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舰城。
作为虚空军团的驻地，此地的规模非常庞大。
该城区下辖近四十栋灵叶建筑，呈花瓣状分布，每栋建筑占地超过二十万平米，高度接近百米。
如此景象丝毫不逊色于另一个时空的高楼大厦群，就连美观程度也超出了一大截。
被安置在空舰城的人口，数量达到了六百多万，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为虚空军团服务。
程瀚乘坐着一艘银纹级玄舟，从数百米高的天空，轻盈的掠向军团事务大殿的方向。
神都城有着非常严苛的等级制度。
银纹玄舟可以在一千米以下的空域飞行，普通玄舟只能在五百米以下飞行，并且必须走规划出来的飞行通道。
至于战士和普通人，要么选择步行，要么乘坐轨道车之类的机械交通工具。
程瀚的目光穿透了舷窗，注视着下方的一条数十米宽的街道。
入目所见。
许多小黑点，正在街道上川流不息，速度比常人行走快多了。
这赫然正是——魔动车。
程瀚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心底嘀咕了一句：“想不到科魔工业引发的新技术浪潮，居然已经波及到了青箩界的镇界神域。”
从街道上的车辆密度来看，空舰城的魔动车估计不少于十万辆。
如果将范围扩大到整个神都城，数量只怕以“百万”为单位。
鉴于魔动车的方便性，既可以运输货物，还可以载客，用途非常广泛，打理起来也方便得很，只要加油就能跑起来。
可以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车辆的数量必将快速增长，用不了多久便可达到一千万辆。
程瀚观察一会，心中充斥着一种“我改变了世界”的自豪感。
很快。
银纹玄舟接近了一栋灵叶建筑，快速穿过一条通道，平稳降落于起降平台。
程瀚走出舱门，立即看到一大群人向自己躬身行礼。
接下来的一路上，他看到的全是一张张充满敬畏的脸庞，以及殷切到极点的各种服务。
随后。
程瀚到达了事务殿，进入了掌殿玄督的公务厅。
正常情况下。
掌殿之职通常由玄师担任。
可虚空军团太特殊了，居然有一万名玄督，级别高得不像话。
故而负责各种杂务的掌殿，委任了一名高阶玄督。
程瀚进门的一瞬间。
掌殿玄督詹子庆，便热情满满的迎了上来：“程舰督，幸会！”
虚空军团的架构比较特殊，论职务的级别，詹玄督比舰督还低了半级，所以他非同一般的客气。
平时事务殿的公务非常繁忙，此时殿内却见不到旁人，显然为了接待舰督，这里提前清了场。
程瀚回了一个微笑：“幸会！”
詹玄督开门见山的询问道：“敢问程舰督亲自来此，到底有何重要事务？”
程瀚侃侃而谈：“空舰搭载的玄阵太多了，除了主玄阵以外，还有十四种不同玄阵。
“我听说一些玄督主持空舰的主玄阵之时，频频遇到玄阵冲突的问题，导致玄阵运转出现滞涩。”
玄阵运转滞涩将直接导致一个问题——空舰之心的力量减弱，进而导致对乱流预测出现延迟。
虽然在一般情况下，延迟并不会太多，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不过在关键时刻，例如战斗非常激烈的时候，空舰之心需要兼顾其它方面，这一线延迟可能带来致命后果。
神将之所以愿意耗费海量的玄晶，让各个乘员组进行更多的训练，就是为了让玄督尽可能掌握主玄阵。
詹玄督怔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莫非程舰督有解决之道？”
这位掌殿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期待：“倘若可以解决滞涩问题，这将是一件大功劳。”
程瀚微微一笑：“谈不上解决，只是一点个人浅见。”
他顿了一下，挥了一下右手：“我简单制作了一块玉碑，其中蕴藏着一枚印记，请掌殿将此事广而告之。”
伴随着这个动作，一块半人高的玉碑，表面雕满了玄奥花纹，凭空出现在掌殿眼前。
最离奇的是，玉碑悬浮在半空，并不停的缓缓旋转着。
詹玄督只瞄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一般来说，玉碑保持悬空状态，必定施加了某种秘法。
偏偏这位玄督隔着如此近距离，却没有感应到一丁点超凡波动。
这就很奇怪了。
詹玄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程瀚便干脆利落的提出了告辞：“此事劳烦玄督，我就不打扰了。”
