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瞧热闹的工友，不淡定了，这股子肉香味就是从这里飘散出去的，怎么吃肉还要凭券，没听说厂子里有这个活动啊？
一打听，顿时心痒难耐起来。
“我是听说今天临时加了一场考核，没想到通过还有肉吃，羡慕的我鸡儿发紫！”
“那上次考核怎么没整这一出呢？”
“上次你也没考核啊！怪谁呢？再说上次不是吃了一头三百斤大肥猪了，你忘了？”
“那能一样吗？全厂几万人才吃一头三百斤的大肥猪，你看看他们饭盒里的肉块，乖乖！”
不说不看不知道，一看这口水就没停过。
“现在去报名考核来得及吗？”
“一起去问问吧？”
“问啥问？各车间主任统一报名，这次错过了，真的就要等明年了！”
一时之间，几万人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这次考核成功吃肉的事情，没来由的有人欢喜有人惆怅。
惆怅的是又错过一次机会，欢喜的是，不但涨了工资还有肉吃了！
“现在广播，报到名字的工友尽快前往厂办冯主任办公室领取就餐券...”厂里喇叭响起了于海棠的声音，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和她平时有些许不同，就像是前不久刚刚哭过一样。
宣传科盯着于海棠播音员位置的自然不在少数，很快就有人将于海棠今天的表现报告给了宣传科科长耳朵里。
“于海棠，你还想不想干了？上班时间，你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好几个人都到我这里反映你今天吐字不清，你到底要干什么？”宣传科主任一个地中海，双眼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这张鞋拔子脸，不过李德育的事情对他们这些油腻大叔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冯德才这样的小透明不声不响就爬到了厂办主任的位置上，下一步说不定就是副厂长了。
平时他们几个和李德育交浅言深，言语中不知道得罪了冯德才多少次，现在人家逆袭上位，和他们尽可能的保持距离，他们都已经感受到了那种疏远感。
在这样的厂子里，要是不能抱团取暖，迟早是要给人让位的。
这把子年纪，要是再没了肥缺，真是生不如死了。
当几个半信半疑的老工人，拿着儿戏一样的就餐券来到新食堂里，领到了三块大肥肉时，眼含热泪，就差直接给他们跪下了。
“这肉焖得酥烂，好吃！”几个人直接就着白米饭窝头就吃了起来，“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吃到了！这个酱汁用窝头蘸着吃更好吃！”
那些一起来食堂吃饭的看到人家碗里堆成山的肉块，再看自己碗里堆成山的白菜，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这个时候广播又响了起来，就是说谁谁谁一年升一级，大家都要向他们学习之类的。
顺便也提到了，从这次考核开始，通过的工人都有一张就餐券前往新食堂换取当季肉菜。
以后这样的事情会成为常态，让更多的人心痒难耐。
其中就包括了郝建国，这次他终于在丁秋楠的威胁下参加了考核，并且还通过了。
工资还是其次，主要是这块大肥肉太诱人了！
“你自己吃啊！别都夹给我！”丁秋楠现在都不避讳了，瞪了一眼郝建国递来的肥肉，眼里都是肉，怎么能不开心呢？
“听说了吗？今天于海棠被宣传科...科长训了，你说她也是奇怪，上班就上班，你哭什么哭？”
“你不知道？听说是被人拒绝了，那个人也是厂里的，居然有人拒绝于海棠，真的勇士啊！”
魏腾拉着娄晓娥刚好走进食堂，听到别人在谈论于海棠的事情，忽然觉得腰间有个手摸了上来，“都怪你，就不懂怜香惜玉点？人家女孩子脸皮薄！”
“怪我咯？我要是怜香惜玉，不是放任她继续对我无畏争执？”魏腾强忍着疼痛反击道，“再说，我心里已经没有地方，让她另觅他人错了？”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还急了！”娄晓娥好笑的看着他，“哟哟哟，嘴巴撅的老高，挂油瓶了都！晚上看电影去吧？有部新片子上市了！抓壮丁！”
“那你就把我抓了吧！”魏腾连忙求饶，抬起两个手腕，把娄晓娥逗乐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跟拥军那个臭小子待久了，也一样贫嘴！今天怎么没看到他人呢？”
“你娄大小姐不知道？他啊，厉害了，一晚上没回来，听说今天工业部考核工程师呢！”魏腾龇牙咧嘴道。
“这么年轻就工程师了啊！”娄晓娥记得娄半城这些天老是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个郝拥军，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回头，拥军还让我跟他一起去参加夜校，准备自学高中知识呢！”魏腾又开口道。
“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学吧？”娄晓娥双眼一亮，“多学点总没错的，是不是？”
丁秋楠自然也听到两人谈话了，“拥军要去夜校进修的事情，你怎么没说呢？”
郝建国这下被问蒙了，他没给我说过，我怎么知道呢？
“唔，回头我问问吧？”郝建国现在也没有那么虎了，婉转道，“你也要去吗？回头让他留个位置好了！我就小学学历，就不去了吧？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多吃点，你都瘦了！”
“你见过我胖的样子吗？”丁秋楠玩味的看过去，“行，就当你圆的对。周小白这丫头今天就在军总院上班了，真羡慕啊！”
此时的工业部考核大厅里，早就人头攒动。
几个展台上的参赛选手已经离场，因为目前为止都没有出彩的发明出来，一些人直接放弃或者被宣布离场。
“赵部长，这次参赛人员不少，但是很多都是换汤不换药，我们一定继续严格把关任何环节，绝对不叫滥竽充数的情况再次出现！”这个负责人正在赵部长和其他几位副部长面前发誓呢！
“西区轧钢厂和红星轧钢厂还没消息吗？”一位副部长饶有兴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