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呼市的绿皮火车需要晃荡二十四个小时，许大茂可不会委屈自己，就定了个硬卧。
结果进去一看，五个大汉鞋子全脱了，正在包厢里叽里呱啦打屁呢。
味道就别说了，还有一人坐在自己铺位上抠脚丫子。
许大茂捏着鼻子，额头的青筋直突突。
“都把鞋子穿上！”
五人一愣，以为是乘务员呢，下意识的去拿鞋。
可仔细一看衣服不对！
“你谁啊？凭什么命令我们？”抠脚大汉直接站了起来，个子比许大茂还高了半头，语气也很硬。
许大茂看出来了，蒙族的，不过他也不怯。
“我再说一遍，把鞋穿上！”
两边的人也闻到了味，只是看到这五个人的个头，敢怒不敢言。
这会儿，全围上来了。
大汉平时也是横惯了，上来就要去抓许大茂的肩膀，摔跤的起手式。
结果许大茂直接一个撩阴腿，现场的人都安静了。
大汉捂住裤裆，直接跪在了地上，脸憋得通红！
“特尔木，你怎么了？”
另外四人赶忙去拉，想要下床，可发现地方太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许大茂没有再出脚，而是看向其他四人。
“我说了，穿上鞋听到没！？”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
其他四人也怒了，纷纷往下挤。
就在这时，跪着的特尔木大吼一声，咬着牙，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许大茂看向他，不由惊叹，中了自己的断子绝孙脚，居然那么快站起来，果然是条汉子。
特木尔喘着粗气又缓了几秒，猛地双手抓住了许大茂的胳膊，然后一个前冲就要来个抱摔。
许大茂武功招式不会，但力量和反应速度很强。
稍一使劲就抽出了双手，把住了床铺上的栏杆。
特木尔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可始终抬不起来对方的身体。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抬头观察。
许大茂朝他咧嘴一笑，抓住他的后腰带，单手就提了起来，然后重重夯在了地上。
轰隆一声。
其他四人也愣住了。
特木尔可是一米九多的大汉，还是草原上有名的摔跤高手。
居然被人像提鸡仔一样摔在地上，有点梦幻。
特木尔也傻了，愣了一会儿，赶忙爬起来，双手抓住了许大茂的肩膀。
许大茂脸涨的通红，憋气憋的.
这大汉估计是冒汗了，胳膊一打开，味道全散出来了，有点上头。
他想象不出，和这五个家伙在一个隔断睡一夜，明天会成什么样。
这时候，也不能客气了。
许大茂瞬间抓住了特木尔的胳膊，一个后撤步，再一次把他惯到了地上。
又是咣当一声，四周再次陷入寂静。
特木尔没有起来，也起不来。
许大茂踩着他的背，握住栏杆看向屋里的其他四人。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鞋穿上。”
四人还想争执，就看见栏杆被许大茂捏地直响，然后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
四人心中大惊。
这是遇到高人了。
也不废话，赶忙下床穿鞋。
“放我起来！”特木尔顶了好几下，可就是顶不开许大茂的脚，只能大吼。
许大茂见其他四人都穿好了鞋，这才松开特木尔。
特尔木赶忙爬起来，还想再上，直接被同伴拉住，然后看了看同伴指着的铁栏杆，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想干嘛？”许大茂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特尔木才憋出了两个字。
“穿鞋！”
说完，他从床底抽出了一双靴子，开始穿起来。
这都快夏天了，还穿着那么厚的靴子，不臭才怪！
不知道，过些天，往草原卖卖凉鞋，生意怎么样。
许大茂从包里翻出快香皂递了过去。
“你们五个，全去洗脚，顺便把身上也洗了，快去！”
依然是命令的口吻，毫不客气。
五人相互看了看，也没废话，结果香皂，往车厢交接处走去。
见几人服软，围观的群众笑了笑，也散开了。
五人倒没什么不好意思，在他们的信仰里，被强者征服也是一种荣耀。
许大茂看了看自己狼藉的铺位，干脆，和最上面没被人动过的铺盖换了一下。
刚收拾好，特木尔和另一个大汉回来了。
两人安静地坐到了许大茂的对面，也不说话，更不敢拖鞋。
许大茂嗅了嗅，好多了。
然后掏出了瓜子、花生嗑了起来。
“你们是干嘛的？”
许大茂主动问道。
“我们是草原来的，送羊过来的。”
许大茂秒懂，四九城的羊主要来自草原和东北，一般都先送到张家口再转运过来。
这五个人肯定是送完羊，来四九城游玩的。
“我叫许大茂，红星轧钢厂的，认识一下！”
许大茂笑着伸出手。
特木尔赶忙握住。
“特木尔，呼市苏木大队的。”
“格力巴，乌兰大队的。”
另一人也伸手握了一下。
“我去草原想买点牛羊肉，有没有办法？”许大茂接着说道。
“你来草原做客，随便吃！牛肉羊肉都有，可以送你，不要钱。”
格力巴很大度。
“对，一点牛羊肉，我们草原人不收钱。”
特木尔紧接着说道。
许大茂对他们顿时有了点好感。
“我的意思是每月买一百只羊，五十只牛。”
格力巴吓了一跳，赶忙摇头。
“不行的，牛羊都要登记的，养大了就要送到公社，现在不让买卖了！”
特木尔也在旁边点头。
对于这事，许大茂只是问问，无所谓，买到是好事，买不到无关痛痒。
他把瓜子、花生往他们那边推了推。
“来，吃，随便吃！”
两人也不客气，抓了一把就嗑起来，不过很生疏。
许大茂紧接着拿出了两瓶二锅头，两人的眼神立即就变了。
还没说请他俩喝呢，两人已经开始找杯子了，还是那种一瓶装不满的搪瓷缸子。
许大茂笑了笑给两人倒了一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时，另外三人也回来了，看到酒，立即凑了上来。
火车还没开，两瓶酒就已经下肚了。
许大茂也和他们渐渐熟络起来。
至于刚才揍特木尔的事，他们只字未提。
草原的汉子，输得起。
火车渐渐驶离了四九城，追着落阳快速前进。
许大茂拿出地图开始找起来，他准备在半路下车，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先把事办了再说。
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