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过好友，骆八九问道：“华老板，你刚刚说的那个地下交易市场，究竟是什么情况？方不方便跟我详细说说？”
华子倒也不矫情，反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华子，递了一根给骆八九。
自己还嘿嘿笑了两声，“我是个粗人，抽烟不讲究。好烟也抽不出什么感觉。”
“这地下交易市场，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秘。其实就是一些不是特别方便拿到明面上来处理的一些事，在那上面多一层遮羞布罢了。就像是这改装车，市面上也不少见吧？简单的那种装个泄压阀、加个全包底盘什么的，都常见的不能再常见了。但你办了这样的事，要是没有人给你处理后续的麻烦，你就上不了路。骆老板，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回事？”
骆八九一想，似乎还真是。
改装过的车子跟行驶证上的不一样，上路没人查则已，真要有人查，一查一个准。
便点点头，听华子继续往下说。
“但是在那上面，就有人能帮你处理的妥妥的。这种事你能拿到明面上来吗？肯定不能嘛。别人用自己手上的方便变现，谁能说出什么来？想查是什么人干的也查不出来。大家身份保护方面做的还是挺到位的。要不然不敢这么干不是？这只是举了个很片面的例子，方便理解。”华子笑着说道。
手上点的还是他二十三一包的软珍。
骆八九其实抽烟也不讲究，但盛情难却，人家华子都抽出华子来给自己了，总不能干看着。
索性也将烟点起来，两人头碰着头一起唠起来。
“这赌石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行业，为什么也要放到这种地下交易市场上去交易？”
骆八九喷出一口烟，问出自己的疑惑。
华子用一种直白又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骆八九，开口道：“骆老板，你说八千块钱的料子，卖成一万二，靠的是什么？”
骆八九一时间没能转过这个弯来，下意识问道：“靠什么？”
华子恬不知耻的回答道：“坑蒙拐骗讲故事。什么祖宅里挖出来的、前女友送的……故事越离奇，越有人好奇。那句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真的，我上学那会儿都没写过这么长的小作文。现在为了赚点钱，真是出息了我……”
“那上面……对原石的需求大吗？”骆八九又问。
他可没空听华子的自我剖白。
“需求多少，全看个人引导。你不能指望他们自发的拥有这种启蒙意识。”
华子说话一套一套的。
“想当年，我就是因为在这个网站上多看了一眼。被上面一个男人跟他女朋友的老公两人的爱恨情仇给吸引了兴趣，热血沸腾又悲愤的看到最关键的地方，他竟然开始卖石头……”
“卖石头就算了。他竟然还说有人买他就继续往下说，没人买他就一直等到有人买……你说说有这样的人吗？吊人胃口……”
“但还别说，第二天还真就开始继续更新他的小作文了。我当时打死都不信，还真有人肯花大几千小几万去买一块破石头？”
“后来，阴差阳错，我来这边办事的时候，就认识了老周。一来二去的，就到了这会儿……后来我还发现那上面干什么的都有。反正只要是能变现能赚钱的，都有人干。在上面赌石的也不少，不过也不都是直接赌石，衍生出来的很多周边……有意思着呢……”
不知道是不是华子的职业习惯，说起话来没完。
不过老周没给他这个机会，送走刚才进门的那个客人之后，就溜达了过来。
听了几耳朵，见没有骆八九抢买卖的意思，对这个话题表现出几分热情，“华老板在昆都小道消息灵通着呢。说他是昆都的百晓生还真是不夸张。”
华子冲两人拱拱手，“就是瞎混的。有时候消息也能混口饭吃吃。没办法，这年头主业不争气，只能在副业上下功夫。”
骆八九其实还真没什么经验应付这种场合，还有华子这种滑不溜丢的老泥鳅。
搜肠刮肚最后才算想出一句，“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主业还是副业，只要能赚到钱就是好行业。”
华子对这话深表赞同。
看上去跟骆八九也颇为投缘，看样子原本还想再多聊一会儿，但很快被随后赶来的谢秘书等人冲破了好事。
谢秘书带着张学军还有胡强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骆八九发的定位起到了很好的导向作用。
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单刀直入问骆八九料子在哪。
料子现成的，骆八九从工作台前的地面上只用了几秒钟就抱了过来。
谢秘书这下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自己风度，蹲在地上跟寻常赌石客没什么区别。
