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没听说过。
“晚辈陈观。”
“嗯，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很不错，哪怕是在老夫那个时代，能与你相比的年轻一辈也找不出几个，更难得的是，你的灵魂感知力之远超同龄人，是个好苗子。”
“前辈谬赞了。”
陈观都被夸得有些脸红。
他对自己的资质有自信，但也还不至于目空一切的认为自己就是最吊的那个。
其他的不说，诸如碧蛇三花瞳，厄难毒体等特殊体质，就不是能够用常理来看待的。
而他，还在常理之内。
“呵呵，陈小子，你可曾听闻过傀师，亦或者傀儡术？”
“不敢隐瞒前辈，我从未听说过傀师，现在的斗气大陆，特殊职业也只有炼药师仍旧大行其道，其他的，诸如炼器师，灵酒师等等，都几乎断绝了传承，傀儡术倒是有所遗留，据我所知，在一些大势力中还有天妖傀的炼制方法。”
天傀宗，天妖傀。
陈观不知道二者之间是否有联系，特意提了一嘴。
没有收到遗书的提醒，加之接触后的感觉，陈观对这个凡尔赛老头放下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信任。
主要也是没办法，一看就很牛批的样子，真要对他有什么心思，还能抵挡得住不成？
他可没有吊炸天的金手指，只是个相对天赋好点的普通人。
听到只剩下炼药师这一行当传承不止，舒天鹤略感失落，但很快又鄙夷的嗤笑起来。
“天妖傀？些许偏门左道罢了，哪能称得上真正的傀儡术，远比天妖傀厉害的偏门之术我天傀宗都有，却依旧没能归进正统，我傀师一道，堂堂正正，当初即便是炼药师，对我们也极为客气，毕竟再深厚的人脉也不能随时取用，但傀儡却不一样，有一具我天傀宗炼制的傀儡带在身上，安全感拉满......”
舒天鹤打开了话匣，倒豆子一般吧啦吧啦说个不停，把傀师一道吹嘘得无所不能。
你见过这么话痨的高人吗？
少年心中的观感默默发生了改变。
但不得不说，听起来确实很吸引人，按照老者所说，一些高级傀儡甚至能够炼制得与跟常人似的，能够说话，独立做事，战斗力亦极为不俗，灵性十足，简直跟分身似的，真假难辨。
这在如今的斗气大陆，说出去估计都没人相信，已然超出了理解范畴。
“真是鬼斧神工，想必这种傀儡也不是寻常傀师能够炼制的，前辈当初...”
“咳咳，你太看得起我了，老夫当年虽然有着天境灵魂，却也炼制不出这般神傀，即便是所需的九品材料，也难以凑齐，在我天傀宗记载中，唯有第一任宗主练成过，在那位宗主逝去后，外界的人都把神傀当成宗主，直至一千多年后才发现问题，可那时候，我们新一代宗主早已成长起来。”
“可惜，没有不灭的传承，一场帝族的扩张，我天傀宗首当其冲，傀师死伤殆尽，迫不得已，宗主只能将传承打散分逃，而炼制神傀的那部分，唯有宗主一人知晓，如今老夫身死道消，其他人想必也没了，真正的傀师传承，再也没有聚齐的一天。”
舒天鹤唏嘘感慨，伤感却并不是很浓，漫长的岁月，已然看开了许多东西。
“不过即便如此，只要掌握傀师部分精髓，也足以让你受用终生，陈小子，你可愿入我天傀宗，代老夫将傀师一道传承下去？”
终于进入了主题，这种时候，傻子才会说不，情况也不允许他拒绝。
陈观干脆利落，纳头便拜，以行动做出了答复。
“弟子陈观，拜见老师。”
抱大腿什么的都不重要，陈观只是不忍心对方孤零零一个人，不，一个魂继续待在这暗无天日的湖底受时光折磨，真的。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陈观的孝心注定要落空了。
舒天鹤开怀大笑，“哈哈哈，快起来，为师能在灵魂彻底消散前收得一传人，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只可惜老夫不是一个好老师，没法亲自言传身教了，能留给你的也就只有一点生前的经验心得，以及些许价值不高的东西。”
像是生怕他反悔一般，舒天鹤雷厉风行，一指点在陈观眉心，将传承尽数灌入脑海。
随即，骸骨手上的戒指脱落，送到了陈观面前。
做完这些，舒天鹤本就透明的灵魂更加虚幻了，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人形。
庞大的信息量汇入脑海，如何炼制各种傀儡，经验心得，甚至还有一篇灵魂修炼之法。
可想而知，其价值有多大，不过此时，陈观却也没有了细细查看的心思。
握着深蓝色纳戒，其中一个特殊材质的小瓶很引人注目，里面有十余粒淡黄色粉尘不断起伏跃动。
在如今的斗气大陆，这东西的珍贵程度，较之一枚寻常的八品丹药都只会更高！
“老师，这应该是孕灵粉尘吧，对灵魂作用不小，老师你...”
