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
眼前是傅谨霄放大的、满是诧异的脸，以及他的胸前逐渐被血液浸润出一小片深色印渍的睡衣。
她脸色微变。
握着钢笔的手一个用力拔出。
尖锐的笔尖已沾满鲜血。
人的心脏距离体表3-4厘米，她下手前是没有一丝犹豫的。
因此直到捅入了大半后她才隐约察觉不对，堪堪收住了手。
白染第一次感到有些哑口无言。
她的感知实在是消失得过于彻底。
以至于如果不是凶器还握在自己手里，她也许还想问一句发生了什么。
这酒，后劲还真足。
理智被屏蔽后，她的防御系统似乎就被自动开启了。
一旦开启，活人勿进。
伤口处的血液仿佛越淌越多，没有停下的趋势。
傅谨霄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胸口。
回想白染刚刚无情的杀意和利落的攻击。
他忍不住苦笑着道：
“……你酒后弑夫啊？”
白染微蹙着眉，她放下手里的钢笔，声音有些闷：
“我去拿药箱。”
傅谨霄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笑道：
“算了，这伤口也不大，你陪我呆一会儿吧。”
虽然他只睡了两觉。
但从时间上看，他已经三天没见到她了。
白染垂眸，看着傅谨霄胸前的血渍浸透了衣服，染红了手掌，并开始从指缝间缓缓溢出……
傅谨霄显然也看见了，随即无奈轻笑。
他低头轻吻了一下白染的手背：
“好吧，处理一下也可以。”
谁能舍得拒绝白染的好意呢？
药箱就在十米外。
傅谨霄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染拿到手，然后走回来。
他也不再挪动位置，就往白染之前睡过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一躺，抬手，慢慢扯散了腰带，敞开衣襟，摊开双臂一副乖乖任君摆弄的模样：
“来吧。”
他胸口的血洞说大不大，只是有些深，且位置凶险。
再往里进0.2厘米，白染觉得也许连自己也不一定来得及把人救回来。
她沉默着清理了伤口，止血、上药。
最后留下一个圆圆的血洞，需要缝针。
药箱里只有湿敷麻药，麻醉的效果并不足够好。
当针尖穿过创口时。
白染的心尖也跟着被刺了一下。
她抬眸看他：“痛么？”
傅谨霄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挂着淡笑。
仿佛白染不是在给他缝针，而是在给他按摩。
他道：“不痛，你亲一口就不痛了。”
他是在逗白染，以及确实想要说些得寸进尺的话来转移注意力。
却没料到白染居然真的俯下了身。
靠近他的心口处，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微凉的唇瓣贴着他发烫的肌肤。
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胸膛，挠的人有些心痒。
白染直起身，常年带着冷光和寒意的眼眸难得浮漫上来一层柔软：
“别死了，起码，别死在其他人手里。”
“你的命，是我的。”
傅谨霄秉着呼吸盯着白染默了好几秒。
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又滚了滚，最后声音微哑道：
“能不能把线拆了，再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