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近春节，他们今年要去京市过年，所以给家里的佣人早早地放了假。
舅舅知道林曦晚上睡不好，特地来给她热牛奶。
“不是。”林曦趿拉着拖鞋，小跑着进了厨房，宛如一阵风从舅舅身前飘过。
她在柜子里翻了翻，找到醒酒茶。
“拿这个干嘛？”
“秦屿一会儿要过来，他今晚喝醉了。”
“……”舅舅觉得无语，“不就几天没见吗，这就找过来了。”
“不是，他喝醉了，说要来看雪。”
舅舅切了声，“到底是来看雪还是看人的，我都懒得拆穿他。”
“……”林曦抿唇，没好意思接话。
“喝点儿酒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以后你和他结婚了，得好好管管他。什么毛病，喝醉就闹，净折腾人。”
“他没闹。”林曦烧上水，小声辩解。
“这就护上了？”舅舅打趣她。
林曦垂着头当做没听到。
本来就是啊，秦屿喝醉不会闹。
虽然也没那么的正常，但比起其他人喝醉后的情绪发泄，他情绪管理器崩坏的频率真心不高，服务器还算靠谱。
“行了，你上去吧，我给他弄。”
“不用，我来吧。”林曦把舅舅推出去：“你快上去休息吧，我现在还不困，一会儿等到他，我就去睡了。”
舅舅被她推到楼梯口，不放心的嘱咐：“一会儿让他睡客房啊。”
“……我知道。”
好不容易把舅舅打发走，林曦如释重负。
准备好醒酒茶，林曦没再上楼，坐在客厅开始等秦屿。
她找了部电影打发时间。
才看了一半，旁边的电话响了。
林曦关掉电视，忙拿起手机。
在看到屏幕上跳动的“秦屿”二字时，她呼吸微滞。
他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一些。
“喂。”她按下接听，起身穿好脱鞋走到窗边。
一楼的视野不是很好，只能看到院子，至于围墙外，被挡的严严实实，她不确定秦屿的车在不在外面。
电话里，他不出声，林曦试探的问：“三哥？怎么这么晚打给我？”
“还没睡吗？”
“嗯，还没有。”林曦回完，走到玄关处去了一件羽绒服，边穿边问：“你们那边结束了？这么晚。”
“结束很久了，十一点左右结束的。”
听到他的话，林曦也觉得他还是清醒的，时间报的还挺准。
“哦。”她应了声，那好钥匙准备出门看看。
电话里静了一瞬，两人都没出声。
林曦找了一圈才在舅舅的外套下面找到钥匙，正准备出门，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林曦。”
“嗯？我在。”
“临市下雪了。”他说。
他语气和刚才似乎有些不同。
林曦愣了一秒，继而推开门，“我知道，我看到了。”
“要出来看雪吗。”
“太晚了吧。”因为没有换鞋，林曦一出门，脚踝被风吹得通红。
她加快了步伐，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没听到他的声音，她继续说：“白天再看吧。”
“白天雪会停。”
“不会的。”
“……”
电话里彻底没了声响。
林曦打开大门，“为什么一定要今晚看？”
“答应你了。”
“可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对不起。”秦屿握住电话，声音都轻了。
隔了一会儿，他听到电话里传来林曦的笑声，“没关系。”
“看在你还记得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了。”
“秦屿，外面好冷啊。”
闻声，后座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扭头看向窗外。
车窗隔开了两人的视线，林曦看不到里面，抬手敲了敲车窗。
她一出门就看到停在旁边的车了。
虽然看不到后座，但司机她还是很眼熟的。
很快，司机从前面下来和他打了声招呼，“林小姐，那我就先走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这边路口有家酒店，不远。我休息一晚，明早再来接先生。”
“辛苦了。”林曦冲他点头。
司机临走前，把车门解锁，林曦拉开门上车。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一上车，林曦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怎么不给我开车门。”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秦屿目光从她身上划过，她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一套薄薄的睡衣，再往下看，是一双毛茸茸的拖鞋，但半只脚都落在了外面。
“猜的。”
“嗯。”他心里有答案，可也没拆穿。
“冷不冷？过来一点儿。”他冲她张开手。
林曦看了眼两人之间的扶手箱，没动。
她靠过去坐着也不舒服，“没事，也不是很冷。”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顾虑，秦屿手没收回来，改口：“到我怀里来。”
林曦抬头。
男人和她对视了一眼，让她过来。
“……”
见她迟迟不动，秦屿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老婆，坐这里。”
“！”一瞬间，林曦眼睛瞪大，神情错愕的望着他。
她现在确定了，他确实醉着呢。
“不、不用。”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林曦躲得远远的，红着耳朵消化着刚才自己听到的东西。
“之前不给抱，结婚了怎么也不可以？我们已经领证一周了。”他最后还在提醒她。
“……”林曦差点呛住。
他倒是记得清楚。
“过来，老……”
“知道了知道了。”赶在他脱口而出那个称呼前，林曦手脚并用的爬到他怀里。
他从身后把她圈紧，单手环住她的腰，胸口贴着她的脊背。过了几秒他另一侧空着的手下滑，抓住的她脚踝握了握，“怎么出来不换鞋。”
林曦：“……”
男人掌心滚烫，和他的呼吸一样，落在她肌肤上像是要一捧能随时燎原的火种。
“忘记了。”她小声回，同时脚上用力，试着从他手里挣开。
他一开始没用力，她很轻松的逃开。但没两秒，又被他抓了回去，这次像是吃了教训，握的紧紧的。
“你松开手。”
“你脚太凉了，寒从脚起，会生病。”他认真的说。
林曦抿着唇，低头扎进羽绒服里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林曦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突然听到耳边落下一句：
“老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