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交错的时空 第四章 黎国之行
第三百一十七节 忧心（二）
沿着河道边的围栏走了一会儿。月晴又一次叹了口气。
停下脚步，趴在栏杆上，揪下一片花瓣，扔入水中，她手中的那朵花已经没有几片花瓣了。看着花瓣漂流了一会儿，干脆把手中整朵花都扔了下去。
旁边伸来一枝嫩绿的柳枝。
月晴转头看去，只见墨雪拿着那柳枝伸向她。
月晴笑笑，“你这是干嘛？”
“见小姐手中的花瓣已然没了，再递来一枝新的，可惜此处没有大朵的花，只能拿柳枝代替了。”
月晴笑笑，结果柳枝甩了两下。
“叫人瞧见你折花草，有损你的形象。”
“墨雪能有什么形象？”
“谦谦公子，温文有理呀，这种人怎么会去折花草呢？”
墨雪笑道，“小姐对我的评价还真高。”
“那是，咱们这些人里谁都有可能折花草，墨雪你是最不可能的。”
墨雪温文而笑，并没有反驳她。“小姐今日叹气的次数比往日都多。”
月晴扯扯嘴角，转过身又看向河道。
“小姐不高兴，必定是因为七长老的话，可是因为地脉祭坛之事？七长老把这祭坛的原委都告诉小姐了？墨雪猜想七长老必定也说，牡丹院主是守着祭坛的灵女。”
月晴道，“这不是山庄的机密吗？为什么你们老是想着打听？”
“是山庄机密没错，但它影响到小姐的心情，我们便不能不管了。”
“怎么管？管不了。我想了半天都没有好办法，你又不是常氏的灵女，你能有什么办法。”
“小姐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办法，也许小姐可以说给我们听听。自从和小姐出山庄以来，墨雪违反山庄的规定也不是第一次了。”
月晴笑起来。“我听七长老说了，你们叫我小姐不叫院主，把你们训斥了一顿。话说，你们做执事的不怕长老吗？”
“不是怕不怕的事，我们现在在小姐身边，就要以小姐的想法思考问题。也许此事确实涉及山庄机密，但现在小姐也找不到人商量，不是吗？
我们众人跟着小姐出来，便是为了处理这种问题的。小姐可还记得，出山庄前大长老交代，我们几人可以代表各族，具有一定的权利。
地脉祭坛的事虽然是由常氏管理，但山庄各位长老和各族的族长都知道。我们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大概情况还是了解的。
小姐应该知道，山庄的许多历史文献都保存在墨家的祠堂中，对于山庄是怎么一回事儿，墨氏并不比常氏知道的少。我在墨氏的地位并不比常歌在常氏的地位低多少。知道此事，小姐觉得奇怪吗？”
月晴看看他。“你说的没错，七长老告诉我，牡丹院主要去守祭坛。那地方去了就回不来了，不仅她回不来，常竹和牡丹院所有的人都回不来了。
我问过七长老，为什么要如此对待灵女，她说这是常氏的职责所在，如果没有灵女守祭坛，山庄众人都会被地下一股奇特的力量伤害，尤其是常氏的女人，梧桐院主之所以病重，便是这个原因。
只要有一个灵女守祭坛，就可以改善这个情况，否则大家都要遭殃。但这灵女付出的代价却是她和院中所有人的生命，更可气的是，如此惨重的代价，只能让山庄安稳几十年而已。”
说完她看向墨雪。“你对此有什么办法吗？先告诉你，只有灵女可以做到此事，其他的人都做不到，不用想什么其他五族之人代替的事。”
墨雪沉默半响。“原来如此，我虽知常氏女子，先天体弱多病，却不知竟是受山庄众人所累。”
“七长老说了，也不是为了你们，他们之所以一定要面对这个问题，就是因为神女的禁地在那里，常氏的人要一直守在那里，哪也不去。”
说完月晴看向常玉啸。“常玉啸你知道吗？娘亲也是常氏的女人，如果她回山庄，也会受到那力量的影响，远离山庄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你说娘亲知道此事吗？”
常玉啸摇头。“从未听她提过此事，既然此事涉及常氏机密，我想她大概是不知道的。”
月晴点头。“我也这么想，而且我认为七长老很心疼娘亲，她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语气也不好，但对常氏的族人却是真的关心。
我能感觉到她也舍不得牡丹院主，但是让牡丹院主去守祭坛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能力太过低微的人去了不起作用，能力强的梧桐院主身体虚弱，再然后就是我了，但七长老说我是常氏的希望，谁去守都轮不到我。
你们说她说的希望是什么？”
月晴转过身，看着两人。
墨雪道：“大概是神女了。”
月晴无奈笑笑，“可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希望，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离开这里回到家过正常的生活。七长老说，只要神女现世，就不存在灵女守祭坛的事，墨雪，你觉得我是不是要为此事负责任，就因为我是最接近神女的人。”
墨雪没有回答她，因为这次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安慰她。
