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还站在桌前，恭敬抱拳：“李生见过贺司长。”
贺凉再次咬了一口肉夹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不等李生说话，贺凉就说：“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说，你要动秦宵？”
李生没有回答，而是偷偷看了看那个青衣剑客。
青衣剑客站起身，随意抱拳，说：“言九见过贺司长。李生动秦宵，是我的意思。”
贺凉将所剩无几的肉夹馍放进嘴里，边嚼着边回头，笑道：“原来是小九啊，我都没看见。”
“这么早就来了？吃什么？我请客。”
“哦，对了，怎么这个时候赶回来了？师父交待的任务完成了吗？”
“明白了，一定是完成了。要不然，你不会进城。”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言九只好微微躬身，重新抱拳，说：“是我让李生动秦宵的。因为，我怀疑秦宵是魔族。”
贺凉嘴角上扬，笑道：“你觉得魔族能进京都？”
“有可能。”言九回道。
“也就是说，我们这些身在京都的家伙们，都是摆设了？连师父也是摆设？”
“不！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怀疑……”
“你怀疑？呵呵，小九，你要是看不出秦宵的根脚，我可是不信的。”
“是我的人不礼貌了。”言九看向李生，命令道：“给秦公子道歉。”
李生当即弯腰躬身：“对不起，秦公子。”
秦宵淡淡一笑：“看在贺司长的面子，我原谅你了。”
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趁人之危。
毕竟，这些人都是监天司的职员，以后还是会打交道的。
这时，又听言九说：“至于秦宵，他还得跟我回一趟监天司。他身上有魔族气息，我怀疑……”
“你跟师父去说。”贺凉打断了言九的话。
言九微皱眉头：“秦宵跟师父有什么关系？”
贺凉拿起秦宵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大口，才说：“师父要见他，让我来带他走。如果你非要带他走，我也不拦。”
言九有些尴尬：“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说完，言九拿起长剑，走人了。
那几个紫衣卫都是对着贺凉点点头，也跟着离开了。
秦宵刚想喝口豆浆，却发现碗还在贺凉的手里，不由对着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一碗豆浆。”
然后，秦宵才问道：“那个言九到底是个什么来派？为什么比我还狂？”
贺凉差一点给呛到，“就你？你还跟他比？你差远了。”
“有故事？说来听听。”
“想听？自己问去。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在监天司，你谁都可以惹，但是，就不能惹他。他，心眼很小的。”
“我连左丘先生也可以惹？”秦宵打趣道。
贺凉将碗重重放在桌上，只说了一句：“除非你想死。”
“开个玩笑嘛。我还是知道轻重的。哎，对了，你怎么来这么早？”秦宵边吃着油条边问道。
贺凉说：“我来叫你，一会去见师父。”
“左丘先生起这么早？”秦宵随口一问。
贺凉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确切来说，师父根本就没睡。他已经五天没睡了。”
“五天？左丘先生有心事？”秦宵好奇。
贺凉瞪了秦宵一眼，催道：“赶紧吃，吃完后随我进监天司。”
秦宵大口吃了一根油条，小声问道：“快跟我说说，那个言九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一两件事来听听。”
贺凉拿过秦宵面前的一根油条，边吃边说：“监天司分成三派。一派，师承名门正宗，来自于那些威名赫赫的宗门。”
“一派，属于友情赞助。他们都是来自京都的门阀世家。大多数人，都是内勤工作，没有危险。”
“还有一派，算是散修。他们没有师门，但是却靠着惊人的天赋，修炼成了高手。他们的实力都是从死人堆里磨练出来的。”
“而这个言九，就是最后一派。他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而且，他还是从魔族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因为，言九的家人都死于魔族之手。所以，言九对魔族之人杀伐凶狠。”
“你所中的诅咒，其实还残存着一丝魔族的气息。所以，言九才会对你出手。要不是我提前过来，你可能已经进了监天司的大牢了。”
秦宵点点头，问道：“他和你相比，谁更强？”
“当然是我啊！”贺凉拍了拍胸脯。
“那他还牛个屁啊！”秦宵心里有底了。
不过，贺凉又说：“如果我和言九搏命拼杀，我和他只能是五五开。毕竟，他的杀人经验比我丰富太多了。”
秦宵一听，心里又泄气了，只好指了指刚上来的热包子，说：“吃包子。”
吃着吃着，秦宵好奇地问道：“那么，你应该就是你说的第一派了。你来自哪个宗门？昊天宗？”
贺凉摇头：“我是第二派。”
秦宵顿时停下吃包子的动作，有些惊讶地看向贺凉。
在他的心目中，贺凉可是仙人的标准。
他应该来自那些仙家宗门才对。
却没想到，贺凉竟然来自门阀世家，这可是颠覆了秦宵的世界观。
“怎么？不相信？”贺凉笑问道。
“呃……”秦宵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只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贺凉不以为意，说：“大扶王朝的门阀世家，跟你们人界的门阀世家可能不太一样。”
“你们人界，那些高高在上的门阀世家，他们的后代可能靠着祖宗的庇荫，开始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但是，在仙界，却恰恰相反。至少，大扶王朝是不一样的。每一个门阀世家都会特别注重后世子弟的培养。因为，一旦后代成了废物，这个家族也就完了。”
贺凉叹息一声，说：“我三岁就被送到了昊天宗，十岁去了妖国磨砺，二十岁在魔族厮杀。我身上曾留下数百道伤痕。”
“最严重的时候，我昏迷了两个月才醒。哪怕是我快死了，父亲也都只是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我父亲说什么吗？”
秦宵摇头，他没想到这个趣味性十足的贺凉，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些磨难。
贺凉苦笑道：“我父亲当时说，如果三天内我醒不来，就扶持我弟弟，让我自生自灭。”
“呵呵，好在我的生命力还顽强，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就醒了过来。”
“你说，残酷不残酷？”
秦宵点点头：“的确残酷，比人界还要残酷。不过，也只有这样，你们贺家才会在大扶王朝立住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