这让华子立刻以为他们是骆八九这块料子的买家。
连忙殷勤的帮着介绍起来。
用他那块料子现身说法，还福至心灵的抬高了价码。
三十八万的料子，硬生生被他包装成五十八万。
总之中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他这远不如骆八九的那块料子都这个价，由此可知，谢秘书他们正在看的这块料子，身价就四个字。
价值不菲。
骆八九明白他是好意。
不过这料子，如果真能被谢秘书他们选中，那身价肯定不能用外面的市场行情来做标准。
不过，他这么一折腾，也不错。
至少后面如果谢秘书真准备买，有这个参照物，他也不好往死了压价。
这天空蓝虽然少见，跟之前那块红翡有市无价的情况还是有很大不同，所以华子这一番动作，骆八九的确领情。
胡强不着痕迹冲骆八九伸出大拇指。
他跟谢秘书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他跟张学军的跟班。
就连平常走路都落后他们两人半步，不卑不亢不争不抢。
分寸拿捏的那叫一个绝对的到位。
这会儿张学军积极表现，跟谢秘书一起蹲在原石边上左看右看。
明明根本就看不懂，却表现的就跟是谢秘书请来的掌眼师傅似的。
胡强就默默站在后面。
在这一点上，骆八九觉得他表现得比张学军可有分寸多了。
不过， 自己就是一个小平头老百姓，怎么看待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谢秘书他们这样的人吃不吃这一套。
只要马屁拍得好，不愁事情办不了。
其实，骆八九觉得谢秘书也未见得有多了解赌石之道。
因为没过多长时间，他就看到谢秘书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聊天页面，开始对着百山桥拍照。
骆八九有心想看看能在这种时候，让他依靠的人是谁。
慢吞吞挪腾过去之后，竟然发现是孔灿。
这道i是让骆八九对孔灿这个人产生了一部分改观。
当然，并不是觉得他人不错。
而是觉得，他的骗术绝对达到了相当的段位。
要不然，绝对没可能连谢秘书这种眼高于顶、自视甚高比猴都精的人都能忽悠到这种程度。
趁着谢秘书在编辑信息的空，张学军冲胡强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大约是让他赶紧顶上，说几句能让谢秘书觉得有用的意见。
胡强赌石的水平，现如今用来应付谢秘书不在话下。
一时间三个人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骆八九作为另外一方当事人，深知这种时候不是自己应该出现的时机，索性走到老周店门口，开始抽烟。
谢秘书这人讲究太多，没见过他干的事最好离远点做。
省的他跟唐僧念经似的。
骆八九倒不是为了巴结他不敢做，纯粹是见他那种官.僚.主义的做派浑身刺挠。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华子跟了出来，拍拍骆八九的肩膀，”骆老板，你这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等后面有机会，咱们再聚……“
骆八九其实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但初次见面，又不知道谢秘书那便要折腾到几点，便点了点头。
但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件事。
那个网站究竟如何登录。
华子倒也没藏着掖着，掏出手机，在上面打开一个app，”你先从这上面，搜昆都地下城……不过这只是第一步，上面太多没用的乱七八糟信息，你得先编辑个帖子……“
骆八九瞠目结舌的看着华子打开的是贴吧。
华子见他表情不对，连忙加快了描述的速度，”我知道这个app挺多人都知道。但这只是第一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得编辑个帖子，然后管理员会跟你联系。然后你才能得到那个网站的邀请码。这个只有他们管理员才有权限。再给我一段时间，我有信心能混上个一官半职……不过，现在还不行……“
好家伙，这拐弯抹角的。
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自己这是要倒卖军火呢。
不过骆八九这会儿没空矫情这个，连忙问华子，自己究竟要编辑什么样的帖子，才能引来管理员的关注，最后达成他主动跟自己联系的目的。
华子原本正准备长篇大论一番，结果这时候胡强在店里招呼骆八九进去。
他便挥了挥手，”你去忙吧骆老板。不行你注册完账号跟我说，我来操作，你就等着招蜂引蝶就行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