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
温润的嗓音仿佛泉水叮咚砸落，落入耳中。
穆初回神，就看见那侵略性十足的腹肌朝自己靠近，她一时间有些懵，都不知道是该先摸腹肌还是该先摸一下脸。
不等她做出抉择，一只修长的大手直接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男人的手指带着些许凉意，擦拭脸颊时，指腹抹开的湿润，让穆初知道，自己刚刚的确是在看到记忆碎片时哭了。
“嗯，的确是很不好的事。”穆初想到被嘎，眉头蹙了蹙。
“要和我说一说吗？”
明明依旧是那张温润俊逸的脸，可没穿衣服的瞿浮，此刻看起来有种蛮横的诱惑性，他弯着腰，用手指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时，手指所到之处都会留下某种余韵。
“伤心的时候，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腹肌……只要你想摸，我也可以。”
咕咚。
穆初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别诱惑我了啊。你难道忘了，我和你说过的我是出了名的女流氓，最把持不住的！你要是凑过来一点给我摸，我可就真的把手放上去了……”
瞿浮唇畔带笑，再次朝穆初靠近了一些。
眼看穆初颤抖的心、激动的手就要放上去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道凉凉的嗓音。
“顾玉树，你进去。”
穆初悄咪咪的缩回爪子。
瞿浮瞥了一眼屏风外的那道身影，唇角扯了扯。
倒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抓起搭在衣架上的衣服，整理好里衣上的褶皱，穿好外套，系上腰带，既是慢条斯理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等他走出去，站在门口的顾玉树才敢朝里走。
他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先闭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小声的自我催眠。
“我要准备沐浴，我要准备沐浴。”
“沐浴是要脱衣服的，沐浴要脱衣服……没有人看我，没有人看我……”
“穆小姐不在这里，她没有觊觎我的身体。”
穆初：“……”
(;￢＿￢) 可关键是我在啊。
你这算什么？
现实版的掩耳盗铃？
……
顾玉树脱了衣服也有些放不开的姿态。
手臂抱在胸前，挡住了应该露出的点。
在光线越来越暗的偏房间中，能看见黑色的阴影勾勒出来的窄腰长腿，腹肌也是模版一样的八块，透露出浓浓的荷尔蒙气息；因为顾玉树侧着站的，穆初看见他侧身居然还有一排排的腹外斜肌，充满了力感。
这一次。
穆初脑海很快就出现了画面。
画面不想之前出现的那么连贯，都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有她修炼时的功法运转……
更多的是她得到各种神器时的画面，如天命刀、无我珠、胎镜、佛棍、紫月扇等，数量多到夸张的地步，……她用的最多的武器是开天斧。
穆初没有着急，仔细的打量完那些神器。
本以为神器出现后就会结束，但没想到的是，画面再次一转。
一座江南风格的古镇中，绵绵细雨如同天空坠落的无数银丝，落在河水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细雨中，湖岸两边的红色灯笼被风吹的轻轻摇晃。
船舶在河中自行前，站在船上的女子，撑着伞，眼神寂寥。
陡然间，她飞身而出。
从水里捞出一个落水的少年。
根骨尽断，伤痕累累，只吊着一口微弱的气。
少女叹息一声，将人抱进船舱，捏诀给他驱除身上的水汽，又给他喂下一刻丹药……
丹药吞服之后，少年虚弱苍白脸迅速红润，很快就苏醒了。
“你为什么救我？”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哥哥了。”
(????)?……少年一愣。
眨了眨眼。
救他，和没有哥哥有什么关系？
“看你和我一样可怜，我送你一把刀子防身吧。”少女抓住他的手，将一把刀子放在他掌心：“……这把刀子，有个难听的名字，叫做天命。”
少年低头看向掌心。
“天命？”
……天命刀，这名字不是很好听吗？
“以后有人欺负你，你打不过就别还手。等他欺负完你之后离开的时候，大喊他的名字，记住，一定要他背对着你的时候喊他名字才可以哦。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你用刀子虚空一划，接下来……好事就会发生了。”
“意思是他会死吗？”
“立马死是不会的，但是会比死还要难受。”
在这绵绵的细雨里，穆初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你有哥哥吗？”
少年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很多，但他们都想杀我。”
“那你喊声姐姐来听，姐姐保护你。”
少年仰起头，漆黑的眼睛里渐渐的有光亮起，好似仰头看着夜空时，万千星辰落入他的眼里。
他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
……到这里。
画面再次结束。
穆初回神，想着记忆碎片里的少年，……妈耶，这孩子又是谁啊？
明明穿的破破烂烂的，身上却带着一丝薄弱的龙气，应该是哪个国家的皇子！
失去记忆前的自己居然那么大方？
天命刀可是神器啊，就这样送人了？！
“穆小姐，我、能把衣服穿上了吗？有些冷。”顾玉树瞧见穆初捏拳，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之后，就知道她是从记忆碎片里抽离了。
穆初点头：“嗯，你穿上吧。”
顾玉树抓起衣服，飞快的套上，随后就从偏房冲了出去。
此刻。
婚房里只有两根龙凤蜡烛还亮着，光线更暗了。
偏房里更暗，穆初伸出手，没有灵力的她靠肉眼的视觉，几乎都看不见自己的手指了。
由于娄间破坏了规则，回应外面的人，安静的夜晚就闹腾起来。
狂风在怒吼，门窗发出嘭嘭嘭声音，好似有无数的怪物在外面冲撞，已经能清晰的听见木头断裂时发出的脆响。
房间被撞开只是时间问题……
裴云竹从外面走了进来。
背着一丝丝的微光，如白玉雕刻般的手指扯下腰间的绳子，边走边解开衣服。
明明眉眼里都是凉薄的味道，可他的举动却好似不是这么回事。
穆初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
“我想起了很多事，真的！我记起来我死过一次，新婚夜被一个什么羽仙族的仙君杀了！我还想起了自己收的徒弟叫韶兰月！还想起了我有个哥哥！”
“小衰神……你别这样靠过来啊……你这样好吓人。”
裴云竹恍若未闻。
只觉得自己暴戾的情绪到了顶，他在外面的婚房里忍耐了那么久，看着一个个的男人衣衫整洁的进了偏房，又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出来……
他快要疯了！
“想起了羽仙组的仙君，想起了韶兰月，想起你哥哥，还想起了什么？嗯？”
那声“嗯”，是裴云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上身的衣服已经脱尽，宽阔的肩膀裹着黑暗一步步将穆初逼退，带着怒意的炙热气息喷在她的面颊，一只手已经堵住穆初的去路，将他困在手臂之间，额头抵在她额头追问。
“我还想起我捡到一个少年，我给了他一把刀子，那是把神器，叫……”
“就这些？”
男人的声音凉的直往穆初心里钻，说不清情绪是是怒还是不甘，追问的一句话，听着就觉得满是苦涩：
“没别的了吗？没有想起我吗？为什么……就偏偏……没有想起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