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一切真相
先前，在那位血煞圣神的记忆中，陈凡，见到了一段颠覆他认知的情报。
原本，对陈凡乃至诸天大多数仙人而言，现实世界，乃是由空间风暴组成的混沌之海。
无数大界，在混沌海中飘浮，与之共同构成了，这片浩瀚无垠的诸天万界。
每一个时间点上，都有一座诸天万界，而在那数之不尽的时间轨迹上，无数诸天平行而立，化作了一片时光之海。
整片时光之海与至高仙界一道，被那孕育世界的本源混沌包裹－－
这些，便是人们已知的世界全貌。
然而现在，从那血煞的记忆中，本源混沌之外，还有一片混乱的天地。
那里，是一切毁灭、混乱的本质与源头，血煞老祖，将其称为无极混沌。
无极混沌能毁灭一切。
不过，物极必反。
当一个地方的无极混沌演绎到极致的时候，本源混沌也会随之生出，而一方世界的世界之母，也将在本源混沌中诞生。
有了世界之母，洪荒乃至仙界都会自动演化，天地万灵，也将由此自生。
不过，这份万灵栖息之景并非永续：
每隔一个纪元的数十乃至上百万亿年，创造出这方世界的本源混沌便会耗尽，无极混沌随之降临，一切的一切，皆难道毁灭－－
这，便是所谓纪元大劫！
到那时，洪荒破灭，万物凋零，但，在这其中，仙界，凭其强度高超会持续存在，顶住一段时间的无极混沌摧残才会毁灭－－
可以说，躲藏于仙界核心，乃是洪荒万灵苟活更久的唯一方法。
不过，这种方法，并不能坚持到本源混沌的再次生出，因此，在仙界彻底毁灭之后，所有修士，都必须自救。
一般修士，根本没有自救的资格，不过在这其中，却不包括造化境之上。
在仙界崩塌后，造化强者往往献祭自身，从而将体内伪洪荒炼化为本源混沌，以此撑住无极混沌侵扰，直到下次世界诞生：
血煞老祖，乃至三大祖魔等一系列混沌天神，他们，便是上个纪元遗留的天尊！
这些天尊，在献祭自身熬过纪元大劫之后，意识便融入体内世界被献祭后剩余的残渣小世界中成为天道，待新洪荒诞生则融入新生天道。
到那时，只要借助融入天道获得的权限，培养气运之子后再夺舍重修，便能重返造化境，获得在下一个纪元大劫生存的可能！
这一切，本是正常，然而却有两人产生了一些特殊的野望：
一是鬼祖，二，便是血煞！
鬼祖，在融入新生天道后，便尝试操控轮回，主宰洪荒万灵生息关键。
至于血煞，更是逆改洪荒环境，试图从最开始就让整个洪荒亲和血族－－
显然，他们两者希图成就道祖！
道祖，体内开辟“道界”，从此体内诸天时间线受道界牵引回绕，构成时间闭环，于体内自成时间长河，即便本体进入仙界，也可不受仙界因果限制永续维持巅峰状态。
在一个纪元大劫，道祖们只需将体内仙界雏形毁灭，降级为天尊便可活命，不需要如天尊们一般夺舍重修，可谓握尽主动。
一旦他们成就道祖，整个混沌天神团队的利益分配都将被打破，三大道祖的主导地位也将受到威胁，绝非他们愿意看到－－
最终，一番打压之下，冥族和血族都被通天教主种下烙印，交由祂的亲信魔族打理，自此对魔族产生天然恐惧，无力翻身。
尽管通天教主承诺，只要两者老实，在纪元之末，会让二者成就天尊，但血煞心头，依然存在着一丝不甘，一直在暗中谋划。
直到，赤阳于人界出事！
赤阳，乃是魔界气运之子，拥有魔族一份核心气运且因天人族封印，常年不在魔界。
得知赤阳从封印走出，血煞欣喜若狂，当即派遣血族与之联络，甚至不惜承受仙界反噬，投影降临人界，抗下天琴一击，将昏迷的赤阳接到了血族的巢穴。
在那里，他顺利抽干了赤阳的气运，借助同源的特殊力量，打破通天教主借祖魔之力在其身上种下的境界封锁。
同时，为了避免怀疑，他专门将赤阳尸首留在了人界，伪装成赤阳死于人界，从而掩盖住了自己借赤阳气运破封的事实。
之后，光明祖神用以侵蚀诸天的信仰化身在人界正巧感受到了陈凡幽天图的力量。
那种匹敌天尊本质的鬼祖气息，让光明祖神误以为鬼祖暗自突破封印，故而上报混沌天神一系，引得鬼祖被轮番追查。
