰阁之前也必然事先就知道我这个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李青牛继续问道。
离若突然眉目闪动，眼珠在眼眶内打着转。
“不要想着编借口，如果被我发现你在骗我，说不定我一怒之下，就会血洗了凤华楼。”李青牛语气微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