玄督反应过来，连忙说道：“程舰督请便。”
待程瀚离开后。
詹玄督凑到玉碑旁边，又是拿手摸，又是用秘法探测，仔细研究了好半天，始终未能搞明白悬浮的缘由。
他最终叹了一声，放弃了研究的打算。
詹玄督凝视着玉碑，低声嘀咕道：“空舰城内风传，程舰督与岚云神将有裙带关系，现在看来这不太像呐。”
这位玄督又摇了摇头：“程舰督在天神星海之时，肯定立下了不小的功勋，可惜打探不到他的底细。”
从星海战场撤离到青箩界的玄督强者非常多，后续又调来一大批来自各个小世界的玄督。
此次虚空军团征召了一万名掌握着空间玄印的玄督，没人认识程舰督舰督，自然没人知晓他的来历。
再加上军团成立才短短几天时间，打探消息也没这么快。
詹玄督又将下属喊过来，吩咐道：“立即通过玄阵传讯，将晶碑之事告知每个乘员组。”
下属赶紧应道：“是！”
不多时。
关于晶碑的消息，被事务殿群发出去了。
然而。
玄督们的反应相当冷淡。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
不少玄督前来事务殿处理情况，却没有一人愿意多看一眼晶碑，仿佛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倒是一群玄师、玄士一直在兴致勃勃的围观，偏偏他们的实力低微，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对于这样的“冷遇”，詹玄督丝毫不觉得意外。
毕竟大家都是玄督，在玄宫都是说一不二的上位者，自尊心格外强烈，没人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差。
就算你是舰督又如何？
谁踏马稀罕看你的晶碑！
詹玄督路过一次晶碑，远远的望了一眼，没看到一个玄督，忍不住喟叹了一声：“偏见呐！”
这位玄督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帮有眼无珠的玄督，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傲慢，被神将狠狠的数落一顿。
*
又过了一天。
詹玄督正在埋头处理公务之时。
一名亲近下属忽然快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启禀阁下，我们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詹玄督抬起头来，神色有点懵逼：“什么消息？”
下属递过来一份厚厚的文件，快速说道：“阁下，这些全都是关于程舰督的资料。”
詹玄督“噢”了一声，伸手接过了资料。
下属继续说道：“星海战场尚未毁灭之前，在鹤镝神君殿下掌管的乙一六五星区，程舰督是非常着名的人物。”
詹玄督才翻阅到第三页，便吃惊的说道：“程舰督还是玄师之时，就能击杀玄督级别的六翼天神族？这未免太厉害了吧！”
当初在星海战场，这是一件相当轰动的事，程瀚因为此事而崭露头角，就连凌波神将都听闻过。
下属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兴奋：“据说岚云神将亲口说过，程舰督是一界难得一见的天才！”
詹玄督越是往后看，越是吃惊。
当他看到“神君之姿”的评价时，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位玄督早已经猜到，程舰督的实力非常强大，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牛逼到了这等程度。
詹玄督消化完了震惊，轻声咕哝了一句：“像程舰督这样的人物，弄出来的印记绝对不是简单之物。”
这位玄督果断命令道：“让玉碑周围看热闹的玄师、玄士散开，再把玉碑转移到贵重物品陈列殿吧。”
下属立即回应道：“是！”
几个小时后。
詹玄督了解到的信息，就像风暴一样迅速传扬出去了。
因为这些资料的话题性太强了，程舰督的一桩桩事迹，简直比小说更离奇，想传得慢一点都难。
不久之后。
詹玄督从下属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一位玄督刚刚进入了陈列殿，似乎正在观摩玉碑。
他犹豫一下，从办公室走了出去，打算去陈列殿看一看，顺便与同僚们攀谈几句。
另一方面。
詹玄督昨天对着玉碑研究了许久，始终未能看到所谓的“印记”印记，他心中对此念念不忘，也想再过去瞄一瞄玉碑。
十分钟后。
