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国为聘
赵离点了点头，笑到:
“秦家父子为了我丹元宗之名，都不顾自己的脸面，硬是将脸送到我脚下让我踩，我要是拒绝了，那他们得多伤心啊。”
他略一停顿，继续说到:
“再说了，我身为宗主，总要为宗门做点事实不是？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能练练药维持生计。”
赵·凡尔赛·离再次上线，即便林澜，都有一种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
赵离在他将想法付诸实际之前，正色起来:
“师父，大典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先离开一会儿，宗门还要劳烦您老照看一下了。”
林澜若有所思，笑到:
“去吧去吧，莫要瞻前顾后想太多。”
赵离好似被拆穿心思的小孩，有些窘迫，但与心中的渴望相比，这都不算事，他重重点头:
“弟子明白。那我走了。”
话音落下，赵离便没了踪影。
……
丹霞峰，林间古道上，阳光透过密林，在青石路上，映下斑驳光影。
赵离和叶云笙并肩而行，在并不算宽阔的小道上，两人挨得很近很近，步伐也越来越慢。
赵离是不是的就悄悄看一眼身旁的姑娘，旋即就是一阵心虚，目光四处转动，看看飞鸟，听听虫鸣。
数次之后，叶云笙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赵离这幅模样，似乎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两人走了许久，见赵离依然没有一点儿先开口说话的意思，叶云笙随意找了个话题。
“赵离，听说你去过中州，那儿怎么样？”
赵离被叶云笙这个问题问住了，刚想回答，但想了一会儿，他陡然发现，自己对中州，似乎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映像。
他驻足思索了一会儿，等他回神时，叶云笙已经走出去了一段，他加快了脚步，再次走到她身边，才缓了下来，等到步伐一致，他才说道:
“一般般，不及此时、此地万分之一。”
叶云笙本就没期望赵离回答，应付一般哦了一句，便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哦！我听说中州强者如云，美人很多，真的吗？”
她才问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但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只是悄然间竖起耳朵，听赵离怎么说。
赵离有些疑惑，不知道强者如云和美人很多有什么联系，但还是老实回答:
“嗯，强者很多，就连斗圣也有不少，美人儿我倒是没注意。”
“哦？赵离兄如此人杰，难道就没有姑娘倾心？”
叶云笙故作疑惑，调侃一句。
赵离陡然间笑了起来，一脸轻松，看向叶云笙，说道:
“或许是有的吧。”
他终于察觉到了叶云笙的状态有些不对，在落落大方之下，分明也有些紧张。
叶云笙闻言，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但片刻便恢复正常，故作轻松:
“这才对嘛，赵离兄这等人物身旁，怎会没有美人相伴。”
赵离轻轻摇头，脸上露出笑意:
“嗯，此时、此地倒是有了，就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等美人相伴。”
他本就不是迟钝之人，哪会感受不到叶云笙的心思。
叶云笙突然停下，面带笑颜，看向了赵离:
“嗯？”
她再次听到此时此地，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不只是她怀有期待。
她心间雀跃，美目轻眨，似是做了什么决定，旋即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赵离，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不知我以一国为聘，可能招你为君？”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上就出现了红晕，旋即好似墨汁入水，迅速爬满了脸颊，直至耳边，脖颈……
在穿过林叶的霞光之下，煞是动人。
但她强行压下心中垂下头的冲动，静静看着赵离。
赵离看着她，脑袋好似宕机了，呆立原地，一阵失神。
叶云笙觉得此刻的赵离，慢慢和记忆中埋头干饭的赵离重叠，不知怎么，她情不自禁，轻笑起来。
赵离回神，莫名的觉得叶云笙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压迫感，有些不敢直视她。
他不明所以，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不再多想，脑海之中一遍遍回放着叶云笙的话，逐字逐句的分析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若不愿，那就罢了。”
叶云笙见他没有回话，突然说了一句。
赵离心中一慌，顾不得其他，迎上了叶云笙的目光，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云笙，和我回家吧。”
同样的人，同样的话，同样的情感，但上一次说时，已是二十年前。
终于，此刻的赵离，彻底取代了叶云笙记忆中赵离的形象。
她轻轻点头，顺势垂下，不再抬起。
相互牵挂的人，即便时间再久远，久到足够一人从初出茅庐到大陆之巅，从默默无闻到一国之主，但少年的情感便是如此，再见之时，依旧怦然。
就在二人沉默之中，又过了许久，低垂着脑袋的叶云笙伸出纤细的小手，说到:
“走啊，还愣着干嘛！”
赵离终于回神，伸手牵住了她，旋即轻轻握住，嘿嘿傻笑。
“赵离莫不是傻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叶云笙疑惑，却任由他牵着，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
丹元城中，依然热闹，繁华，似乎从不会落幕。
赵离拉着叶云笙，缓缓走在人流之中，不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此时的他，好似真的还是一个少年。
叶云笙静静跟着他，心中亦升起了新奇。
她体质特殊，自幼受阴寒之气折磨，身体极弱，几乎从未出过无名山谷，哪经历过这些。
至于后来，为了心中的念想，一路修行，不敢松懈，根本顾不上这些，这般模样，还是头一遭。
她看着在大典之上，轻易许下数百枚七品丹药的赵离，此时正位于小摊前，为了一支价格不过百枚金币的簪子讨价还价，嘴角微微扬起。
最终，老板以一句‘少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小女友如此漂亮，你怎么连个簪子都不愿买！’胜出，含笑赚了赵离数十枚金币。
赵离接过木簪，旋即轻轻戴到叶云笙发间，前后左右看了又看，一副炫耀模样:
“云笙，你戴着的发簪看着有些清冷，还是这个好些。”
叶云笙白了他一眼:
“看把你能的，也不知道是谁讨价还价了这么久，却一点儿价没砍下来。”
话虽如此，她脸上的笑意却未消失，甚至愈发浓郁。
赵离不乐意了，回了一句:
“姑娘这话就不对了，这支簪子在姑娘身上，绝对物超所值！”
“就你嘴硬。”
“本来就是嘛……”
小贩见赵离二人斗嘴离去，似乎自己年轻之时，也是这般，感慨一句:
“年轻，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