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晏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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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傩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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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认得出啊。

陆无咎把这话在心里来回念叨,不过简单的几个字,排列在一起细细品味,却能咂出一种果酒般充实的甜蜜。

那张娃娃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送傩不知他心,恭谨问道:“大人何以在此?”

南华观的案子告一段落,陆无咎是刚刚才忙完,之前从周捕快那儿听说送傩到镇安司找过他,当时岔开了没碰上,很觉懊悔。

“之前抽不开身,所以这几日没去看你。”他低柔的嗓音有种解释的意味,将话锋一转,“如今大案已毕,逢上休沐,可以歇一歇。之前答应过待你伤愈,便教你叠劲之法的,我不能失信。”

送傩没想到是这个缘由,怔愣一下,不由感动,大人果然爱护下属如子。

想想她从前都是主动去孝敬师父,天下却少有师父主动赶来教徒弟的。她目盈光泽,十分感佩,自觉将手腕向前递出,“属下的内伤确已好了,请大人确认。”

“……”一截白雪似的纤细腕子,就这么横在陆无咎眼前。

他没防备,漆黑的瞳孔舒张。

其实最开始陆大人不打招呼便伸手来探她脉象的时候,送傩确实有些不适,等相处多了,她知大人只是关怀她身体,便不再矫揉造作。尤其这些日子,实在把她憋闷坏了,她生怕大人再下一句命令,又让她歇上十天半个月,那可是万万受不了了。

所以她这回主动上交“证据”,颇有伸头是一刀缩头也一刀的果敢,只求大人给她个痛快的答复。

陆大人被小姑娘的表情逗笑了,没去探脉,单纯地伸手牵了她一下。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又松开。

“我知道,听公孙捕头汇报过了,放心,往后不拘着你了。”他说着往街巷前头一指,“正巧我有座宅子在前头,十分清净,咱们到那里去学,我今日便教你。”

送傩讶异地顿住步子,有些猝不及防。

去大人的私宅么?

虽然这种功夫属于机密,在衙门里传授不大方便,可是贸然去大人家里,好似同样不方便。

陆无咎说完,回头见送傩不走了,忙找补道:“不是住家的宅子,就是个偶尔落脚的小院,我一个孤家寡人,那里平素没人。”

他不知送傩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与这般板正内秀的姑娘相处,便是需得一步步来。怕话透多了惹她疑惑,也怕进取猛了惊跑她。

然而送傩还是犹豫。

顶着小捕快脸的陆大人见状挠了下鬓角,左右看看,又低声道:“在平康坊置业,乃因此地的屋宅较为便宜些,我,是个正经的人。”

送傩一静,忽的反应过来,大人的意思是,平康坊虽多有风月场所,但他在此安居却不是因为这个么?

——可她方才压根没往这方面想,仅仅在迟疑,会否太过叨扰他而已。

她难得有些发窘。

大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并且本意是为了教她本事,若再拒绝,岂非不识好歹。

送傩垂头道:“那麻烦大人了。”

陆无咎嘴角轻莞,“不麻烦。”

*

二人先去几家酒庄照例巡查一圈,无甚差错,之后陆无咎便带着送傩来到一处清净长巷的宅门前。

他没骗人,说是不远处,的确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拾步上阶,他特意等了送傩一步,待她跟上来,方推开那扇黑漆板木门。

送傩轻轻颔首,率步入内,见眼前院落方方正正,干净素雅,庭除还长着几棵枝叶婆娑的野枇杷树,树旁有一口水井。

地方不大,却透着悠长静美的格调。

不过送傩大致看过四周,便礼貌地收敛视线。才低下头,忽听前头发出“嘶拉”一声声响。

她又不禁抬眼,恰好看到陆无咎抬手揭面皮的一刻,他转过头,露出送傩看惯的那张脸,又不知怎么的往两只眼睛上一揉,单眼皮就变回了双眼皮。

“这张脸做得急了,不大好,闷得慌。”

陆无咎抱怨似的向她嘟哝一声,见送傩还目不转睛,似觉新奇,他转转眼珠,再次抬手伸到下颔与耳根相接的皮肉处。

送傩眼睛瞬间睁圆了些。

她早看出大人覆戴假面,却想不出他的真实面貌会是如何。

她感兴趣的事情不太多,不过偶尔,也是会好奇的。

比如现在,她想知道,大人长什么样子。

谁知陆无咎虚晃一着,余光偷瞧姑娘一眼,又将手放下了。

他俯低身形,微微靠近她,秋日的阳光透过疏密有致的枇杷叶,星星点点洒在他的侧脸。“想看我?”