等詹玄督到达陈列殿的门口，他惊奇的发现，其内不是一位玄督，而是足足四位之多。
每一位玄督，皆极为专注的凝视着玉碑表面的玄奥图案。
詹玄督原本想要与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可此刻见他们全神贯注的参悟玉碑，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
他微微摇了摇头，转头离开了陈列殿。
才走了几步。
“嗡！”
玉碑忽然震动了一下。
詹玄督愣了一下，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了殿内。
只见悬浮在半空中的玉碑，表面居然绽放出了淡淡的光芒，旋转速度随之加快了少许。
詹玄督瞬间意识到，这必定是玉碑的奥秘被激活了，才会出现这等异状。
与此同时。
这位玄督心中满满的都是疑惑，自己的实力并不比这几位同僚弱，为何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
下一秒。
一位玄督亢奋的叫了起来：“我明白了，这是一枚‘调和之印’！”
另一名玄督跟着附和道：“程舰督借助这枚调和之印，阐述了调和多种玄阵的心得，其中技巧非常高明。”
詹玄督听到这两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一样，一下子想明白了缘由：“我懂了！”
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未操控过空舰的主玄阵，没有相关的经验，故而无法触发玉碑内的印记。
而这种“看过才能触发，没看过就不能触发”的技巧，委实有点超出了詹玄督的认知。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厉害！”
詹玄督回过头来，心底嘀咕了一句：“从今天开始，这座陈列殿估计会人满为患吧。”
这位玄督的猜测非常正确。
到了下午。
陈列殿已然挤满了人。
数千名玄督闻讯而来，争先恐后的观摩玉碑。
一个令人震动的消息，紧接着传了出来——每一位玄督参悟玉碑，领悟到的调和之印竟然不一样。
似乎玉碑拥有某种因材施教的神奇能力，它可以根据每位玄督的自身情况，量身定做相应的玄阵调和技巧。
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远超等闲玄督的强大能力。
没过多久。
由于观摩者太多了，搞得殿内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詹玄督不得不命人将玉碑换了一个位置，转移到一间更大的宫殿。
一直到深夜时分。
玉碑周围始终围满了人。
由于动静搞得太大了，许多人慕名过去偷瞄了一眼“玄督云集”的盛况。
詹玄督借着掌殿的职务之便，甚至过去看了不止一次。
对他而言，今天实在是印象无比深刻的一天。
*
三日匆匆而过。
警报终于拉响了。
来自神将的预警，被送到了虚空军团。
一大批浩劫虫群的时空之囊，以一种离奇的方式，突然跨越了好几个界群，开始朝着青箩界航行。
程瀚心知肚明，所谓的“离奇的方式”，与第十二劫脱不了干系，也就是毁灭了天神星海的元凶。
这也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测，“劫”拥有超远距离传送虫群的能力。
甚至可以说，第十二劫彻底打乱了万昊族的阵脚，只要祂愿意，虫群能够突然出现在万昊族的腹地，肆意袭击任何一个世界。
不止是万昊族，对于其它种族来说，第十二劫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另外。
尽管神将并未言明，到底有多少浩劫之囊过来了，可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定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
青箩界，即将迎来一次异常严峻的考验。
但此时此刻。
面对着虚空军团第一分团的两千多名玄督。
程瀚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丁点担忧，反而满是自信与从容。
他淡淡的说道：“各位，这是我们虚空军团的第一次作战，我们必将获得一场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