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古玩拍卖会（一）
赵长庚和小孙子聊了很久，基本上把张松他们如何做假账的方法搞了个一清二楚。
小孙子之后，他又从来拜访他的一些太监口中得到了应证。
整个一晚上下来，约莫十七八个敬事房的太监来拜访他。当然，其中有一些是张松叫来的探子，有一些则是骑墙派，两边都说光鲜话。
这些人赵长庚统统都是含糊其词的将他们打发走了。
他自然也不怕张松的探子从他口中套话。
反正他已经挑明了自己的目的，下一步就看他们怎么出手，最好是尽快销毁用来记录贪赃的私密账薄。
那样他就有了第二步操作的机会。
等着呗。
抓住狐狸尾巴，最好不要第一时间冲上去，不然会被喷一脸的臭屁。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
第二天，平原公主遣了一个新的小太监来请赵长庚。
“朱公公呢？怎么没来？”赵长庚问。
那小太监毕恭毕敬道：“小贵子以下犯上，昨日受刑之后，已经奄奄一息，现在还在养伤。赵公公您是贵人，别让他污了您的眼睛。”
赵长庚点点头，跟他动身去平原宫。
一进正殿，就看见平原公主站在桌前发呆，桌面上堆着一堆玉石珠宝，金簪玉坠，琳琅满目。
“你来了，坐下说。”
赵长庚问：“殿下这是要做什么，为何将如此多的珠宝摆出来？”
平原公主道：“昨晚我粗略算了算，根据你说的方式开办学堂，如果学生都免费入学的话，一百个学生恐怕一年需要一千两银子，这些首饰我原本没有用处，不如变卖了筹钱。”
“殿下真的不用朝廷拨钱？一年还好，要是经年累月，恐怕你这些首饰珠宝远远不够。”
他说的是实话，要办一个免费学校，这其中的花费要是没有政府支出，只靠她自己筹钱，恐怕难以为继。
“我找人算了算，这些东西约莫可以变卖三千两，加上我宫中月俸。五年应该是足够了。”
“那五年之后，十年之后？殿下可做长远之计？”赵长庚问。
“所以我才找伱来商量。”
平原公主看了他一眼，颓废地在椅子上坐下。
不知何时开始，她一遇到难题，总是第一时间想到询问赵长庚。
赵长庚看了看桌上的首饰，又看了看几乎摆满整个正殿的石碑和满屋挂着的字画。
“殿下，这些石碑字画，如果拿出去售卖，估计价值不菲。”他认真道。
平原公主秀眉微蹙，道：“这些东西也只有我才视若珍宝，出了这个皇宫，恐怕整个京城也没有几人愿意出高价购买。”
赵长庚笑道：“若是普通售卖肯定不行，但要是换种方式，他们肯定会趋之若鹜。”
“什么方式？”
平原公主瞪大了眼睛，隔着桌子朝赵长庚探了探身子，胸前两团被桌沿挤压得变了形。
赵长庚看着呼之欲出的柔软，喉结微动。
“此为拍卖，价格者得。”
“拍卖？”大雍没有这种售卖方式，平原公主听着都很稀奇。
赵长庚道：“将愿意购买者聚在一起，由拍卖师出底价，愿意购买的人依次出价，价高者得。”
“有点意思。”平原公主想了想，问：“可要是他们都不愿意要呢，那还不是卖不出去。”
赵长庚道：“这就得学会讲故事了。”
“讲故事？”平原公主的身子又向前倾了几分。
赵长庚看着快要溢出来了，轻轻拉了拉桌子。
平原公主反应过来，连忙红着脸坐直了身子。
“咱们先得把石碑和字画的市场炒作起来。殿下你想想，有没有京城达官贵人们不是很熟悉的人群，喜欢石碑字画的？”
平原工作略作思索，道：“北荒世子。”
“北荒世子？”
“对，当年他们求亲不成，是因为我给出的最大条件就是世子要博览群书，在书法文才上超过我，我才下嫁。
听说回去之后，世子遍请良师，开始攻读诗书，苦练书法。若是以北荒世子之名，他们定然会相信。”
赵长庚搓了搓手，道：“如此甚好。”
他便将自己的计划对平原公主细细说了一番。
听完之后，平原公主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样不好吧？”
赵长庚宽慰道：“京中达官贵人，要么就是享受皇恩俸禄，要么就是家族经商，个个都是靠着大雍庇佑才有了今日的繁荣。让他们拿些钱财出来为大雍培养下一代，也算是他们为国奉献了。”
“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有点道理。可...”
看平原公主还在犹豫，赵长庚道：“殿下，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
“可我不是大丈夫。”
“不，你大。”
“我...”
平原公主低头一看，发现对方说的确实是实话。
“好，就依你之言。”
...
当天下午，一道消息开始在京城各大酒楼、商号和教坊司流传。
说是北荒世子不日便要出访大雍京城，为了赢得五年前与平原公主的约定，他要高价收买古代石碑字画，越老价格越高。
传言闹得沸沸扬扬，自然有人相信有人怀疑。
不过怀疑的人很快就转变了思维，因为真的有穿北荒衣着的人在街上转悠，专门挑选字画，高价购入了几个。
有一个街边小店，老板用一个老石碑当做拴马石，被那人用五百两银子买走了。
一日之间，关于字画的炒作开始在京城暗中流行起来，富商们最先嗅到味道，开始购入字画，再高价转手。
就这么一来一回，盈利颇丰。
第二天晚上，京城最大的教坊司破天荒的没有歌舞表演，而是换成了一种叫‘拍卖’的活动。
台下坐着的照样是商贾名流，但台上站着的却是一个书生模样的拍卖师。
当然，即便他是男的，也照样让下面的富商和公子们抓狂，并一掷千金。
老鸨子很郁闷。
咋换了男的你们也叫得这么兴奋？
都是些无用的石头和草纸，老娘把头牌喊出来时也没见你们这么嚎过啊？
热浪一浪接一浪，拍卖会都杀红了眼。
当然，当晚教坊司也赚翻了。
拍卖得手的要找姑娘庆祝，失利的也要去找姑娘发泄。
老鸨子乐呵呵地安排后几天的拍卖事宜。
与此同时，十来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皇后南门驶出，里面满载着石碑和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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