送傩很快领悟过来,大人是在促狭。

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不给看就不给看,做什么逗她。

陆无咎笑了声,背手直起身,“屋里坐。”

送傩谨守分寸,道谢一声,没有随意在别人家登堂入室,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了。

陆无咎也没勉强她,自己到空空如也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好拿出来招待人的,只得化繁为简,沏了点碎茶,又摘了几个枇杷果子用井水洗干净,放在送傩面前的石桌上,就算作待客了。

在他殷切的注视下,送傩慢慢啃了一个枇杷,点头。

“大人所言不虚,此地果然格外清净。果子也甜。”

“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权当解个渴,我以后带你吃好的。”

陆无咎说罢,去留意女子的神色,见她平淡依旧,便知自己的暗示,再一次无疾而终了。

心里唏嘘一声,他想起今日的任务,没什么好拿捏的,,直接道:“我与你说说内力外显的要诀——其实也就一句话,掌握牵引丹田内息的精准控制。”

“咱们平时使的内力,是纵横,怎么折腾都是在体内;而叠劲相发于外则是‘表里’,是两个不同层面上的技巧。”

送傩放下了枇杷听得认真,陆无咎继续道:“只用说的有些抽象,这样,你闭上眼,我变换几种引息的方式,你来猜我方位。过程中留意哪些是用耳力听到的,哪些是通过皮肤汗毛感觉到的。”

送傩点头,起身背对庭院闭目而立。

几乎在她闭上眼的同时,陆无咎闪身匿去形迹,小小院落,不见其人。

送傩闭着眼,侧耳仔细倾听,忽而西南方响起一声石子打叶的声音。她眉头微动,再听,却道:“东南。”

隐在东南方院墙下的陆无咎暗中点头,变换方位,这一次不再发出干扰之声。

送傩方才听到的是大人浅浅呼吸之声,以此作出判断,然此番,除了风声与树叶虫鸣声,竟无人的气息。

她耐心倾耳等待,蓦而,感受到一片强大的气场自背后袭来,没有凶杀之气,却令她不自觉竖起寒毛抵御。

“北方。”她道。

“不错。”北面之人开口鼓励,“再来。”

送傩点点头,前两次大人用的便是他方才说的两种运息之法,虽都是表露于外,却不尽相同。

她一面揣摩心得,一面继续听音辨位。

可这一次,无论她怎样听,都感受不到半点陆大人的气息。

这些年她碰到的让她完全察觉不到的潜隐之人,屈指可数,尽管早有意料陆大人的武功在她之上,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情况下,送傩还是本能地紧张。

半晌,见大人没有给她提示行藏的意思,她也确定捕捉不到,开口叫了声:“大人?”

没人回她。

送傩平生不会作弊,想了想,告诉他说:“大人,我要睁开眼睛了。”

还是没人应答,送傩便将眼睛睁开。

眼前才透进一缕亮光,一袭黑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原来他就腾空坐在她面前的石桌上,轻晃着双腿,与她相隔不过三尺远。

陆无咎不知悄声望了她多久,见那两扇密密如扇的睫宇睁开,笑着朝姑娘竖起手掌勾了勾。

好像顽童打招呼的样子,有点皮。

送傩的内心却翻起惊涛骇浪——距离如此之近,她竟丝毫没有察觉,若是敌人,她此刻已是一具尸体了。

而且大人身上的紫茸香分明方才还在,此刻却消弥无踪,真不知方寸之间他是如何办到的。心底唯有一句赞叹,便是出神入化。

“大人高着。”她诚心实意地佩服,猜想以自己藏息敛形的手段,不知能否逃过大人法眼,她是见猎心喜,抬头请求道,“大人方才展现的方法,属下大概了解了,能否转换一番,属下来藏,由大人……”

她还没说完,陆无咎跳下桌子摇了摇头,“不好,你做事太认真,我怕你当真的藏个严实,便找不到你了。”

送傩两瓣薄薄的樱唇僵在微张的神态上,没话说了,一时也弄不明白,大人是认真的还是又在玩笑。

讷讷道声“怎么会”。

陆无咎无声微笑,“累不累?方才你已了解过我运劲的原理,剩下的靠练便是。别觉得这身功夫看上去神秘,其实也是靠日积月累的苦功。你身子若能吃得消,现下便可以着手试一试。”

送傩说不累,她这半日什么都没做,不过走了几步路,怎么会累?

不过她突然想起另一事:“沈柃那边还不知道,属下要不要先回衙里回禀一声。”

她这样子,算不算旷工?