月晴再次叹了口气。
“话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所以呀，我说。告诉你们也没用，你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放心吧，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自我调节，反正也不是明天就要发生的事儿，慢慢想吧。”
墨雪点头。
在河道无聊转了一会儿月晴就有些饿了。
回到中院一说。
青儿便数落道。“小姐中饭都没有吃，哪有不饿的道理。深执事这会儿估计也该担心了。”
“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不过我今天不想吃那些菜式了，我想吃火锅。”
“火锅又是什么？”
“把各种各样的肉和菜，全部放到锅里一顿煮，然后大家拿筷子捞着吃。再配上酱料，特别美味。哎，墨雪，不如咱们今天就在中院一起吃火锅吧，这种东西就得人多一起吃才好吃。”
“好啊，难得小姐有兴致。”
“嗯嗯，青儿，咱们快回去跟深执事说，晚上大家一起吃火锅。”
“好。”
两人回到院中，随意吃了些东西，月晴便让深执事准备材料，专门交代了，要把小山上采的蘑菇处理好。
月晴还兴致高昂地跟着深执事一起跑到厨房，忙前忙后的看着。
常玉啸站在她身后，此时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在为地脉祭坛的事发愁。
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折腾的像个样子，便让深执事赶紧端去中院。
月晴让青儿招呼大家都过去。
采儿去芙夫人院里请夫人，没一会便回来说不愿意到这么闹腾的地方。月晴也不勉强，让人给夫人端去了一些。
然后带着院里的人都去了中院。
中院空旷地上已经摆了几张大的桌子，月晴来时见大家都已经聚了过来。
岳柯正围着那火锅看着，见月晴过来说道：“小姐这吃法还真独特，这菜生着放在一旁，吃什么涮什么的办法实妙，而且看这样子，很多食材都能涮。”
“我们那特别流行，人来全了吗？怎么感觉少了几个。”
齐蛟道：“常槐还在后山守卫，常柏也还在前院。”
“好吧，等会给他们送去一些好了。大家快动起筷子尝尝，我们辛苦了很久的。”
说着月晴拿起一旁的筷子，捞起一片蘑菇放进嘴里。“嗯，果然自己采的蘑菇最香。大家快吃。”
众人开始动筷。
月晴看着大家吃饭，心中感慨。
青儿在旁边端着小碗递给她：“小姐，青儿给你夹好了，小姐别夹了，小心烫了手。”
月晴看看她，想说这得自己夹才有感觉，但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谢谢，不过，你也得吃才行，我自己夹才觉得好玩。”
采儿道：“小姐小心些便是。”
月晴点头：“嗯，你也快吃。”
采儿端起碗。
月晴满意，见常玉啸没吃几口，连忙过去，给他夹了不少。
“常玉啸，快多吃一些。”
常玉啸看着手中的碗：“多谢小姐，小姐也多吃些。”
“嗯，这肉切的不错，我已经吃了不少了。”
岳柯道：“是切的不错，就是这天气热了些，要是在晚些时候便好了。”
“对，你说的太对了，而且吃这个最好还要配上一种特别好喝的碳酸饮料，可惜我不知道怎么做的，要不然更过瘾了。”
“什么是碳酸饮料？”
“就是一种会冒泡的水，特别好吃，特别解渴，冰镇的更好喝。哦，对了，还有音乐。”
“音乐？小姐那里吃饭的时候还要奏乐？”
“也不是每次吃饭都听，有的店里会放音乐，心情好了，胃口也好。”
墨雪笑道：“吃饭要站着已经很奇怪了，没想到还要奏乐，果然与这里大不相同。”
“我们那不只吃饭要听音乐，睡觉也要听，那叫安眠曲，累的的时候也要听，不高兴的时候也要听，无聊的时候也可听。总之就是随时都能听音乐。”
墨雪道：“哪里有如此多的演奏者。”
“不用有人演奏，提前录下来，在手机、音响、电视上播放就行了，那些听人演奏的都是有钱人干的事。”
“原来如此。”
“对了，我那筝带来了没有。”
青儿道：“带来了，就在院中放着呢。”
“我不是说过我也会弹吗？还没给你弹过，今天让你们听听，青儿快帮我去拿。”
青儿应声去拿。
众人相互看看。
岳柯笑道：“今天还真是福气，能听到小姐弹奏的乐曲，可惜岳池不在。”
月晴道：“我可不是专业人士，只是业务学了一些，弹的不好，大家别笑话我就行了。”
齐蛟道：“小姐放心，没有哪个敢笑话的。”
没一会儿，青儿来了，常深在一边已经设好了座位，青儿把那筝放在案上。
月晴迅速吃完碗里的东西，把碗交给采儿，用采儿递来的帕子擦了嘴和手，坐在筝前。
见大家目光都投了过来：“你们先吃你们的，我先调试一下。好长时间不动，都有些忘了。”
说完月晴试了几个音，找回了一些感觉。
接着便弹了一首欢快的青鸟，众人望着她。
曲罢，月晴抬起头。
岳柯第一次道：“妙呀，此曲甚妙。”
月晴道：“弹的好就要鼓掌呀，像这样。”说着便带头拍了起来。
岳柯第一个反应，鼓起掌来，院中响起一阵掌声。
月晴站在筝前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