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月司珏醒了。
但他惊恐地发现，他动不了。
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还能动。
月司珏做了数次尝试，一开始以为躺了太久，身体处于麻痹状态，缓一缓就会好。
结果随着时间流逝，依旧控制不了身体，月司珏心中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朕不会是中风了吧？
回想之前，好像是跟神佑在凌波阁用午膳，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他不知怎么头痛欲裂，一直疼了很久。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月司珏回忆结束，努力动弹无果，望着头顶的床帐，满脸怔忡。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前世他到暮年，身子骨确实不太好，但青年时期一直十分康健。后来身体出现毛病，也是因为年轻时忙于政事，殚精竭虑、时常熬夜所引起的。
如今他还年轻，怎么会中风偏瘫？
月司珏百思不得其解，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意识是清醒的。
他就那么躺着，难以置信过后是恼羞成怒，再到哀莫大于心死，竟然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到了下午，魏公公端着药掀开床帐，例行喂陛下喝药时，这才发现月司珏醒了。
魏公公一脸惊喜：“陛下您醒了，怎么也不叫老奴？”
“嗯。”月司珏下意识应了一声，猛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月司珏瞳孔骤缩，顿时迸发出浓烈的求生欲。
“陛下您终于醒了，您已经昏迷三天了。”魏公公激动拭泪。
“扶朕起来。”月司珏颤巍巍地抓住了魏公公的手，非常用力。
魏公公连忙放下药碗，手臂被攥得发疼也不吭声，扶月司珏坐起来，往他腰后塞了个枕头。
“陛下您还有哪儿不舒服吗？奴才这就让人去请太医！”魏公公说完，见月司珏没有阻止，给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马就去请太医了。
“朕得了什么病？”月司珏发现自己不是中风，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仍不放心，明知问太医是最准确的，依旧想从魏公公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太医说陛下只是劳累过度，休息几日便好了。”魏公公不敢隐瞒，“不过太医每日都会为陛下施针，说是可以缓解头痛。”
“陛下头现在还疼吗？”
“朕感觉很好，一身轻松。”月司珏终于放下心来，说不定之前浑身僵直只是扎针的后遗症。
很快太医过来复诊，说是已无大碍，药也可以停了。
“朕是真的无事吧？”保险起见，月司珏想再确认一遍。
谁知太医神情竟迟疑起来，看得月司珏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难道朕已病入膏肓，为了让朕最后的日子过得轻松些，他们全都故意瞒着朕？
“陛下是否需要屏退左右？”太医看了眼魏公公，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月司珏知道魏公公不会背叛，魏公公知道他的情况，也能更好的照顾他。
太医：“陛下之前是否经常头痛？”
月司珏：“不曾，这是第一次。”
太医：“那便没有大碍。陛下平日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即可。”
月司珏微眯眼睛：“真的没事？你可不要骗我。”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太医觉得正常人都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不必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现在的情况也无法确定陛下一定遗传了先祖皇帝的疯病，仅仅是一次头痛就胡乱臆测，那还当什么大夫，直接当神棍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