“我已遣人去知会了,有我呢,旁的不用你操心。”陆无咎早把事情安排妥了,合掌一拍,“好了,聚精会神,将丹田之气均匀运转至手三阳经,先从两掌掌心的热力收放自如练起,不可冒进。开始吧,我看着你练。”

送傩从命,开始练功。

她一旦进入凝心静气的境界,是十分专注的,很快便物我两忘,只按照大人给的要点反复运息克关。

陆无咎挑了屋门前的阶矶子坐下,抻直两条长腿,一派家常松散样子,她认真练,他便认真看。

平常日理万机的掌司大人,难得有这么轻闲的时刻,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丝毫未觉枯燥,看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说,送傩确实是天生的习武苗子,她在别的情思上不开窍,大抵是因为所有天赋全用在练功上了。比陆无咎预想的时间更快,送傩仅用了一个半时辰,便将叠劲的第一步运用得娴熟有加。

堪称神速。

女子欣喜地抬起眼望向陆无咎,那一刻她眼里不设防的纯粹喜悦,如同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陆无咎被这片目光看得心尖一痒。

他掩住心思,又教给她第二式,同样叮嘱一句:“循序渐进,不许冒进。”

从上回她在南华观出剑的那次,他便知道了,这不是一个躲在男人身后等着被保护的姑娘。

她也不会愿意终日锦衣玉食,过着饱食无所事事的日子。

这坚韧的姑娘骨子里有一种凌厉的血性,注定要冲锋在前。

他改不了,也不愿拗改她的本性,只要送傩愿意学,他会将自己所有本领,倾囊相授。

送傩也很争气,一晃到了晌午时分,第二式也被她练成个七七八八。陆无咎看看日影,招呼道:“好了,休息一个时辰。”

送傩练得正上瘾,在日头下舔了下干涩的嘴角,“属下不累。”

陆无咎当然晓得送傩感觉不出累,若非没人盯着,她绝对能不吃不喝练上一整天。不然她以为,他为何要在这儿盯着她练功?

“我累了,权当陪我歇会儿吧。”陆无咎拍了拍身边的石阶,已经被太阳晒得滚热了。

送傩只好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去坐下。

陆无咎递给她一杯茶,虽然他泡得不怎么好喝,至少能解渴。

“多谢大人。”

看着送傩仰起喉汩汩喝下,黛青的衣领衬着她那截白腻腻的脖子,他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声音添了分嗡哝:“那个,往后记得每日饮水一升,有利于功力精进。”

送傩平常不爱喝水,忙起来更是想不起来,听了这话,有些纳罕,她之前从没听过喝水能加强武艺的说法。

若真如此,那些武林高手也不用做别的,成日灌大肚岂不方便?

“果真么?”她在武功一途向来不懂就问,力求甚解,“敢问大人这是何道理?”

这自然没什么道理,不过是他想让这姑娘多喝些水,照顾好自己罢了。

陆无咎轻咳一声,她那么机警,说多了该露馅了,不得已端出掌司的威严,“秘计只可意会,难道信不过陆大人吗?”

送傩当然信他,不过心下还是更倾向于陆大人可能被什么人误导了,这事不大靠谱。

但看着大人严格的神情,送傩还是应下,“记得了。”

喝水而已,左右没甚坏处。

说完,没了别的话说,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送傩稍事休息后脑子就又转到功法上头去了,她人没在练习,心里还在不停地琢磨着。陆无咎一看便知她又沉进去了,蹙了下眉,开口道:

“那日在南华观,见你一弹指间便绾好头发,这门技艺特意练过?”

送傩被一打岔,忘了方才的想法,脸上现出一瞬茫然的空白。

而后她回思明白大人的话,板正地摇头,“随手为之,系头发也要刻意练吗?”

“系得快也是一桩本领。”陆无咎矜然颔首一笑,“不才,其实我绾头发也很快,要不要比比?”

这话倒出奇,送傩一时失语。

她听过比剑法的,听过比轻功的,还是头回听说绾头发的快慢也值得拿出来比。

在她看来,这是无用之事,没必要为此浪费时间,她还是想多琢磨一番大人新教她的功夫。

于是她老实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感兴趣。

陆无咎坚持:“试试吧,送傩。”

他唤她的名字,不待她答应,抬手抽掉发簪,满头青丝瞬间流散开来,“嗯?要不要玩?”

男人的青丝在眼前如瀑泄下,送傩始料未及,眸光微微打颤。

她眼看着陆大人在她面前毫无形象地解发,样子明明有些傻气,可他望来的目光,却比落在身上的阳光还温暖。

他问的是,要不要玩。

从小到大,她没有做过什么游戏,没有人陪过她,玩。

原来被她视作累赘的一把长发,也是可以玩的吗。

送傩不再分神去想武功的事,鬼使神差点了头。

于是,两个人都顶着一头披散的长发,这时候若有人推门进来,大抵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两只蓬头鬼。

壮实一点的那只蓬头鬼将发簪在手心掂了两掂,开心道:“好,我喊一二三,咱俩同时动作,看看谁更快。”

“一、”

“二、”

“三!”

话音落地,二人同时握发速绾。不过眨眼功夫,送傩完成,转头,却见大人已是齐齐整整,摊手对她展唇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怎的比她还快?