以鬼祖吸引注意，血煞顺利躲过了混沌天神派系的注意，从而使祂得以按着早年于洪荒时代的布置暗中积累－－
若没有陈凡侵入血界，逼其亮出底牌，恐怕亿年之内，祂就能悄悄重返造化境。
届时，暗中感悟混沌本源，按祂的想法一步步下去，成就混元，大有可为！
不过可惜，到最后，却是功亏一篑。
“……你找上我，与纪元大劫有关？”
理了理思绪，陈凡开口问道：
从得知自己重生与混沌神树有关后，他一直有“为什么”的疑问，一直未有解答。
尽管混沌神树牺牲自己亲友的行为让陈凡不满，但与混沌天神的对抗上，他们，应该还是处在同一条战线上－－
仙界核心，容纳量有限。
那些混沌天神，早已将名额暗中分配准备在纪元之末依托此渡过大劫。
陈凡若想让自己的亲友活下来，就必须击溃混沌天神，夺取属于这个纪元生灵的生存机会，与这一点相比，无论是对混沌神树的不满还是前世仇恨都要排在后头。
“是，也不是。”
混沌神树淡淡答道：
“击溃混沌天神，抢夺纪元之末的存活名额，是余拉拢此纪元生灵的筹码而非目的，至于找上汝，余之前也说过，是个意外。”
说到这，混沌神树语气微顿：
“想象汝已然猜到，所谓困世千年，是余所为。”
“当年，余孕育了世人口中的太古青帝，本想借祂研究让余这个世界之母化作生灵从而突破天尊，存活至下一个纪元的方法。”
“不想，那孩子却被通天蛊惑，斩余以证天尊，之后更借助各大混沌天神侵入天道的意志分割洪荒，削弱于余。”
“最终，余被其击败，灵识化作碎片，从而引发洪荒崩塌，盘古败北。”
“不过，余既然能演化世界，自然也能推演未来，因此在余临终前，留下了布置－－”
“其一，便是这困世千年！通过亿万年前的布置，余让整个千年时空封禁逆乱，所有有在此间留下印痕的天尊道祖尽皆被封。”
“在这个时空里，天尊无法跳出时间，不得不以本体留存，而在此间出手，就会遭到仙界因果反噬，战力大减。”
“至于道祖们，则会处于一种半超脱状态，卡在现世与时间之外的间隙之中，除了他身处的一方仙界虚空外，无法直接出手。”
“如此一来，在这千年时空里，我镇压了道祖，限制了天尊，若遇不妥还能重启时空，那么接下来，余要做的，便是再造盘古！”
“余要造出一个如盘古一般的诸天守护神，通过千年时间成长起来，替我击溃道祖，报仇雪恨。而这个人，需要有我信得过的盘古血脉，同时还需要有足够逆天的气运。”
“小琼，是么。”
听到这里，陈凡突然平静开口，眸光微凛：
尽管混沌神树还未回答，但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想不到，方琼那所谓的仙胎之身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惊天布局！
“不错，紫琼，便是余为自己创造的守护神！无论是以余的本源催生出拥有盘古之血的华族还是八大仙宗于中土布下养仙之阵，都是余早已布下的定数，所为的，便是紫琼的诞生！”
说到这，混沌神树的语气也逐渐从宁静转为悲伤：
“然而，余回溯了八十次光阴，最巅峰的时候，借着余藏于人界的那份本源，紫琼在千年里成就巅峰天仙，足可对抗顶尖天尊，但最终，却依旧被杀……”
“随着一次次逆转时间，天尊尚受余控制，而那些道祖，却会拥有记忆。”
“最终，多次失败之后，通天教主，逐渐察觉到了余的图谋。尽管有鸿钧帮忙拦截，但依然有部分道祖之令被传了出来……”
“有了通天的布局，紫琼的成长开始被抑制，死亡时间，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因果开始逐渐提前，到了上一世，甚至她连突破化神都没有机会便被太一仙宗所杀。”
“那时，余本来已打算直接重启时间，但汝的出现，却让余看到了新的希望！”
“在上一世中，紫琼将一成仙胎气运传给了汝，尽管每个拥有盘古真血之人都能接纳气运并激发对应特质，但每人得到的特质都有所不同，而汝得到的……”
“则是修行加速！”
