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犹豫地凑过去，低声开口：
“诶，手术室外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进来的，你这样，不可以。”
白染看着副手：
“我没有带外面的东西进来。”
她戴着手套的手指，朝手术床边的位置一指：
“这是你们的无菌巾。”
副手瞪大了眼，侧头一看。
手术台边垂下一截的无菌巾。
果然被撕下了无伤大雅的一小条。
好……好吧……
副手震惊地转脸看向白染。
这都是什么时候干的？
他无话可说了。
手术开始。
副手原本看着这位有些陌生的主刀，似乎十分年轻的样子。
但她的指挥和控制却很快令他们信服。
手术的过程，快速且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二十分钟后，白染脱了手套。
快步走出手术室。
拐角处，将手术服一剥，丢入垃圾箱。
迅速路过走廊。
她站在男洗手间外。
此时里面并没有人。
哦，除了荣院长。
荣毅已经昏倒在小隔间里近半小时了。
之前他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先上个厕所，再去手术室。
结果提好裤子正准备开门时。
脑内一阵眩晕，直接坐回马桶上昏了过去。
白染听着他的呼吸，知道问题不大。
只是太累了，人体进入自动保护机制，强制昏睡。
于是她任他先坐马桶上休息。
此时术后。
白染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隔间门。
巨大的响动顿时震醒了马桶上坐着的人。
“怎么了怎么了？”
荣毅猛地从马桶上跳起来。
看见一个漂亮年轻的小姑娘，正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他。
荣毅宕机的大脑，反应了好几秒。
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在男厕。
他惊讶道：
“你……好像是在男厕所？我、我刚刚怎么了？”
“不对……我要赶紧去手术室！”
他神色一震。
突然醒悟过来，抬腿就想走。
白染将一张写了号码的纸条，拎到他眼前。
拦住他的去路：
“颅内电极埋置手术我已经替你做了。”
“作为报酬，你马上去安排白雄光的手术。”
“当然，也是我来做。”
“至于我的身份……那不重要，你自己看着办。”
“安排好了就联系我，这是我的号码。”
荣毅愣愣地接过挡在面前的纸条。
看着那串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数字。
再抬头时。
少女已经不见了。
荣毅连忙小跑着去手术室隔壁的监控台前，调出术中录像。
二十分钟后。
荣毅满脸震惊地出了监控室。
这个女孩……
到底是什么人？
……
白染坐上了回程的计程车。
夜风很大，呼呼地拂面，吹乱她的发丝。
路边的霓虹在她眼底映照出各种迷幻色彩。
从前，她属于黑夜。
她的双手沾染血污。
她身上的每一分技能，都是那时用命去学来的。
那时的她不懂咬牙学习这些的意义。
甚至厌恶学不到极致时，得到的严厉惩罚。
但如今。
她似乎找到了自己拥有它们的意义。
她似乎，又有了可以守护的东西。
不再寂寞的感觉。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