送傩今日已经不知第几次感到惊异了,默了须臾,雪腮微鼓:“再来一回。”

可能自己也知道自己打了嘴,明明方才还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的声音低若蚊蝇。

陆无咎心叹,这强盛的胜负欲啊,欣然应下,“好啊。”

两人又解了发,这一次,换作送傩倒数,可结果还是她输。

永远都只差一点点。

她不得不承认,在绾发这门“手艺”上,陆大人确实技高一筹。

陆无咎见她输了之后低头不语,以为她丧气了,无奈地点点眉心,柔声安慰道:“我想,因为姑娘的头发比我的长些,所以慢了点。假若一般长,也许便是平手了。”

“嗯。”送傩没有客气地应下,小声补充一句,“也许是我赢。”

陆无咎莞尔,“是,你赢。”

送傩朝着地面的脸庞也偷偷露出一点笑来。

其实她知道的,大人是在哄她玩儿,为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他是心肠这样好的上司,送傩忽然觉得自己当初选择进六扇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决定。她在这里认识了公孙捕头、胜男、还有沈柃,最重要的,还认识了肯悉心教她武艺的陆大人。

怪不得胜男整日念叨陆大人爱惜手下,他果然人好,不止照顾她,还肯放低身段陪自己做这幼稚的游戏。

如父如兄。

送傩忽然想到这个形容。

她生来不知自己的爹娘是谁,更没有兄姐呵护她长大,一个从疼痛里摔打出来的孩子,不知温暖为何物则可,一旦尝到,便不觉生出些贪心来。

若陆大人是我的大哥,便好了……

——送傩心里冒出来这样一个突兀的念头,把自己吓了一跳,继而唾弃自己想得太美了。

她向来是最务实的人,笑自己一时松懈,竟也异想天开起来。

垂低的视线中,看见几根属于男儿特征的垂搭着的手指,修长,却微微扭曲,她收敛心神轻道:“大人从前定吃过许多苦。”

皆是吃过苦头的人,旁人都不叫苦,凭什么她就这么自怜自艾地娇贵呢。

她难得主动与人攀谈,陆无咎目光亮了亮,偏过身对着她聊天,“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时千难万难以为过不去的坎,现在想想,也就那样。不过……”

他不知想起什么,目光黯淡了些,“你可知比细作更难做的是什么?便是女细作。比起我们用血换取情报,她们付出的可能更多,用美色,用身体,用许多……不忍细想的方法。

“我在南疆遇到过一个女子,也是晋军派出去的细作。她告诉我,等她做完这最后一个任务,她便要回到家乡去找她青梅竹马的邻家郎君。我问她,可是要嫁人?她摇头说不,说她这一生,被迫的,主动的,经历了太多人,已经配不上他,她是要回家亲眼见证她的心上人娶妻生子,祝福他一生顺遂。”

陆无咎抬头,哀淡地向送傩一笑,“第二天,她便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送傩听后沉默了良久,“所以大人回京后,才想设立一部由女子组成的司衙。”

她忽然明白了,原来这才是他一意孤行又义无反顾,定要撑起女捕司的原因。

因为他见过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人,太多阴差阳错的事,其中,又以命若飘蓬的女子为甚。

陆无咎轻声道:“让不愿委居深闺的女子也能堂堂正正地出来做事,领俸自足,岂非很好。”

是啊,送傩心想,很好。

大人也很好。

随着她每对大人的了解多一分,便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

陆无咎见她又不语了,摆手岔开话,“不说这些了。记不记得那日,你张口便道破我的伪装,说实话,我当时吓了一跳。”

他抬手抚面,目光有几分追忆的虚渺,“这张脸啊,已经很多年无人得见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也许阳光正好,也许气氛正浓,也许是他吐露了埋藏多年的心事,舒怀自在,随手便掀开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那日你其实说错了一事,人的眼睛,也能伪装的。”

他说着,低头用指腹从左眼瞳仁上拈下一片类似薄琉璃的黑色圆片,露出原本泛着黛蓝的瑞凤长眸。

送傩一瞬之间,石化在原地。

那是一张难以形容的俊丽脸孔,剑眉凤目,高鼻丹唇,五官中的每一样都仿佛单独被造化细心雕琢过,合为一体,又比分而视之更为完美。

她此前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大人英俊至此。

以送傩贫瘠的词汇,只知他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为丰逸俊俏的男子。

而他此时一目漆黑,一目黛蓝,歪头浅笑望她,几缕秋阳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地映出他眸中的漾漾春水,此情此景,犹如山林间最精致的灵魅,现身邀她一同玩耍。

送傩屏息怔忡,一时拔不出眼睛。

倒是陆无咎,好久没露出真面目了,被这样直不愣登盯着看,有些害羞地偏了偏头,呓呓道:“今日,我被你瞧去了。”

那丝毫不符合七尺男儿郎的羞赧语气,让人错觉他的意思是,某人需得对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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