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黎用指尖抬起童瑶的下巴。
打量她精致动人的五官，眉眼一弯笑起来：
“啧啧，差一点点就赶上我了，而你……”
姬黎遗憾地偏过脑袋：
“还差的远。”
“哦，我是指，你妆后差得远。”
“如果卸了妆，估计差得，就更不止十万八千里了。”
姬黎的目光里略带了同情，仿佛在看什么令人惋惜的失败品：
“看你这面部骨骼架构，短则五，长则八年，脸颊两侧的皮肉就会下垂严重了，如果不抓紧时间保养，到时候就更加不能看了。”
她易容虽然没有白染精专。
但美容那可是学得极好。
谁出众，谁庸俗，她自信比星探还眼尖。
这一番带着挑衅的大废话。
简直把顾芷蓉气得浑身颤抖。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白染还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
一想到陆司郢为了童瑶，当众让她难堪。
“白染”也为了童瑶，逮着她一通狂咬。
能够拿来当枪使的尹慕雅，早就不在了。
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明着与白染和陆司郢对着干。
顾芷蓉轻咬着下唇。
暗地将眼眶憋红。
装作被白染欺负到委屈而忍气吞声的模样。
反正白染“凶名在外”，她只要多“澄清”几次，大家信谁还不一定呢！
还站在这儿就是给人看笑话。
顾芷蓉准备撤回了。
可就这样走，像是灰溜溜夹着尾巴逃离。
她的目光又落在陆司郢桌角的七宝茶上。
刚刚她就忍不住想把它泼童瑶身上。
现在童瑶坐着，她站着。
如果能淋童瑶一身。
落汤鸡童瑶，一定比她惹眼。
顾芷蓉眼底闪过阴晦。
伸手去端那盅汤水时，忽的手指一滑。
一大罐温热的液体，眼看就要朝前倾倒过去。
高度正好对着童瑶的脖子肩膀——
“小心！”
“哎呀！”
周围有人纷纷轻呼。
陆司郢也看见了，脸色猛变。
他连忙支起身上前救场。
然而被顾芷蓉挡了大半边位置，他几乎是眼看着汤盅朝前滑出去。
一片兵荒马乱中。
姬黎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等手段，太过劣质。
以及这个速度，在她眼里真的很慢。
慢到——
她悠闲起了个身。
在瓷盅倾斜了四十度，汤水洒出的顷刻间。
轻松单手兜过瓷盅底部。
并顺手将整罐汤水倒在顾芷蓉脑袋上。
哗啦啦……
近一升的暗红液体，附带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各种补品。
从顾芷蓉头顶上淋漓而下。
顾芷蓉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惊在原地，连眼睛都忘了眨一下。
姬黎将瓷盅放回桌上。
一脸惬意地吹了声口哨：
“要不是某个麻烦的女人严禁我先出手招人，刚刚就想把这玩意直接扣你头上了。”
顾芷蓉还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湿湿嗒嗒的头发正往下淌着水。
还是黏糊糊的水。
有小颗的枸杞粘在头发、肩膀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啊嘞，脱妆了。”
姬黎睁着潋滟水眸，“状似惊讶”：
“你这个粉底液，居然没有买防水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