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蛊身圣童是怎样炼成的
“这位是郑教授。”
“明歌先生，久仰大名，你好。”
哪都通总部派下来的心理学家名叫郑方，四十左右，头发黑白驳杂，看上去斯斯文文，起身伸过来手。
握完手后，三方落座，郑方从包里取出一些资料，放在了茶几上。
“对于这位蛊身圣童，总部也是十分重视，可惜药仙会本部的资料全都烧毁，对学术界来说，实在是一大……”
廖忠轻咳提醒，药仙会是王修干的，这不是拐弯抹角发泄不满么？
郑方尴尬一笑，他年纪虽高，但对人情世故却不太懂，纯粹觉得可惜，没有其他的意思。
“抱歉，通过近些年遗留搜集的资料，又见过了蛊童本人，许多地方也渐渐明朗了。”
王修反倒放心下来，这郑方显然没有把喝酒应酬之类当成学术，和颜悦色道：“没关系，愿闻其详。”
“首先，药仙会炼蛊童的方法，是寻找不满周岁，根骨奇佳的婴孩，说起来，能在婴孩蒙昧之时测出根骨的秘法，简直闻所未闻，研究价值非同小可，可惜……”郑方又尬笑一声，后知后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廖忠头皮发麻，这位教授情商也太低了！
王修笑道：“没事，你继续。”
郑方微讶，他因为这些细枝末节没少挨批评。
端详王修两眼，刚见面还以为是黄毛小子，现在看来，果然是有老前辈的胸怀啊！
郑方歉然一笑：“我尽量不跑题哈。”
“寻找到足够的满足根骨的婴孩后，药仙会将着手训练蛊童，第一步，是抹除蛊童成长表现出来的生物本能。”
郑方洋洋洒洒道。
“所谓的生物本能，十分好理解，也可以叫做天性。”
“婴孩虽然蒙昧，但肚子饿了也会叫，口渴了也会哭，这是最原始的天性。”
“药仙会厉害之处就在于，一旦候选蛊童将这些本能表现出来，立刻就会受到惩罚，轻则肉刑，重则销毁！”
“久而久之，能够活下来的候选蛊童，就变得饿了不会吱声，渴了不会喊。”
“如此，还活着的候选蛊童，就这样一步步的失去了天性。”
“接下来，将会继续加深这种训练，从蛊童本身的天性，拓展到对外界方方面面的认知，即性情。”
郑方说到兴起，还怕两人不了解：“比如说，廖头如果看到一副美女的棵体图，会产生什么样的感觉呢？”
王修不由发笑。
能看出来，郑方有很努力的调动气氛。
廖忠老脸发黑：“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郑方讪讪一笑，心里嘀咕：‘我好不容易幽默一次，你却让我输的这么彻底。’
清清喉咙，继续道：“性情也好理解。我们人，大概能掌握的，只有自身。外界永远是千变万化的。”廖忠眉角抽搐，深吸几口气按捺下来。
好在郑方也没有纠缠棵体的问题。
“阳光太强烈，在烈日下暴晒，我会想去阴凉的地方；冬天下雪，在寒冷的环境待久了，我会去到温暖的地方；尖锐的物体有潜在的危险，所以我会避开；发狂的动物可能会伤到我，所以我会远离。”
“我作为一个个体，接触人类这个群体，群体里有着形形色色，跟我一样作为广义上‘人’的个体，我面对愤怒的人，该怎么做；面对悲伤的人，该怎么做；面的欢喜的人，又该怎么做？”
“每个人的做法不同，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以上种种，就是人，随着成长，自然而然产生的应对外界活物死物，各色同类的一种性情。”
“而药仙会抹除候选蛊童基于自身的天性后，又通过经年累月的训练，将候选圣童这种性情一并抹去了。”
“这时的候选圣童，哪怕在太阳底下暴晒，明明身体已经受不了，但完全没有走到阴凉处的想法，在冰天雪地冻成了冰雕，也不会挪动一步去找温暖所在，面对形形色色的人，悲伤愤怒，欢喜沮丧，也不会做出反应。”
“至此，天性去，性情也去，便可以谈一句无情无性。”
“无情无性，是以无耻无知，无惧无畏，无喜无怒，无忧无乐。”
郑方倍感沉重，缓缓吐出。
“终于无人无我！”
啪啪！
王修鼓掌，郑方一阵激动，忙不迭躬身，嘴巴里不停念叨：“谢谢，谢谢，谢谢前辈。”
“行了行了，别鞠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隔壁小倭瓜村的人。”
廖忠不耐烦的挥挥手，多少带着点个人恩怨。
郑方笑了笑：“从宏观的角度上来说，最终存活下来的陈朵，相当于植物人。”
廖忠很快发现盲点：“植物人，照你这么说，药仙会直接找植物人不就得了，干嘛废那么大的功夫？”
王修道：“行炁法。”
郑方赞了一声：“先生不愧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蛊身圣童的行炁法不仅需要绝佳的资质，同时极其的复杂，植物人是不可能理解并维持的。”
“这就是药仙会的最终目的了，将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人，抹去天性和性情，变成一个源源不断生产蛊毒的类植物人，我惊叹于他们的构想，这是妖孽一般的想法！但我的良知让我深深谴责他们，简直丧尽天良！”
“先生灭的好！”
王修微微颔首：“小郑才思敏捷，不错。”
郑方一阵激动，一大把年纪的人，一点都不经夸，像是从来没人夸过似的。
“至于陈朵为何偏偏对先生有反应，这个问题我冥思苦想，终于在前几天灵光一闪，找到蛛丝马迹！”
王修精神一振。
“以下是我借助群体心理学，得到的一些猜测，经过了周密的论证，前辈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把这些论证……”
廖忠头大，王修道：“你直接说结果吧。”
郑方咂咂嘴，有点意犹未尽：“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起点，其实陈朵曾经拥有过同类，这里我要重点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