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c国特别行动部，松城分部。
傅谨霄终于开完了今天的所有需要上将参与的会议。
从会议室里出来后，他又进入档案室查了些资料。
再出来时已临近十一点。
傅谨霄摸出手机，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太晚了。
白染应该已经睡了。
她最近在考试，他应该不去打扰她。
他特地将工作排满，合理且紧凑，这样等她考试结束，他刚好也结束了所有行程回到榕城，一切都很完美。
开车，回到酒店。
顶层的总统套房，浴室。
傅谨霄站在淋浴花洒下，面无表情地任由冰凉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
这几天一直在各分部视察。
行程虽然填的满，心里却反而空落落。
他迫切渴望地想要见白染一面。
这无处安放的空虚滋生出了焦躁不安，仿佛需要更多冰水来浇灭平复。
裹了浴巾出来，傅谨霄忽然听见床上的手机在响。
他愣住，眉间的紧促一松。
第一反应是：难道白染还没睡？
他带着两分欣喜和期待大步迈到床边。
目光却在看见来电屏幕的瞬间，随之一暗。
是殷伯。
傅谨霄深吸一口气，随手拨了拨半干的头发，划开了手机屏幕，声音黯沉：
“说。”
殷伯听见傅谨霄的声音，浑身一震。
他以为他睡了，准备响两声就挂的。
没想到首领还没休息呢！
殷伯脸色微变，看向身边的人。
手机开的外放。
旁边的季蒙也听见了手机对面传来的声音低沉中隐约带着不耐。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如果不是他那个坑哥表弟尚东山闯祸。
他也不用做这么久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向上将“自首”，以求宽宏大量。
免得日后，他们上将如果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他们挑衅过‘黑鹫’的人……
那他、他们，岂不是更吃不了兜着走！
山子啊，你真是造了大孽啊！
得罪谁不好。
偏偏得罪了上将心尖上的人。
季蒙战战兢兢，硬着头皮开始求情：
“上、上将，是我季蒙。”
傅谨霄又皱起了眉。
季蒙，他有印象。
上次去边境执行任务遇上白染那次，他也在。
一想到白染，傅谨霄又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
他起身走出阳台。
凯顿国际酒店的八十八层。
俯瞰全松城的夜景，迎面吹着凉爽的风。
目之所及尽是开阔。
傅谨霄这才觉得胸口郁堵舒散了不少。
他开口问：“怎么是你？”
季蒙心道：我没有您的私人联系方式啊。
他来之前还破例喝了好几瓶壮胆酒，不多喝点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刻他哭丧着脸道：
“上将，是我让殷伯帮忙联系您的。”
“有事吗？”
季蒙握着手机看了看殷伯。
然后走出房间带上门，压低声音开始求情：
“是、是这样的上将，我有个堂弟特别敬佩您，敬重您，他此生的目标就是希望能够加入咱们特别行动部。”
“为了这个愿望他在‘血盟’出任务时也十分认真！对自己高要求！严标准！就盼望着哪天咱们特别心动部招新时，他能被择优录取吸纳进来，于是，于是他……”
季蒙越说越慢，声音也越来越虚。
他回想起那天在雨林里，他们上将对“那位”那副关切的模样……
那场面，历历在目啊！
傅谨霄捏了捏眉心，语气彻底不耐：
“说重点，大晚上打过来尽是说些废话的么？”
季蒙心里焦急加紧张，被催促着心一横，反正早死晚死，横着死竖着死都是要死！
他索性迅速地摊牌：
“于是昨天他出任务时，不小心碰上了‘黑鹫’的人。”
“他那时不知道‘黑鹫’的那位和您的关系、是您在意的人，说话……说话就没个注意，得、得罪了对方。”
话音落，手机里一阵静默。
这安静的令人心慌。
慌的季蒙有点腿软，差点要原地给人跪了。
“……上、上将……”
傅谨霄听到一半的时候脸就黑了。
半晌，他语气危险道：
“我不是说了，‘黑鹫要什么，就给什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季蒙捏紧了手机。
他的额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怎么得罪的？”
季蒙有点不敢说。
傅谨霄语气冰冷地缓缓开口：
“我问你，怎么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