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寒黑了脸。
他盯着墨千临这幅单纯模样看了两秒，确定他确实没有恢复记忆。
虽然墨千临很欠揍，但他不屑欺负一个“三岁小孩”。
白映寒解开了袖扣，将袖口挽上去。
拿过台面上丝毫没有使用痕迹的洗发水和沐浴乳，放到墨千临跟前。
面色淡漠道：
“你到底会不会自己洗？不会的话，我叫个佣人进来。”
墨千临用他那不太好使的脑袋瓜，努力思索着白映寒的话。
他要去叫佣人？
不，他不想让他走。
“会，我会。”
他急匆匆应声。
说完后，却又只直勾勾看着白映寒。
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半晌。
白映寒拧眉，将手掌放在沐浴乳液的泵头上：
“手过来接着。”
墨千临听话地将手移过去，双手做捧心状，在泵头下等。
白映寒微用上力。
白色的乳液挤出，落入墨千临掌心。
他微微睁大了眼，似是有些惊奇。
白映寒耐着性子开口：
“抹头上，自己洗。”
墨千临试着往头上抹了两把，很快找到了乐趣，就着揉出的泡沫，将头发来回捣腾成这种样子，不亦乐乎。
白映寒等了一分钟，拿过花洒，出声道：
“闭眼。”
啊？
墨千临疑惑。
他停手，条件反射地去看白映寒，却同时，也闭上了眼。
下一秒，温热的水迎面浇来。
“唔……！”
墨千临猛地颤动一下，倏地睁开了眼。
在透明的流动水帘后，看见白映寒正举着花洒对着他。
他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
笑得一脸憨。
……
十五分钟后。
在白映寒耐心告罄前，墨千临终于裹着条浴巾出浴了。
在浴室门口换了拖鞋，开心地朝客厅奔去。
白映寒跟在后面，觉得自己像一个赶鸭子的。
墨千临小跑到了沙发前，低头瞧着面前好好叠放着的衣物。
他怔了怔。
身后白映寒走了过来：
“发什么呆，换衣服。”
墨千临转身，语气里带着困惑：
“我的手帕呢？”
白映寒知道他在问什么，语气冷淡道：
“没有了，明天叫人给你拿新的。”
墨千临眨巴着深墨绿曈眸的双眼：
“我想要我原来的。”
白映寒的眸光微微一沉：
“已经被我扔了，现在立即老实睡觉，否则把你也扔出去。”
墨千临不敢吭声了。
垂眸瞧着沙发，又偷看了一眼白映寒不善的脸色。
他的手帕……
一路上他都捏着兜里的手帕，他隐约觉得那是重要的东西。
可他又想不明白为什么重要。
没了手帕，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幸好，卫枫那边还有一整盒一样的。
墨千临暂时妥协了，默默捡起沙发上的新衣服换上。
“躺进去。”
“毯子盖好。”
“眼睛闭上。”
白映寒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
终于把智障儿童安顿好。
转身，准备关灯回房。
啪，灯灭了。
周围一黑。
沙发里的墨千临忽然心口一跳，他叫起来：
“别别别关灯！！”
白映寒站在控制面板边，目光穿过黑暗，落在沙发上一个拱起的轮廓上。
他居然怕黑？
“我想跟你一起睡。”
黑暗中，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