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漫无边际的黑暗混沌之中，有世界的微弱光辉在闪烁，那是黑暗中如星辰的光芒。
五域世界之中，便是一个如同群星环绕的巨大光体。
周遭无数的小世界秘境，在微弱的散发着光辉。
这其中，却有一个奇异的世界，它没有光芒，亦没有无数的生灵。
有的，只是那一棵果树。
一棵支撑着天和大地的巨大的血色果树。
它分化、垂落无数的枝干、枝条，将世界装饰的无比繁茂，似乎无数的果树在其中生长。
可是，苏沐然却能能够感觉到这些树木浑然一体，无数的包含诅咒和怨恨的生灵灵魂在巨大的不可思议的果树体内哀嚎。
他们在怨恨，在诅咒，在咒骂，在嘶吼。
他们的灵魂不得解脱，他们的怨恨不得消弭。
生生世世轮回，不止着怨恨着化作了恐怖的诅咒之力。
被这个巨大的血灵果树吞噬、吸收。
而在巨大果树的正下方。
一个衔接着无数阵法符咒的，古怪的银蓝色的金属状建筑。
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它门口布满的灰尘，那闪烁着银白色光辉和深邃光彩的不知名的银蓝色材料，布满了细微的痕迹。
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沧桑的古老。
此时，它迎来了第一位来客。
苏沐然平静的看着这方世界，口中一字一句的道：“小，五庄观！”
顾素点了点头，“没错！”
“这方世界竟然是无色的、没有世界光辉、更没有生灵！”苏沐然不可思议。
界中界内，他一介凡人，看不见小五庄观的全貌，还以为那些参人是此方世界的特殊生灵，可是现在，他元婴境修为看去。
参人不过是一个个被血灵果树根须操控的傀儡。
这方世界，唯一的活物，便是这棵巨大的，蔓延了整个天地的血灵果树。
这并不正常，上尸修世界法，更加清楚世界的状况，生灵是世界的必要存在，尤其是强大的修士。
顾素笑了起来，“很震撼对吧？若是不知道具体位置，就算是近在眼前，也发现不了这方世界！”
“这跟我们常识中认为的世界形象完全不同。”
苏沐然点了点头，“一般来说，生灵和修士越多，世界越庞大、能量越充裕、道越完善，进而让修士更容易修行。”
顾素微微一笑，普及道：“生灵和修士类似于世界的消化系统。”
“世界将混沌之力初步吸收转化，变成规则力量，自身便能得到成长。”
“而一旦吸收过多，规则力量便会越来越粗暴、诡异。”
“化为狂风、龙卷、泥石流、各类天灾，乃至诡异之物，将世界拖向破碎和死亡。”
“而修士们众多，则可以将狂暴、混乱的规则力量反复吸收释放，让它们更加柔和，对于天道而言，修士有着能量的蓄水池和转化器的作用。”
“最狂暴的混沌能级，由世界晶壁初步消化，而修士们如同人体肠道的益生菌一样，辅助消化能量。”
“仙道大陆的诡异，便是上古的仙人在极快时间陨落造成的结果。”
“同时，古修士们，还是道的完善者，他们的修行寿命短，往往不得长生，陨落之时，便会将道还给天地，蕴养天道。”
“练气百年大限，筑基一百五十年、金丹三百年、元婴五百年、化神一千年。”
“修行之中，天道还会一个小境界一场雷劫！”
说到这，顾素笑了笑，问苏沐然，“你还不知道雷劫是什么吧？也没见过修士们渡劫吧？”
“我也没见过，但是古仙遗迹中提过，是超越大境界的一道攻击，属性各异。练气巅峰抗筑基初期的一击、筑基巅峰抗金丹初期的一击，以此类推。成功者百不存一。”
苏沐然停了之后，目瞪口呆：“天道……这么狠？”
“因为那个时代，人人可修行，人口众多，如此苛刻的寿元和雷劫是为了保持世界的正常运转。”
“天道和修士的关系，即相互成就、又相互对立。”
“修士能帮助天道尽快的强大起来，可是当修士进入化神之后，如果还要继续强大自身，这种关系就变了，大乘的道，需要完全的世界奥秘，一味的空想、推演是没有希望的。”
“最快的办法就是推动世界的毁灭！世界毁灭、天道死亡，而修士将会有机会晋升大乘，遁入混沌。”
“而现在这个世界，天道快死了！世界在终焉的边缘。这是根源之虫在走大乘之路！”
“虫修们是它蚕食世界的工具，它们生命力极为恐怖，练气期还有寿命之忧，一旦筑基，受到天道虫的福泽，寿命千年。”
苏沐然点了点头，问道：“前辈就不想看一眼大乘的风景？”
顾素微微一笑：“黑，太黑了，太tm黑了，说我软弱也好、说我怯弱也罢，说我不是一个存粹的求道者也无所谓。”
“我……还是喜欢这个世界有点光！”
顾素的眼前恍惚，透过无尽的虚空，看见了红线国内，嬉戏打闹的孩童、河边曼妙轻舞的少女，下棋的老者，蹒跚学步的婴儿。
看见了一个青涩的少年引气入体前的欣喜。
看见了他和青梅竹马的告别。
“喂！我能修仙了！你等我回来啊！等我成了仙人，以后再也没人欺负你了！”
少年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和欣喜，依依不舍的跟少女告别。
“我啊！从一开始为了什么修仙来着？”顾素摇了摇头，心口有些压抑，某些记忆太久远了，他好像忘了，记忆中的人，模糊不清，脸也看不清楚。
有的是每每想起便刻骨铭心的痛。
他收回思绪，将实验室的门打开，指着一个个存放于培养舱内的克隆幼体，对苏沐然道：“这里便是我最大的传承。”
苏沐然骇然，“这便是前辈分身之术的秘密！以本尊控制这些克隆之人作为分身？”
他左看右看，见这里存放的都是未被唤醒克隆人，问道：“前辈可是本尊？”
“继承我等意志和梦想的便是本尊！”