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多谢。”小庄收了线，把电话递给身边扶着的士师傅椅背的周小星，一些事情都交代好了，他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说起遗憾，他看了看脚下的那袋钱，眼眶里有些湿润，周小星话这些钱是四哥要他交给他的，这么说，后者很可能凶多吉少，这个时候，他想多打一个电话。
万一呢？
“呃，我还想打个电话。”
周小星排除了小马哥这个选项后，退回座位，小庄的话他一点没有听到，见到后者望着自己的电话，丢给他。
他忙着呢，要打给边个，请自便。
小庄感激的接过电话，手指在按键处停留几秒，接着按下几个数字，轻轻的把电话放在耳边。
没人接听。
再一次，没人接听，再来，依旧没人接听。
小庄松开手，任由电话掉在腿上，啪一下打得生疼，十有八九了。
电话那头的四哥很想接电话，奈何整个人被汪海这个扑街的手下踩着，动弹不得。
电话连续响了三次，他看着干着急，没有用，他同汪海之间的力量太悬殊，他输定了。
可是一个人可以被打死就是不能背信弃义，小庄的钱，今日他说咩都要带走，凭着这个信念，四哥挣脱开来，一跺脚，起身，拿出手枪，冲到汪海面前，指着他的头。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识。
扣着汪海，他拿到了那笔钱，退出屋，上车之前把汪海丢了出去，开车前往教堂。
他不知道小庄今日会不会去教堂，不过把钱藏在那里算是一个好主意，就算汪海跟着他过去，他也不怕。
钱拿到了，他作为朋友的道义做到了，小庄会明白的。后者常说：“这个世界变了，好人坏人没一个标准，道义不通用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这番作为很有价值，好朋友，一辈子，不是讲的。
同一时间，芽子给李鹰去了一个电话，告知了周小星的安排，让后者在教堂接应他们，李鹰答应了。
这个要求不过分的，没有理由不答应。
周小星这边，继续观察的士师傅的背影，结合车里的镜子，他确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不是小马哥，是小马哥的大佬，宋子豪。
小庄靠在车窗上看窗外的风景，周小星的心理活动他一点没察觉，他自己都有够烦了，怎么会在意其他人。
“豪哥？”
周小星试探性叫了一声，驾驶座上的人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几秒后，笑了，由于看不清脸，周小星不知道这声浅笑意味着什么。
小庄被这个名字吸引了，香江被称为豪哥的人很多，但是被周小星这样的人知道的不多，而且，这个背影，好像在那里见过。
在电视里，好几年前了，香江有一个最大的亚洲伪钞集团，里面的其中一个头目就是叫豪哥，全名是宋子豪。
小庄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四哥，后者不知是讲大话还是真有其事，竟然说豪哥是他同乡。
这不是扯吗？
“不要叫我豪哥，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还说你不是宋子豪，正常人谁这么讲话。
周小星忍住笑，这算什么，轰动一时的宋子豪给他们开车，还是逃命那种。
他没咩所谓的，高进的身手，汪海那种烂瘫压根近不了他的身，宋子豪同小庄就不一样了。
一个是刚刚出狱想改邪归正，一个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周小星抑制住心里对两人命运的同情，凄惨的人生是电影票房的保证。
连写文章都是，文章喜山不喜平，波澜不惊的电影早扑死了。
只是，宋子豪大哥突然出现，是不是会扯出大哥成这个有够分量的boss，这对于周小星可是利好关系。
不叫豪哥就不叫了，名字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过，叫阿豪好像不太合适。
毕竟年纪差太多了。
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尊老爱幼，华夏子女的传统美德。
“豪哥，别这么说，您威那阵，我还在端盘子呢。”
周小星过渡一下，让宋子豪欣然接受了豪哥这个称号，他说的每一句假话，好耐之前，他就是在酒吧做侍应的，端茶送水那种。
没有歧视这份工作不好，就是让宋子豪现在轻松一些，开的士没什么不好。
“周生，你才是厉害的，短短一年时间，成了香江的风云人物。”
所以说，能当大佬的都不是一般人，话都说得比其他人漂亮。
是的，这个其他人就是车上的小庄。
小庄身体前倾，开门见山：“豪哥，我有一个好友，江湖上的人都叫他四哥，不知你识不识他？”
不带这么攀亲带故的。
周小星再次探出头，想说几句，介绍一下这两人，小庄一直没有自我介绍的习惯，宋子豪是人都知，估计也是没有这个习惯。
“不用，我知道他，小庄，四哥的杀手，要不是四哥，我不会让你们上车。”
“豪哥，你有方法？”
“当然，那个教堂就是四哥话给我知的。”
小庄和周小星一齐往后一躺，前者是因为四哥没有背叛他而高兴，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好了；后者是有大佬在这里，他就不出手了，子弹无眼，打打杀杀什么的，他最不中意了。
“不过需要周生帮手。”
还是躲不过。
“豪哥，你说，只要我可以做到的，我义不容辞。”
在豪哥面前，有多大胆就夸下多大海口。
“周生你负责同后面的差佬解释，剩下的交给我们。”豪哥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回头，他这句话一落，停下来车，白色的教堂就在不远处。
因为有人到来，在房顶吃食的鸽子一跃而起，在天空中划出几道划痕，解释了天空没有我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鸽过留痕，人呢？
三人下了车，宋子豪最先进入教堂，检查环境，他没拿枪好久了，这一次，还不是四哥，他会踏踏实实开的士一世。
想起四哥，不知道他的钱拿到了没有，他们曾经约定过，后者拿到钱就来教堂。
抢支弹药早就放在教堂里了，宋子豪掂了掂枪，摸了摸子弹，最新款的，比他那个时候强太多了。
香江有多少枪支在外流通，他是不知的，不过自从尊尼汪被差佬杀死之后，黑市里流通的枪支弹药更贵了。
这些，不知四哥从那里弄到手的。
教堂外，小庄和周小星坐在车盖上，都在等待，前者等珍妮，后者等李鹰。
“周生，多谢你的帮助。”
周小星一愣，杀手也会讲多谢，他一时适应不了，再说，他有收钱的。
“没咩的，同你一样，拿钱办事的。”
“不一样，要是有的选，我不会是这样......”小庄望向远方，陷入了回忆。
回忆很短，做杀手之前的事情他都没有印象了，闭上眼，都是被杀的人的样子，越到后面，他越麻木，感情什么的，早就卖了。
“现在选择也不迟。”周小星起身，人的一生，就是不断选择的过程，小庄现在，还来得及的。
“迟了，太迟了。”
鸽子熟悉了人的出现，飞回来继续吃食，看着屋下的两人，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