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摘下了在室内有些影响视觉的墨镜。
“样貌，有时候的确是个利器。”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这个高档公寓的管理格外严谨，楼下还专门设置了警卫，一旦有陌生人进来还会例行询问……
零壹并不知道，导致这一管理方法出现的根源，其实是因为楼盘里两次发现命案，而且警察还来过这栋楼两次……
心慌居民们经过投票，一致决定设立一个保安亭。
于是就有了楼下的警卫。
这里的警卫也是分严谨认真，上岗开始，就逐一把住户挨个拜访认脸认过去了，栾泽自然也被敲过门。
所以，零壹进来后，警卫除了有些自我怀疑以外，并没有拦着他——在警卫看来，栾泽不久前才进来过一次，没看到人出去，却又进来一趟……
这让警卫怀疑是自己走神了。
不过因为这种情况在栾泽身上发生过很多次，所以警卫也没太在意。
就这样，零壹轻而易举地混进了大楼。
他不忘拿出手机告诉自家队友，继续监视门口，省的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忽然，零壹顿住了脚步。
“等等，我为什么不让库拉索直接过来，就说要拜访……哦不对，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本以为自己机智了，回过神发现还是缺少了重要情报。
零壹看着眼前陌生的门牌号，沉默一会儿，退到楼梯口，闭上眼睛……
……不行。
没办法连接到灵界。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干了什么……
深吸一口气，零壹从怀里拿出一个化妆假面扣在脸上，从包里扯出一片薄披风和一沓传单，敲开了第一户人家：
“你好，我是二次元爱好者研究协会的成员，请问你有兴趣吗……”
……
漆黑的楼道里。
一抹黑影躲藏在角落，阴狠的眼角注视着人来人往的楼层。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影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语言还不是本地日语而是英文。
他一眨眼的功夫，就从魂界出现在了这栋大楼里，本来他还在入梦状态，操控大老远的小弟们地毯式搜索某个存在的时候，突然意识就下线了……
他这是穿越了不成？
代号写作'潮语者'，真名读作霍尔芬的黑日派成员在脑子里有了这个猜测。
而且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当然，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但他本人还完全没有察觉……
“我如果死了，他们会把我的灵体回收……”霍尔芬的思维很跳跃，他想到了因为死亡而导致灵体被零壹抹杀的'德鲁伊'，“不，我不要变成那样！”
他的脑子完全没有在正常回路上运转，并且因为一个奇怪的原因，他害怕的浑身发抖，双眼泛红……
霍尔芬伸手，摸到了略有些鼓起来的后腰。
那里绑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而他知道那是什么。
霍尔芬突然有了灵感：“死了就可以！”
“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他激动的挥了挥手，望向楼梯口外的目光充满了莫名的恶意。
“但是不够……”
那些东西还不够。
霍尔芬陷入了新的困境当中。
不过，很快，解决困境的办法摆在了他面前：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值得庆幸，霍尔芬还记得怎么接电话，就是按下接听键的手指有些发颤：“喂？你是谁？”
“……你接电话前不看来电显示的吗？”
另一边的声音颇为无语，“你怎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抖，不会是紧张了吧。”
霍尔芬镇定下来：“不，我不紧张。”
相反，他感觉非常好。
如果能砸点什么的话那就更好了。
“那你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资料拿到没有？”电话那边的声音稍沉，“你旁边是不是有人？怎么突然说英文了？”
霍尔芬也沉下嗓音，话不对题：“我需要更多的炸弹。”
……
白月公司，地下停车场。
伏特加拿着电话，有些懵逼，“什么？炸弹？行动之前不是让你去仓库那边领了两公斤吗？”
他听那边的外围成员突然用英文交流，自己也下意识用了英文。
他还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换了芯。
“不够！远远不够！”
电话里响起对方压抑的嘶吼。
伏特加有些瘆得慌，硬着头皮道：“你是去窃取资料，炸弹是为了让你离开后销毁痕迹或者方便你趁乱离开，两公斤足够了，又不是为了炸楼……”
“不够！我说不够！我需要更多！！”
电话那头声音陡然拔高，还能听见回声和点点脚步声。
伏特加被吓了一跳，卡了两秒，才犹豫的回复：“行，行吧……那你去西多摩河东岸的仓库再取一点，不能超过五公斤——”
啪！咔咔——
电话还处于接听状态，但传来的声响，却无一不说明着，对方把电话给扔了……
伏特加握着手机，陷入沉思。
他感觉，这个外围成员的状态，好像、大概、也许……有点奇怪？
他看了看天花板。
自己是不是应该上楼去汇报一下？这应该算是任务异常情况了吧……
思考了片刻，伏特加还是决定上楼。
十六楼。
伏特加上去的时候，琴酒还在矜矜业业地做月度汇报ppt。
听到敲门声，琴酒随口说了句：“进。”
但等他余光瞟到进来的人是伏特加后，他反而愣了一下，“有事？”
“是，大哥……”
伏特加把手机递过去，老实巴交，“窃取常磐集团的成员，刚才跟我进行了通话，但我感觉他状态不对劲，还说要更多的炸弹。”
琴酒停下打字动作，“这通电话什么情况？”
“……我，我再告诉他可以再领一些炸弹后，他好像，好像……把电话扔了。”
伏特加咽了口唾沫。
琴酒没什么情绪，淡漠道：
“你告诉他拿炸弹的地点在哪？还有，把他手机联络号报给我。”
“是……在西多摩河东岸的那个仓库，手机号是……”
琴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切出了一个窗口，输入联络号。
一侧小窗口的地图上马上有一个红点在闪烁。
琴酒将地图放大，“西多摩市……双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