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就是些小和尚而已，山神大人我可怜他们，让他们在这落户。我还特意交代，让他们每天敲钟给我解闷，这些和尚也听话，一天也不敢停。”鼩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挺着肚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邱平赶忙又一记马屁送上，让鼩鼱越发飘了起来。
“山神大人，咱们啥时候去摘果果啊。”邱平不喜欢这里的环境，那寺庙内的钟声总让他感觉到有点危险。
“不急不急，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再等等，佛手瓜最好的采摘时候就是深夜，这里头涉及到的知识很多，我讲了你大概也不会懂得，听我的准没错。”鼩鼱摆了摆手，一副自己非常懂行的样子。
虽然邱平的心中越发觉得蹊跷，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对方一同上了山去。。
而在他们二人离开没有多久，黄钟山脚下，便有四个青壮抬着软底轿子，稳健向山腰走去。在轿子的边上，还跟着些几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如今正值过年，附近许多的百姓、贵人为了讨个吉利，都赶来罗汉禅院上香。听说此地供奉的佛祖颇为灵验，所以虽然罗汉禅院刚建成不久，但在长宁县一带已经是名声大噪。
他们这一路走来，竟颇为热闹。
“慨然兄，听闻你素有诗才，今日路过这黄钟山，为何不作诗一首？”众人向山上行去，其中一个书生与身旁的人说笑着，却忽然开口提议道。
如果邱平在此，就会发现这位“慨然兄”，实际上便是当日他于古井中托梦的景兴怀。
景兴怀，字慨然。
“诗词不过小道，经义文章才是治国之方。景某已经发誓，除非考场应答，否则在考取进士之前，不再作诗。我可因景兴怀，可不想因景失大呀。”
景兴怀哈哈一笑，开口推辞道。
众人本来还待鼓动，却听得软轿中传来一声轻咳。
“兴怀此番说得有理，如今虽然太平尚在，但朝廷已见积弊。尔等须得为朝廷除弊，而非整日沉湎妍辞艳句之中，白白耽搁了少年良时。”
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人掀起了轿帘，轻声开口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立刻噤声，不敢再说些不着边的话。
因为这个中年人是朝廷的如今的翰林，十七年前的状元，名满天下的大才子裴洮。
也是这一次青州乡试的主考官，眼前这些读书人的座师。
“兴怀，到近处说话。”裴洮冲着景兴怀招了招手。
景兴怀赶忙上前，旁边其他举子看得有些艳羡嫉妒，能够被裴师看中，未来只要能够考中进士，其必然能一飞冲天。
因为以裴洮的地位和年纪，未来进入权力中枢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你在秋闱中所作文章，言谈：‘天之立君，本以为民’，颇令我有些感悟。不过我观你言语中多有未尽之意，现在就你我二人，你心中有何等沟壑，倒是可以尽数与我说说。”裴洮轻声开口。
在这一次的乡试中，景兴怀的文采并不出色，不过吊车尾的水平。但其文中蕴含的思想，非常对裴洮胃口。
故此，他才特意将对方点为第六名亚魁。
景兴怀整了整思路，结合自己从那位神秘神灵处得到的一些启示以及近些时间自己的思考，尽数说与裴洮听。
……
转眼时间便来到了晚上，冬日的深夜几乎看不见月光，稀薄的雾气遮掩着天空，却正是偷鸡摸狗……哦不，摘果果的好时机。
鼩鼱用一根破布条，遮住了自己的下半截脸，鬼鬼祟祟的沿着寺庙的墙角快速跑动。
在他的身后，一个三尺来高的孩童蹑手蹑脚的跟着。
“山神……”邱平黑着脸，这副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去干什么正经活计的。
“嘘！一会儿记得别用神通。”鼩鼱回过头来，赶紧让邱平别说话，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发现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哧溜就翻上了罗汉禅院的院墙，而邱平也跟着翻了上去。
罗汉禅院内里环境非常复杂，经堂、塔林、僧舍……但鼩鼱却好似进了自己家一般，一路走来，竟然没有被一人发现。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一处果园。
还未靠近，便闻见浓郁异香传来。果园之上，隐隐有灿烂佛光梵文浮现，如果有外敌入侵，便立刻会受到佛门禁制的反击。
“小泥鳅，抓着我的尾巴。”鼩鼱把屁股一撅，一根好似豆芽菜的小尾巴就露了出来。
邱平有些嫌弃，但还是用手指捏住了对方的尾巴。
“嘿嘿，咱们进去摘果果。”在邱平抓紧他的尾巴之后，鼩鼱向前一窜，便连同邱平一起化作了虚影。
邱平只觉得身体微微有些凝滞，而后便像是穿过了一层气泡一样，瞬间穿过了佛光禁制的阻隔，进入果园之中。
园内长有数十棵果树，果树上尽是沉甸甸、金灿灿的佛手瓜，一小部分已经成熟，正散发着浓郁异香。
仿佛熟透了妇人，散发着勾人的味道。
鼩鼱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几步就爬上了一棵果树，抱着一整颗已经熟透的佛手瓜大口吞咽起来。
邱平此刻也食指大动，几步爬上了最近的果树，坐在枝丫上，抱着佛手瓜就吃了起来。
“咔嚓咔嚓。”
“吧唧吧唧。”
在安静的果园里，多了两只大耗子，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最可恨的是，其中一只黒耗子还自带鳞片空间，连吃带拿，只是转眼间，原本金灿灿的果园就变得好似狗咬一般，到处都是残枝败叶。
甚至连那果树的树干上，都有两个清晰的大门牙印。
“嗝……吃得太饱了。”鼩鼱仰面躺在地上，肚子撑得跟一座小山似的，几乎打个饱嗝就要把刚刚吃得全部吐出来。
邱平则比他理性许多，他只是吃了三颗佛手瓜，其他的都被他收入鳞片空间，回头慢慢食用消化，也避免造成浪费。
所以别看鼩鼱吃得多，实际上这果园里的大头都被邱平给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