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面那个赌场吗？”
路明非问道。
“不，门多萨赌场在另外一个街区。”
乔纳森摇头道。
他是常驻墨西哥的专员，对几个大的边境城市都很熟悉。
“那就出发吧。”
路明非点点头。
“你要不先洗把脸？”
乔纳森委婉地说道。
此刻路明非的脸上五颜六色，就这样出门一定会被当成变态杀人狂。
“有道理。”
他进洗手间简单清洗了一下，但衣服上的血迹就没办法了。
不过在华雷斯这种地方，这大概相当于一种保护色。
赶在老板叫人之前，路明非他们离开了酒店。
酒店里的壮硕保安在看到两把比步枪还粗的手枪后，一点阻拦的想法也没有。
一个月就几百美元，玩儿什么命啊。
沃尔沃在城市中疾驰，能看得出来乔纳森也十分焦急。
他和安妮娜是一届的同学，毕业后又一直搭档，两人的感情比一般情侣还要深。
吓到无数行人和闯了十几个红灯后，沃尔沃开到了目的地。
门多萨赌场明显比酒店对面那个豪华得多，足有五层楼高。
外墙和门脸上都安满了霓虹灯和灯带，到晚上一开一定能闪瞎赌徒的狗眼，可惜现在是白天。
四人往赌场里面进，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们，枪械不能带入赌场，只能放在外面或者交给我们寄存。”
保安的态度还算友好，毕竟赌场也是服务业的一种，
路明非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看得他们头皮发麻。
他在直接杀进去还是先进去观察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后者。
毕竟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安妮娜。
“把车挪到最近的位置，然后等我的命令。”
路明非转头说道。
他把两把超大左轮和手雷都交给了楚子航，看得门口的保安眼睛直抽抽。
他们不知道，他们差点就变成地上的人体艺术了。
“明白。”
两人点点头，从乔纳森手里接过车钥匙和他的枪，向沃尔沃走去。
他们当然配备了通讯设备，而且是装备部直供，算是一点小赠品。
“对不起，按照规定，我们还得搜一遍身。”
保安头目咽了口口水说道。
他当然能看出来路明非身份不凡，但赌场给他开每个月3000美元的高薪，就是为了让他玩儿命的。
如果他不玩儿命，有的是人来玩儿他的命。
“你有一个很爱你的妻子，还有一个还在哺乳期的孩子，应该是个男孩儿，你在给他攒学费。”
路明非用目光将他扫视一遍后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调查我？”
保安头目愠怒地问道，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枪套。
“观察和推理罢了。”
路明非淡淡地说道，然后往前踏了一步。
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上一秒还在保安头目枪套里的枪，下一秒就到了他的手里。
柯尔特1911，广受墨西哥帮派喜爱的一款枪型，45ACP的大口径军用手枪，但在路明非的手中却和玩具一般。
路明非玩弄着手里的M1911，对指着他的六把枪视若无睹。
“要打个赌吗？我赌这把枪里没有子弹。”
他看着保安头目说道，
细密的汗水从保安头目的额头渗出，他也接待过不少亚裔游客，但眼前这个亚裔青年和他那些同胞完全不一样。
虽然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只有一把枪，但他心里却没有一点安全感。
就像一只裸猿面对霸王龙一样。
“苏珊娜...”
保安头目在脑海中念着妻子的名字，默默地让到了一遍。
“明智之举。”
路明非将M1911插回他的枪套，迈步走进了赌场。
翻译了全部对话的乔纳森紧随其后，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某部龙傲天电影主角的倒霉随从。
“人家是S级，你是B级，这是正常的。”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进入赌场大厅，赌场女郎马上迎了过来。
“先生，需要换取筹码吗？”
穿着兔女郎套装的女郎甜腻腻地问道。
能让白人帅哥当手下的亚裔，一定非常有钱。
路明非等着乔纳森交涉，他一向尊重专业人士的意见。
“换两万美元。”
乔纳森一边掏出信用卡刷卡，一边向路明非解释。
“华雷斯是小地方，两万美元就可以进贵宾厅。赌场老板一般会出现在贵宾厅里。”
事后这两万美元自然是收不回来了，不过这属于任务支出，事后可以报销。
见两人果然出手阔绰，兔女郎心头大喜，一边带着两人去贵宾厅，一边暗示自己还可以兼职。
要是平时，乔纳森自然笑纳，但现在搭档生死未卜，他也就没了那个心思。
当然，路明非的气场让他施展不开也是一个次要因素。
自荐失败，兔女郎有些沮丧，但也没有纠缠。
妓女自然是赌徒的标配，但也总有一些真正的赌徒眼睛里只有赌桌。
虽然她也有点怀疑，这两个壮男可能不只是老大和手下的关系。
进了贵宾厅，环境明显比大厅好了许多。
大了一半的空间里，却只放了四分之一的桌子。
不仅有许多绿植装扮，还有托着饮料盘的侍者不断穿梭。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一个老鸨立刻凑了过来。
“要来点姑娘吗？什么样的都有。”
她热情地介绍着，手里拿着一本图册不断翻页，上面都是妓女的照片，还配有简单的文字介绍。
当图册翻到某一页时，路明非眼神一凝，伸手按住了那一页。
照片上的妓女大概只有他的腰那么高，贫瘠的胸部用托垫拼命挤才能挤出一点轮廓。
她的笑容谄媚又天真，路明非却只觉得恶心，就像看见被邪神扭曲的圣像一般。
“我们不需要，赶紧滚蛋。”
乔纳森赶在她被打成渣滓之前将她赶走，然后拉过一个侍者问道。
“你们老板不在吗？”
“至少要有赢到二十万美元的客人，老板才会出来。”
侍者回答道。
“这下麻烦了。”
乔纳森抠了抠脑袋，他的赌术还可以，但还没到可以赢十倍的程度。
“要不我去玩几把德州扑克试试？”
他询问路明非的意见。
“不用那么麻烦。”
路明非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招过来贵宾厅的兔女郎。
“告诉她，换二十万美元的筹码。”
他掏出了那张S级的学生卡。
拿着垒满一托盘的筹码，乔纳森感叹道。
“S级真有钱。”
“刷的信用卡。学院应该会给报销吧。”
路明非问道。
这可是赤红之星战团全部的活动经费，要是没了，他们就只能顿顿吃土豆拌酸菜了。
“肯定会的，你可是S级，校董会不至于那么小气。”
乔纳森点头道。
路明非放心了，要是不给报，那他就要考虑抢一把再走了。
听到有人兑换了二十万筹码，赌场老板很快出现，打算结交一下这位豪客。
看到乔纳森时，赌场老板的瞳孔缩了一下，但还是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欢迎两位贵宾...”
“安妮娜在哪儿？”
路明非捏住了他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