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虽然不大。
但为了哄老太太开心，还是专门开辟一个上百平米的院子给她平时种点东西来打发时间。
就是秦秀芬手黑，种什么死什么。
半个月前还死了一批仙人掌。
养不活，秦秀芬又难受。
家里人就劝她别种，她不乐意，再接再厉后死得更快了。
李凡这会被拖到小院子，看到一地植物的尸体不忍直视。
“你看我这小番茄种得是不是挺好的？这上面还结了一个果呢，我专门留着等你回来，给你尝尝呢。”
秦秀芬兴冲冲摘下唯一的小番茄，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李凡。
“奶娘，您还真是不拘小节。”李凡笑呵呵接过小番茄。
余光瞄了眼番茄树，他记得这是最容易养活的番茄品种，就是给一点阳光它就能灿烂，给点土就能上天，给点肥料就能让自己八世同堂的。
咋到了他奶奶手里就变成发育不良还要倾尽所有供养一个独苗苗呢？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味道如何？”秦秀芬满脸期待看着小孙子。
李凡丢到嘴里一口咬破。
嗯……
他感觉天灵盖都要酸到离家出走了。
但看着奶奶期待发亮的眼神，李凡又不忍心打击老人家的积极性。
于是，他冒着吃下去可能会造成胃酸过多的风险生吞。
表情十分满足，“奶奶，您种的番茄实在是太美味了！”
下次可以不要再种吗？＼( t﹏t )／
“哈哈，我就知道。”秦秀芬可兴奋了，又拉着小孙子走到一棵辣椒树前，“这上面也有辣椒，你要不尝尝？”
李凡把辣椒树看了个遍，没有发现辣椒存在，“哪呢？”
“这呢。”
秦秀芬激动拨开辣椒叶子。
好家伙！
辣椒看起来就比一只蚂蚁大那么一丢丢。
“奶奶，我有件事想请教您一下。”李凡干笑两声。
“你说，奶奶我如今可是种植小能手，凡是关于种菜的，知识点我是背得滚瓜烂熟，还能自己总结，举一反三。我都想好了，过段时间，我就自己出一本关于种植的书，教教大家怎么种菜。”
秦秀芬说完，李凡差点摔倒。
“奶奶，我觉得这出书太累了，要不您……”
“不累！”秦秀芬说得十分有激情，“虽然我老了，但我也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个，那个，其实吧，我觉得呢，您要是真的把您的技术传授出去，那我们国家那些菜都得灭绝了。”
李凡硬着头皮越说越小声。
秦秀芬直勾勾看着他不说话。
“我去那边看看。”
李凡赶紧找路遁走。
“唉。”
秦秀芬大大叹口气。
李凡不得不停下。
“我知道我没用，人老咯，就等死呗。”
“奶奶，我不是有意打击您的。就是我觉得作为您的孙子，不能看着您沉迷幻象中无法自拔呀。”
李凡很为难走回老太太身边，“但是您放心，我可以帮您。而且我已经知道您为什么种不活这些菜的原因了。”
“我菜呗。”秦秀芬耸了下肩膀。
“不是。”李凡用手抓一把土，“是土质问题，我回头帮你改造一下，到时候您种什么都会长得很好。”
“真的？”秦秀芬瞪眼表示：我很怀疑你的话。
“我发誓。”李凡竖起三根手指。
轰隆。
巧的是平地一声雷。
“呵呵。”秦秀芬看着尴尬的小孙子笑笑不说话。
“奶奶，要下雨了，我们到里面看看吧。”
李凡架起老太太就往玻璃房冲。
刚进去，下起瓢泼大雨来。
“还好我反应快！”
李凡露出大丰收后满足的笑容。
秦秀芬看着哗啦啦的雨，“清明时节雨纷纷啊，我昨天才种的小萝卜要完蛋咯。”
“回头我给您再买一批秧苗回来，给您补上。”
“算了。”
秦秀芬叹气，转身看着她种的花。
死的死，残花的残花，反正就没眼看。
“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是按照书上说的种，怎么一个都活不成？秦秀芬自己做了个一堆问号的表情包。
“种植能否成功，因素太多。土壤啊，阳光啊，水分啊，养料啊等等，很复杂的。”
李凡缓步跟在秦秀芬身后，巡视这些残花败柳。
“哟呵，奶奶，您这竟然有“青女”。”
李凡非常感兴趣蹲在一盆只剩下一小节枝干的花前。
“什么玩意？”秦秀芬一脸懵。
“这是一种很难得兰花，传说用人的骨灰做肥料就能开得非常漂亮，蓝白相间，纯净无暇，就如同花季少女。”
“咦。”秦秀芬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听着都瘆得慌，赶紧拿出去丢了。这么邪性，还要用人的骨灰。难不成，我要把我自己烧了给它啊，荒唐！”
“噗”
真是乌龟办走读——憋（鳖）不住笑了！
“奶奶，传说不可信。不过我倒是有办法给您整活它。”
看到小孙子这自信满满的样子，秦秀芬就想打击他，“可拉倒吧，你小时候也是养什么死什么，我跟你说我现在就是遗传的你。”
“您说反了吧。”李凡扶额哭笑不得，“是我遗传您。”
“哎呀，这都不重要。”秦秀芬尴尬转开话题，“重要的是你要用什么办法把我这一堆花给养活，还有外面那些菜。”
“您就看好吧，我在家这几天就给您整得明明白白的。”李凡拍着胸口保证。
秦秀芬怀疑打量着他。
“反正您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如就让我放手一试。”
“也对，那你加油。要是弄好了，我有大大的奖励。”
“得咧。”
“诶，我们再看看这边的。”
“光秃秃有什么好看。”
“臭小子，我是不要面子的吗？”
“好好好，陪您看。”
“这还差不多。”
结果这一看，看到一个多小时后，直到雨停。
婆孙二人才从玻璃房出来回大厅去。
“哟，带小孙子炫耀完你那破院子啦。”
李天雄穿着个围裙，手里端着水果从厨房那边过来。
“你个臭老头！嘴贱的毛病到老还改不了，我那院子你的小孙子看了不知道多满意呢。”秦秀芬冷哼到沙发坐下。
李天雄看李凡一眼。
李凡朝他摇头示意。
李天雄便什么都明白了，把水果放下。
“你们先吃点，我那边还有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小凡，你过来帮忙。”
在他们家，都是女子远离庖厨。
但其实大部分都是家里厨师做，只是偶尔会亲自下厨。
“小凡，你坐下。陪奶奶，你妈妈，还有你姐姐聊天。”秦秀芬一脸淡定。
李凡只好坐下。
对着李天雄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摊手动作。
“行，都我做好吧。”李天雄气呼呼走回厨房。
李凡觉得过意不去，“奶奶，要不我还是去厨房看看吧。”
“别管你爷爷。”秦秀芬拉住小孙子的手腕，“从知道你要回来，就天天写菜谱，这会能做给你吃别提心里多高兴呢。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是吗？”
“我骗你做什么？”
“这个我可以作证。”李媛黎坐直来，转开话题问道：“小凡，你跟我们说说你在山上的事情呗。”
“好啊。”
这不就是李凡的拿手绝活吗？
滔滔不绝讲到吃完饭，到睡觉点。
大家还不肯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