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好像很正经。
语气却懒懒的，带着漫不经心，甚至吊儿郎当。
大半的同学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庞兰馨当众被点名。
怕她的那点小心思被本人察觉，一时有些尴尬。
于是她飞快瞥了眼白染。
白染倒像是没听见，头也没抬。
她松口气。
转身瞪了眼后座的男生。
目光落在男生空白的考卷上时，无语地嗤了一声。
一题没答出来的垃圾学生，他好意思说她干扰他答题了？
她微拧着眉走回讲台。
真是没有礼貌！
她倒要看看这种垃圾学生是哪个班的。
打开平板，按着座位表一看。
陆司郢。
哟，果然还真是d班的。
也就d班这种垃圾场，才会盛产垃圾吧。
偏偏有些垃圾，还特别没有自知之明。
真是可悲，可叹呐。
庞兰馨移开目光，又落在教室里的某几个位置上。
那些都是她S班的学生们。
跟别班就是不一样。
刚刚她下去转的时候看了。
几乎没有谁的题是空着的。
不愧是她带出来的人。
……
校长办公室。
白妍妍哭得眼睛都肿了。
大部分老师都回去了，只有几个校高层在考虑怎么处置这件事。
“老师，我真的知错了。”
“我说，我都说，这件事是我安排的。”
“是我改了白染的准考证，是我安排了那几个男人守在这里，也是我发的匿名邮件，但我是有苦衷的。”
她哽咽一声，含泪道：
“其实我不姓柏，我姓白，从小卖身给白家当女仆。”
“这么多年，白染一直仗着身份欺负我。”
“我深知只有好好读书才有出路，于是用尽全力进入咱们学校，只为以后能堂堂正正做一个普通人，不用再看主人脸色，动不动挨打挨骂，吃残羹剩饭，睡冰冷床板。”
“可白染，却不想我在学校里好过，想将我卖身女仆的身份公布于众。”
白妍妍绝望地闭上眼。
眼睛里簌簌地淌着泪。
“我找那几个男人过来，也只是想让他们帮我警告一下白染别再欺负我了，没有别的意图，更不会伤害她，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做个普通人的感觉……”
“求求老师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
教导主任看着白妍妍声泪俱下。
顿时心就有些软了。
原来这个看着阳光开朗的漂亮女孩，身世竟然这么可怜。
虽然她这么以恶制恶确实有些不对。
但白染也真是太欺负人了！
他看向校长，语气怜悯道：
“说起来，她这次好像也没造成什么很严重的后果。”
“偷偷篡改学生信息，偷偷带校外人入校，这个……算是小过吧。”
“这个白妍妍，从前每年都是优秀学生，这次大概真是一时想不开。”
“我看，就给她记个小过，查看半年，你说呢校长？”
朱传抬眼看着白妍妍。
人一旦动了歪脑筋，就很难再重回原轨了。
但这个女学生有一句话让他有几分赞许。
人只有好好读书才有出路，以后堂堂正正做普通人。
希望她记住自己说的话。
朱传在心里叹口气。
“记过，查看一年。”
“谢谢校长，以后我一定认真学习，不多想其他事。”
白妍妍咬着下唇，又怯生生道：
“那……能不能不要公示？我真的……”
她哽咽着看向教导主任，眼底都是求助。
教导主任为难道：
“不公示是不可能的，所有处罚结果原则上都要公示，不过可以只挂在校网上，不去学校橱窗。”
校网的处罚公示栏目，在二页。
大多数人不会一眼看见。
白妍妍失落地点着头。
朱传想起一事，忽然问道：
“对了，那五个校外的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学校的安保队伍强大，外墙的监控设备也很到位。
怎么可能会让这五人溜进来？
白妍妍抿了下唇，低声尴尬道：
“我让他们藏垃圾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