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顾清接到张长山的电话，让他去三楼，要跟他谈谈接下来的工作。
看来，张长山的动作倒是挺快，刚升职就把办公室从二楼搬到了三楼。
以前去找张长山，都是何明带他去，现在好了，张长山虽然成了总监，却成了他的直接上司，他这个总监跟光杆司令差不多，手下连个像样的经理也没有。
顾清沿着楼梯上了三楼。
这里是公司总监以上领导办公的楼层，以前他很少上来。
按照门上的牌子，他找到张长山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张长山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收拾着桌子上的一些文件。
看到顾清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办公区，“小顾，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顾清笑着点点头，坐到沙发里等着张长山。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办公环境和硬件配置，显然要比楼下的那间经理办公室要好很多。
张长山终于收拾好办公桌，又亲自给顾清倒了一杯茶。
“张总，你别客气。”
顾清连忙欠了欠身体，他也随波逐流一下，马上把张经理改成了张总。
顾清这么一叫，张长山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多么好。
“我这算什么总，不还是干以前的活？”
张长山笑着摆摆手。
顾清还是从张长山的话里听到了一些不满，他想到，可能跟这次的职位调整有关，可是，这些事情不是他能掺和的。
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张总，忘了恭喜你升职了，以后运营部在你的带领下，一定会给公司做出更大的成绩。”
张长山看了顾清一眼，笑了笑。
“小顾，你跟何明是同学，以前跟你接触的也不多，这个项目接触下来，发现你做事要比何明踏实多了，起码不会用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顾清有些不明白张长山的意思，他干笑两声，也不说什么。
“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张长山意味深长的看了顾清一眼，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
“张总，可能我太老实吧，何明做事不叫歪门邪道，算是圆滑吧。”
顾清听不明白张长山的话，只能中规中矩的应付了一句。
“小顾，你不明白我说的话？”
顾清更加茫然了。
“小顾，你知道吗？其实海棠湾的刘经理跟我还算有点交情，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他都跟我说过了。”
“啊？”
顾清心里惊呼一声。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长山，本来以为他在这个项目里很佛系，什么都不管，他能坐上这个总监的位置，根本就是走了狗屎运。
没想到，他竟然跟刘经理认识。
那是不是说，项目从投标到签合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他都非常清楚？
谁知道刘经理在背后怎么说他呢。
看来，他真的有点小看张长山了，能做到这个职位，难道仅仅是凭借运气？
他除了认识刘经理以外，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人脉关系？
或许，整个项目的进度，一直在张长山的掌控中。
顾清顿时有一种后背冒冷汗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我认识刘经理，并不代表认同他的人品，其实，刘经理对你的评价还不错，对何明的评价就……哼……”
张长山话里话外表示出对何明的不满。
顾清现在才发现，能当上领导的人，没有一个是笨蛋，对于张长山说的话，他也只能听一半，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掉进他挖的陷阱里？
“小顾，你也别觉得我在背后说人，我这是在提醒你，对有些人，还是要多防备一些，反正我过了年就要退休了，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什么？”这次顾清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总，不会吧，你退休的年龄不到吧？”
他知道张长山的年纪，不论是年纪还是身体情况，再干三五年，完全没有问题，现在退休，实在有些早呀。
“哼，这不是要给别人腾位置吗？”
张长山又是一声冷哼。
这下顾清更加震惊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虽然张长山没有明说，顾清从他的话里还是听出来了，他似乎指向了何明。
何明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让公司如此看重，提升为总经理助理还不够，连后面的路都铺好了。
张长山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小顾，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不想离开，我对这家公司有着感情。”
“张总，我明白，你曾经跟着总经理一起打天下，自然对公司有感情。”
顾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今天听到的事情，足以颠覆他所有的认知。
“哼，你说沈弘盛？要是因为他，我早就离开了。”
张长山对总经理沈弘盛表现出非常大的不满，不过，他并没有说因为什么一直留在公司。
顾清也不好打听太多。
他干笑两声。
张长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废话有些多了，他笑了笑，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小顾，新项目这边，就拜托你多操点心了，尽管我在公司待不了多久了，也不希望公司走上下坡路。”
张长山说的很认真。
顾清听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直觉得张长山在公司很佛系，把公司当成了养老的地方。
现在看他这个样子，顾清忽然觉得，并不是张长山不上进，可能是公司故意打压，一直不给他机会。
而打压他的人，恐怕就是沈弘盛。
要不然的话，跟着他一起打江山的人几乎都做到了公司的高层，唯独他是个例外。
更夸张的是，哪怕一个总监的位置，也是用他拿来给别人铺路，简直太不能想象。
“张总，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凭我的本事，怎么能决定公司的命运？”
顾清差点没说，连你一个公司总监都没办法决定公司的事情，他一个小员工，能做什么？
“小顾，千万别小看你自己，通过这个项目，我看出来了，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坚持在这个行业里做下去，一定能发挥你的优势。”
顾清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张长山竟然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