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难得糊涂
这时候周围人来人往杂乱的交谈声才进入齐木的耳朵。
什么今美子昨天做梦被吓的生病了，什么她家孩子不爱吃她做的饭了，又或者是她老公晚上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共同出来逛街之时的谈资。
现在齐木的心很静，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静静的感受这样普通的人世间。
烟火气，普通人的生活，鸡毛蒜皮的小事，小贩的吆喝声，打折的声音，路边的电子广告屏幕里面播放的是一款刚上市的‘饮料’，名为樱花。
“夏天樱花的味道热情且热烈。”
这是广告里面的女主角说的一句话，齐木听的清清楚楚。
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人间，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雾子，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回老家结婚了呢。”
一个路过的大妈进去之前，看到雾子坐在门前，很熟络的过来打一个招呼。
“只是最近有点事，现在已经解决了。”
“那旁边这位……”
大妈说到一半直接就进到商场里面了，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没看懂外面那三个人的情况。
那三个人肯定认识，只是气氛很不对劲。
“雾子，你要是还在这里坐着，今天打折的菜品你是抢不到了哦。”
这又是一个路过的大妈。
“黄石太太，今天我已经是第二趟了哦。”
“那我要抓紧时间了。”
一个又一个人进进出出，不少人都认识雾子，都会过来说两句话。
这些其实都是雾子在东京生活这几年认识的人，在一本道观周围倒是没有认识几个人，有限认识的几个人也都是街道管理处的，倒是在这个菜市场认识了很多人。
一条街之隔，神保町和田园布本町完全是两种生活状态。
齐木还是一直都没有开口，默默的看着烟火人间，服部彩衣也是一样，她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不觉得坐在这里有意思。
时间本来就不早了，很快太阳就彻底消失不见。
雾子也终于站了起来：“时间到了。”
“你要去哪？”
“现在是蔬菜最低折的时间。”
齐木不确定现在雾子的状态，不想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
三个人走进了这家农贸市场，雾子已经拿好了购物篮。
“这里是我感觉最熟悉的地方，不知道去哪里，最后就走到了这里。”
“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些人，有一些我有印象，有一些我不认识，但是那些人都在主动和我打招呼，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猜不出来。”
雾子拿起一把齐木叫不出名字的青菜放在购物篮里面接着说道：“我在想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呢？还是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虚假的世界呢？明明完全没有印象的人，但是却在主动给我打招呼。”
“但是有些人我看着有印象，也能喊出名字，你能告诉我这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假的世界吗？”
齐木清源：……
这让他怎么说？分辨真实和虚假很简单，掐一下自己的大腿就清楚了。
但是雾子这种情况……实在是解释不清楚。
现在齐木也已经确定了，雾子的记忆确实出现了问题，一方面是她真实经历的记忆，另外一面是由日暮村那边延伸出来的记忆，也是天道赋予她的记忆，这样交织之下，才给了她一种亦真亦幻的假象。
雾子就是那个中间的纽带，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东方有句古话叫‘难得糊涂’，求真本身没有问题，但是太过较真就会很容易钻进死胡同，别管世界是真是假，你觉得你是真实的吗？”
齐木根本没有给雾子思考的时间，紧接着说道：“你是真实的，只要确认这一点，世界的虚假亦或是真实，和你有关系吗、对你对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影响，该吃吃，该睡睡，过好每一天已经足够了。”
雾子放下了菜篮。
“可是我的孩子没了，没了，明明存在的孩子没了，我是真的，大家都是真的，就我们的孩子是假的吗？”
齐木清源：……
服部彩衣：……
说了半天，最后还是绕不过她那个孩子，虽然并不存在。
齐木都怀疑是因为天道生气，所以才给他开了这么一个玩笑，至于为什么是开玩笑，是因为天道是唯一一个能能力把所有事情都圆起来的唯一真神。
特别是周围人的记忆，如果是所有人都认为齐木和雾子结婚了，有孩子了，齐木想跑都跑不掉。
就像是身边的服部彩衣，她的记忆就只有鹿儿岛受到陨石灾害，没有人员伤亡，而雾子就是在观月大师的介绍下，来一本道观做巫女，兼职道观的管理人员，一直到齐木清源来到东京。
很难想象都变成那样的景象。
“我们从始至终就是朋友，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
“那你好好讲讲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吧。”
雾子现在也很怀疑，所以想要多听到一些信息。
“那是我第一次下山来到东京……你别着急，我几年前真的没有去过日暮村，我今年才十六，那时候我还一个小娃娃呢，慢慢听我说就好……”
从观月大师一直说到服部彩衣搬进来。
“你的意思是我是因为我高中毕业想要来东京，所以观月大师给了我一本道观的钥匙了，给我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也是齐木稍微编出来的事情，反正只要坚持一个原则就行。
唯一的一个原则就是‘提亚马特陨石降落日暮村，但没有人员伤亡。’
别的稍微随意发挥就行，稍微编的合理一点没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服部彩衣来说，都是一些日常的小事，雾子的状态明显比刚开始好了不少。
还是女人之间的聊天，最能突出一个气氛。
在菜市场逛了一圈，买完所需的食材，结账出门。
齐木出门之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六点，这鬼天气也不知道怎么了，早上不出太阳也就算了，晚上五点就天黑是什么意思，现在还特么的是夏天吗？
他们进农贸市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齐木清源放下手机，一手提一个购物袋，开始往回走。
“我还能回去吗？”
站在生活区门口，雾子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里就是你家，道观没有我都行，但是不能没有你。”
“那我想要回我的孩子。”
齐木清源：……
那这事就难办了，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借用我的身体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