“原本，汝对大道的悟性一直被那灵根级的修炼天赋所埋没，此前七十九次轮回都未曾体现，但在上一世的仙胎气运作用下的，那份天赋，却最终于世间显现！”
“大衍之数五十，天用四九，灵遁其一。诸世之中，除了余安排的各方‘定数’之外，还会有种种变数。”
“如太古雷神、方琼等生灵的出现，乃是余刻意以机缘推演，此为定数；而如同伽蓝佛尊这般后天出现、甚至曾转世至中土华族与盘古血脉结缘的佛门至尊，则不在余的计算之内，他们，便是这方纪元的变数。”
“而汝……”
“便是此纪元最大的变数！”
说到这里，混沌神树的嗓音明显激昂了几分，情绪微微亢奋：
“短短五百年，汝的水平便已超越了方琼千年的至高成就，因此，余才为汝逆转此世，让汝携带记忆重新来过！”
“有汝在，千年之后，斩杀道祖，大有可为，即便汝一人不能成功，待得紫琼成长起来，两者联手，也大有可为！”
“……”
此刻，听得混沌神树的计划，陈凡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沉默片刻，再度问道：
“你那时间逆转，可无限制使用？”
“自然不行，”混沌神树摇头答道，“莫说我如今只剩灵识，便是全盛时期，也有逆转次数的限制！在此之前，余已逆转八十次，每次让汝或方琼一人保留上一世记忆回到过去，现在，整个千年时空，已然抵达极限……”
“这一次，是最后的机会！”
“……那么，三大道祖，实力如何？”
沉默片刻，陈凡再度开口问道：
前世，他只在诸天生死台中借助一种模拟法术与模拟道祖交过手，至于真实道祖，即便是前世战死时，他都未曾见过。
此刻，听陈凡问此，显然态度已有倾向于接受，混沌神树心头一喜，连忙趁热打铁：
“三大道祖之中，以通天道祖最强，鸿钧道祖次之，玄冥道祖最弱。”
“正常情况下，道祖强者经历纪元大劫后，实力必然跌落至天尊但通天教主在世界初开时便是道祖之身，其在上个纪元时，体内道界恐怕近乎仙界，绝对不容小觑。”
“至于鸿钧道祖，虽修为不如通天，但却有着一件其他道祖都没有的鸿蒙仙宝，而这件仙宝的来历，又与玄冥道祖有关。”
“玄冥道祖，即仙界的北方水神玄武，乃是自上个纪元而来的至强仙兽。”
“由于本纪元不存在诞生玄武的条件，故而诸天乃至仙界，真正的纯血玄武，仅有一头，其余的，不过沾染其气息的杂血之辈。”
“当年，仙界初开之时，玄冥道祖将自己所炼的一品仙宝‘二十四定海珠’融入仙界，最终成功将仙界三十三重天中的二十四重据为己有，并由此飞速恢复了上个纪元的修为。”
“对此，通天道祖担心其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故而与之论道，并最终在紫霄天展开大战，然而，打到一半却发现，鸿钧道祖借助不知何时藏匿的鸿蒙之气，将二十四定海珠进化为鸿蒙仙宝并收归己有！”
“对此，通天与玄冥大为震怒，但苦于处在对波紧要关头，双方又不相互信任，无力抽身，故而只得放任鸿钧功成离去。”
“不久，通天击败玄冥，迫使玄冥订立契约，在本纪元服从他之安排，紧接着，两位道祖便合力对鸿钧展开追杀，迫使其与余合作。”
“由于鸿钧主修功法讲求借人因果，故而他一直在积极予余这一方势力的潜力者结缘。汝与紫琼所修之飞仙与万灵图，也即汝所谓十二天功图，皆是祂之手笔。”
说到这，混沌神树亦是表情一肃：
“不过，尽管鸿钧此时为余之盟友，但汝需谨记，祂，不值得信赖！”
“鸿钧，最喜沾染因果，借因果壮大自身，寻常天尊以上落入仙界将难以进境，但祂，却可借仙界因果反噬不断壮大自身……”
“可以说，祂，便是混沌中立的代名词！”
“对祂来说，平静、安稳，反而不利于修行，唯有大混乱、大因果才是祂所需！”
“如今祂与余结盟，更多就是为了制造混乱获取因果，若他日余等占据优势，祂指不定会反向帮助通天……”
“若有必要，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