“没用的，孕灵粉尘并非万能，对维持恢复灵魂确实有用，但它更主要的作用还是孕育灵魂，增强灵魂之内的灵气，以便踏足灵境，在触摸到灵境门槛时使用最好，提前用也无伤大雅。”
“为师当年便是天境灵魂了，它对我作用有限，在我年轻时，得益于天傀宗掌握的配方，招揽了一位八品炼药师客卿，也因此，用过不少孕灵粉尘，身死后又用了几粒，效果越来越差，直至最后效用全无，你留着就好，有了它，也能了更快进入灵境，我们傀师对灵魂的要求，可不比炼药师差。”
陈观有些不甘，这个结果挺闹心的。
刚拜的老师就要没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如果说之前他是抱着拉个靠山的心思，那么此刻就是发自内心的敬重，想要挽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老师对他，确实没得说。
“老师，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炼药师肉身被毁，灵魂也是和您类似的情况，却可以通过吸取斗气的方式慢慢恢复状态，老师不妨也吸我的，待出去后，我能找到修复灵魂的药材。”
“好徒儿，你有这份心为师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过这种方法对我无用，为师灵魂早该消散了，这些年也是心有遗憾，用尽了各种手段才拖到今天，灵魂早已经脆弱不堪，像一件风化了无数年的瓷器，一碰就碎，这是没有任何办法能挽回的。”
“你不用为我而伤感，为师此生已经很满足了，如今连最后的遗憾都得到弥补，老天对我不薄。”
“趁我还能坚持几天，你便开始学习傀儡术吧，我也好指点你一下，助你早日达到四阶傀师，如此，你才能离开此地。”
陈观抬头看去，目光中带着疑惑。
却见舒天鹤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讪讪解释道：“当年我灵魂状态尚还强盛时，心高气傲，在外面留了一道烙印，这是我给未来的传人留下的考验，那时候我坚持认为，四阶傀师都达不到，不配做我天傀宗的传人，就不必出去丢人现眼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多年，除了你，就只有那条小蛇发现了这里。”
舒天鹤很不好意思，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算是坑了自家徒弟一把。
烙印留下了，想解的时候却没能力解开了，这就很尴尬。
“不能强行打破吗？我看老师纳戒里还有一些傀儡。”
“咳...整座石室我用天外玄铁掺杂铜精浇灌过，没有斗宗实力，想强行打破几乎不可能，剩下的那些傀儡，最强的也就能顶三星斗皇，所以，此路不通，除非你能很快突破斗宗，不然只有这一条路。”
陈观张了张嘴巴，对这位有些别致的老师无言以对。
敢情所有的布置，到头来都由他一个人承受了，心头的伤感都被无语冲淡了许多...
“老师，你好闲啊。”
“咳咳，修行吧陈小子，我看好你，以你灵魂强度，还有孕灵粉尘辅助，不断提升缪炼，四阶傀师并不难，很快就能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