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腔滑调。”
斯内普抽回手，站起身，黑色巫师袍缓缓变成黑色西装，看着和阿塞斯身上那件样式相近。
“起来，我们出去吃。”
两人太久没过亲密接触，刚才的接吻只是饮鸩止渴，再待下去，他都不知道两人还能不能吃上晚饭。
而且……他也不确定阿塞斯是不是察觉了他的心思。
阿塞斯，太了解他了。
面对魔药大师难得的邀请，阿塞斯竟然没动，他的视线在西装勾勒出的腰身游离，寸寸逡巡，像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猛兽，侵略性十足。
空气突然变得炙热，斯内普忍不住扯了扯领口。
阿塞斯忽地轻声笑了下，朝斯内普伸出手。
“西弗，拉我一把。”
他喊得缱绻，嗓音因为克制听着有些低哑，像是撒娇，又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斯内普既顶不住又心虚，只能妥协地伸手拉他。
阿塞斯借力站起来，佯装没站稳向前扑，斯内普下意识伸手接住他：“投怀送抱？”
“可以这样理解。”
阿塞斯整个人压在斯内普身上，低下头，从锁骨开始，顺着鼓跳的动脉往上吻。
斯内普呼吸一重，却没有躲开，阿塞斯意味不明笑了一声，继续埋头动作，吻到唇角才意犹未尽停下，退开些许距离，问：“不愿意吻我？”
斯内普敏锐地从这话里听出危险的意味，眼神飘向楼上，迟疑片刻，还是微微侧过头，吻住阿塞斯作乱的唇。
阿塞斯半阖着眼，把主动权全然交出去，任由斯内普一步步加深这个吻，只在快要结束轻轻咬了下对方沾满水光的唇。
这点轻微的痛对斯内普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他面不改色整理起被自己扯乱的衣服。
阿塞斯占了便宜，心底的憋屈少了一大半，人也恢复到平时的温柔，耐心帮着斯内普抚平胸口的褶皱，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他似是无意地瞥了楼上一眼，向斯内普伸出手。
斯内普牵上去。
白光一闪，两人消失不见。
屋内恢复安静。
十分钟后，轻微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是关门的声音。
阿塞斯和斯内普在外面饱餐一顿，还顺便给少年斯内普带了今天的晚饭。
餐桌上，少年心不在焉吃着晚饭，视线总往斯内普和阿塞斯那边飘，脑子里不断重复之前看到一幕幕，越想越尴尬，越尴尬越忍不住想。
一顿饭吃下来，食不知味。
阿塞斯有饭后处理家族事务的习惯，这个世界没有堆积如山的信件，他就闲了下来，索性坐在沙发上看最近几期的预言家日报，通过只言片语拼凑伏地魔的势力范围，思索怎么搞事。
往日这个时候，魔药大师不是在魔药室做研究消食就是和阿塞斯散步消食，今天却哪都没去，就坐在阿塞斯旁边，拿着少年斯内普的魔药课本写写画画。
如果有人站在他身边，就会发现他同一句话写了三遍，看动作还准备写第四遍。
气氛很微妙。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只是有人不知道原因，有人知道原因，还是罪魁祸首。
阿塞斯放下预言家日报，叹了口气，抽走斯内普手里的课本，“再写下去，他就要生气了。”
斯内普这才看到自己写了什么，若无其事收起羽毛笔，强行解释：“这里是重点，需要加深记忆，再写三遍都不够。”
阿塞斯点点头，把课本还给他，“那你写吧。”
斯内普一哽，他从来没有被阿塞斯这样挤兑过，有点不习惯，还有点委屈，可阿塞斯没给他递台阶，他只能接过课本，泄愤写上三遍，随后把书一扔。
课本砸在桌面发出响声，餐桌那边马上投来一道视线。
阿塞斯八风不动拿起下一期预言家日报，继续翻看。
斯内普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阿塞斯下一句话，心中不安，“阿塞斯，你生气了？”
阿塞斯正在翻页，闻言，动作一顿，闭上了眼。
混乱的思绪在一瞬间平复。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和往常没有区别。
“没生气。”
阿塞斯家教极好，这次说话却连头都没回，斯内普很难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他不知道怎么哄。
斯内普还没想好怎么说，阿塞斯突然有了其他动作——他把看完的预言家日报按照顺序放回戒指，起身来到餐桌边。
少年斯内普闻声抬头，阿塞斯驻足，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坐着的那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面。
从斯内普的角度看不到阿塞斯的表情，又拉不下脸过去偷听，只能坐立难安地等待。
阿塞斯没让他等太久，拿着纸条走了回来。
“这是什么？”
斯内普假装不在意地瞄向纸条，还没看清，纸条就被阿塞斯放进炼金戒指。
“没什么。”
阿塞斯无意识转了转戒指，眼神始终没落到实处，在半空飘着，游离不定，似乎在思考一个很难以抉择的问题。
半晌，他从这种状态中脱离，下定决心般站起身。
“我先上去洗澡。”
不等斯内普说话，他快步走上楼梯。
阿塞斯上了楼，留下两个世界的斯内普相对无言。
斯内普对另一个自己可没有那么好脾气，沉下脸，冷声问：“纸条上是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她没——”少年斯内普有些诧异，转眼好似明白了什么，幸灾乐祸地嘲讽，“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没有秘密。”
“她？”斯内普一针见血抓住重点，“她是谁？”
“你问他吧，我累了。”
少年斯内普明显起了看热闹的心思，说完就走上楼。
楼下只剩斯内普一个人。
斯内普太想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以及那个“她”是谁，没心思再改魔药课本，也跟着上楼了。
楼上两个房间都亮着灯，斯内普心事重重推开其中一扇门。
里面刚坐下的少年斯内普站起来，无语地看着另一个自己，“你走错门了，你们卧室在隔壁。”
“我当然知道。”
斯内普回过神，泰然自若转身走出去，推开另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