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问话的女孩，叫秦茹。林满芙记得她好像是在国营饭店上班的，这么年轻，应该只是个服务员或者是打杂的。
现在市区和县城的供销社都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私营小摊贩的兴起，很快就会干掉国营大饭店。
到时候有本事的接手大饭店改成私营企业，只怕秦茹这些底层员工，要么选择留在私营企业，要么就直接被迫下岗了。
林满芙虽然没有经历过年代的变动，但是后世也看过这类电视剧。
一些正儿八经的国营单位被取缔的时候，领导级别的，通常都会给安排到别的单位去。
但是饭店，洗澡堂，活动室等这些单位被取缔的时候，上面的领导都不一定能被调动工作，更别说是下面这些小员工了。
“当然可以，只要想做这个行业，那就可以。”林满芙点点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叫秦茹的女孩，她长相干净，看起来也干练。
“那学费怎么说？”秦茹快速的蹬着自行车，来到林满芙和晓倩的车子旁边，认真的问道。
“晚一点我给你一份广告，你可以详细的看看，好好考虑考虑在说。”
她是从空间打印出来的广告清单，粉色的a4纸，外加楷书字体，看起来瞬间就有了逼格。
邢市地区有七八个县城，光是邢市市区都分成桥东和桥西，所以她至少有十来个学徒才正常。
要是每个区域的客流量很大，一个店铺忙不过来，那自然要培训更多的学徒。
所以林满芙才打印了这么多广告清单，要是报名的人多了，搞不好她也要开一个培训班，对这些学员统一进行培训呢。
“行。”秦茹满脸兴奋的点点头，她越是兴奋，就越是证明她现在这份工作有多讨厌。
一行人来到县城之后，直接去了秦茹工作的饭店，韩州城已经刚点好菜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等众人都入座之后，林满芙借口要上厕所，让韩州城帮忙看着人，跟他一起往外走。
“今天是周六，我们要是想知道成绩，市一中那边有老师吗？”
林满芙不敢直接去问韩州城考的怎么样，因为她觉得韩州城刚刚对众人的笑，都是在强颜欢笑。
也许现在韩州城的情绪很脆弱，下一秒就要崩溃了，所以她问话的时候格外的小心，一直在观察着韩州城的情绪。
“每年都会在学校门外张贴大字报。”韩州城本想着林满芙在现代都是念过大学的人了，难道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
突然想到了电脑和手机这样的高科技产品，便觉得林满芙当时念书的时候，成绩肯定不用信件来邮寄，应该直接就可以在那个叫百度的软件上查看了吧？
毕竟百度上任何稀奇古怪，骇人听闻的问题都能搜到。
“那就好。”林满芙见他表没有变化，便讪讪的笑了笑：“之前老想着你必须要考上大学，去念书。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舍不得？你不想让我去京市？”韩州城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垂在裤腿旁边的手指，不自觉的摸了摸裤兜里的信封。
“是啊，异地恋很辛苦的。”林满芙看他的反应有些大，悬在胸口的心哐当就落在了地上。
好了，不用试探了。韩州城一定是没考上！
“你要是能考上，皆大欢喜，你要是考不上，我就享福了。”
林满芙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悄悄的打量了韩州城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走吧，你不是要去上厕所？”
韩州城沉默片刻，牵着林满芙的胳膊就往饭店后院走去。不过林满芙才不会在这么糟乱的环境下上厕所呢。
她进入空间上了个厕所，又快速的拿着手机搜索了些安慰人的句子，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韩州城站在不远处，头顶上有一个外掀的窗户。在到处的烈日灼晒下，他就站在那扇窗户下，那片阴影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看到这一幕，韩州城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落寞，让林满芙心疼的不行。
整顿饭下来，林满芙都味同嚼蜡，一点食欲都没有。
跟晓倩等人分开，前往市区的路上，林满芙更是一直在打量着韩州城，见他也是一副愁容，就更是烦躁了。
“我们要不然直接去市一中吧？”
“不重要了，多几分，少几分都无所谓，反正大字报会张贴到暑假开学，之后有的是时间来看。”韩州城并没有朝着市一中的方向走，而是直接回了他们在市区的房子。
“...”林满芙长叹一口气，眉眼之处的郁闷就更是明显了。
七八天的时间没有回来，现在猛地回到这里，还是有一股子亲切。
不过林满芙依旧是心事重重，时不时打量着韩州城。
“我带你去空间吧，你最近不是在研究太阳能真空管热水器吗？我陪你找找资料吧，这种东西，我之前经常用。
有时候真空管坏掉了，都是自己换呢。”
林满芙说着就扯着韩州城的胳膊，一瞬间进入了空间。
不过她牵人家胳膊容易，现在想要松开人家，人家韩州城可不乐意了。
“走，去电脑前。你抱着我干啥啊？”林满芙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反正韩州城已经考了三年了，不介意多考一年。
这样他们两口子都是高龄高三生，也不至于她一个人...
“这些天在家里，看你累，我都没敢提要求。今天你休息，我能不能加个班？”韩州城滚了滚喉结，也有些心虚。
毕竟现在可是大白天，他这样光明正大地要求青天白日，确实有些不太恰当...
但是谁让她刚刚一直刺挠她的胳膊呢？
胳膊一痒痒，心就跟着痒痒起来了。
“这...”林满芙本想给他一个弹指，让他说些疯话。可突然想到他已经被心仪的学校抛弃了，要是再被他心仪的姑娘拒绝，那他是不是很伤心呢？
“没有一口否决，就是同意。”韩州城瞬间激动的像个孩子一样，打横抱起林满芙朝着简易床走去。
两人的床头上放着整盒的炮皮，湿巾和纸巾，很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